海東一家

一家之言,細品清茶濁酒; 大家之路,閱盡江北海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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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2007-03-04 16:07:23) 下一個

偶然在一位學長的博客裏,讀到一篇回憶老慕的文章,心裏無限感慨。我幾乎衝動地想接著學長的文路續寫下篇。不過,按照中國官場的“潛規則”,有些話還是少說為佳,或許還需要等過幾年再說。

我和老慕是中學和大學“雙重”校友。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中學校友會上,當時他還在省勞動廳當廳長。後來,在大學校友會上再次相遇時,我們都已經先後調到市裏了。

在老慕當市長的那幾年,也正是我在他手下忙得最歡的幾年。如果說,他是運籌帷幄的軍中統帥,那我應該算是個拚死沙場的馬前先鋒。那兩年,真叫累呀!五十個城建大項目,別的不說,光是每天跑兩個現場,也夠我忙活一個月的。況且他每隔幾天就要去多個現場視察一圈,每次為他安排線路,我都必須在前一個晚上貪黑跑線兒,掐著秒表為老板算計好路程。

他喜歡站在中心,大家圍繞著他,或許他不得不站在媒體鏡頭最容易聚焦的位置。而遠處的我已經走了,為他打理下一個場子。
他喜歡站在高處,大家仰視著他,或許他不得不站在人們視線最容易集中的地方。而低處的我已經撤了,為他準備下一台演出。

從世紀門,到世紀廣場,我為老慕點燃了一路照亮夜空的燈光,讓他那輛99號車,和他的市民們那100輛大客車,氣勢磅礴、興高采烈地跨入新世紀,並為百年以後的那位市長準備了一份厚禮。

在他最後的時光裏,我曾去陸軍總院九號樓那個單間看過他。望著躺在病床上的老慕,我心中忍不住顫抖。曾經輝煌過的他,一直被鮮花簇擁著,而我們代表校友會送他的這一束,盡管很渺小、很簡單、很樸素,但恐怕是他一生中最令他感動的花朵啦。

那種場合不允許我們多說什麽。匆匆幾分鍾後,在我們道別時,我永遠忘不了和他最後一次彼此目光的對視。從他的眼睛裏我能夠看出,他對母校的懷念,和對人生的眷戀。正是在那一瞬間,我決定與老慕告別,與他身後那個愛他恨他、捧他毀他、封他判他、吹他罵他、吃他吐他的險惡江湖告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為他悲哀;能夠抽身而退,皈隱田園,我為自己慶幸。僅為這一點,我都要永遠感激老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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