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0年,世界歌劇聖地--巴黎歌劇院舉行了一次男中音演員錄用考試,名額隻有一個,應試者數百,來自世界各地。經過三輪嚴格篩選,中國山西小夥趙建紅脫穎而出,被歌劇院錄用。從此,巴黎歌劇院上百位歌唱家中又多了一個中國人的麵孔。
截至目前,共有六位中國歌唱家在巴黎歌劇院供職,他們在各自的聲部,勤勉工作,虛心學習,很好地適應了所在環境,成為歌劇院合唱團不可缺少的一環,得到劇院的信任,也贏得了周圍同行的尊敬。
六位中國歌唱家
巴黎歌劇院合唱團由102位歌唱家組成,按男高音、男中音、男低音、女高音、女中音、女低音六個聲部劃分,構成一個有機的整體,根據劇情需要,確定各聲部上場演員。巴黎歌劇院錄用的合唱團成員各個訓練有素,且身經百戰,演出季期間他們參加各種大劇的排練和演出。
在這一群體中,有六位中國人極為引人注目。他們是男中音部的賈琦、陳蘇和趙建紅;女高音部的邢如鳳;女中音部的趙建和謝英彬。
六位中國歌唱家在巴黎歌劇院供職時間長短不一,賈琦、陳蘇、邢如鳳、趙建都有十幾年,可謂“老資格”,後進大門的趙建紅在歌劇院已進入第四個年頭,謝英彬雖然隻有一年,但來到歐洲深造已有一段時間,此前曾供職於法國裏昂歌劇院。
“巴黎歌劇院的門難進,一個中國人要想進這裏唱歌就更難”,賈琦深有感觸地說。按照規定,歌劇院要等到演員位置出現空缺時,才公開招聘,並一直采取“寧缺勿濫”的態度,沒有合適的人選決不湊合。“去年女低音的名額,由於沒人達標,而出現空缺”,來自杭州的趙建介紹說。
歌劇院錄用考試極為嚴格,而且每次應征者眾多,除法國本地的,還有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歌唱家。大家隻有一個念頭:“幸運”被錄取,圓“進入與意大利斯卡拉歌劇院、美國大都會歌劇院齊名的巴黎歌劇院唱歌”的夢想。
歌劇作為西方人的藝術形式,17世紀初誕生在意大利。在這裏與別人比試,“水平隻有高出一截,才有可能成功”,幾位中國歌唱家對此都有同感。
考試一般進行三輪,應聘者要用意、德、法三種文字演唱詠歎調,由十多位指揮、作曲家、各聲部歌唱家代表組成的評委以“極為挑剔”的水準評選,首輪就可以刷下去大批應聘者。第三輪最後階段一般隻剩下兩位幸運者,這時,評委要選擇難度大的曲目給應考者,還有“試唱、練耳”(評委提供譜子)、“當眾練聲”(高、中、低音域)。“那種緊張勁,就別提了”,回憶起當時的考試情景,趙建紅至今記憶猶新。
幾位中國歌唱家給其外國同行的印象是,專業水準高,基本功紮實,悟性很強。來自北京的女高音邢如鳳,曾在中央樂團任職。1992年,她高歌的一曲“為了藝術,為了愛情”(普契尼的歌劇《托斯卡》中的詠歎調),獲得當時巴黎歌劇院音樂總監、韓國著名指揮家鄭明勳的讚賞,在131位女高音候選人中勝出,考入巴黎歌劇院。迄今為止,她已參加了50多部歌劇的排練和演出。
“為了自己熱愛的事業,要繼續唱下去”,幾位中國歌唱家對各自未來都充滿信心。
國家的“門麵”
巴黎歌劇院院址由兩部分構成,一個是“加爾尼埃宮”(PALAIS GARNIER,也被稱為“老歌劇院”),一個是“巴士底歌劇院”,前者有數百年的曆史,後者於1989年正式啟用,是已故總統密特朗在任期間興建的重要建築物。自巴士底歌劇院投入使用,巴黎歌劇院的主要演出均在此舉行,“老歌劇院”那邊由於舞台較小,承接一些小型歌劇和芭蕾舞演出。
巴士底歌劇院是一個現代化劇院,占地2.2萬平方米,造型簡潔流暢,外部為透明式,內部功能實用,包括一個可容納2700多名觀眾的大劇場,一個500人的小劇場,還有一個可容200人的排練廳。
法國人愛看戲。巴黎歌劇院有一批忠實觀眾,其中不乏來自英國、愛爾蘭、荷蘭、比利時、德國、瑞士、意大利、西班牙等國的觀眾。歌劇院掌握著過去六個演出季裏來看戲的30萬名觀眾的地址,成為巴黎歌劇院的“財富”。
據幾位歌唱家介紹,巴黎歌劇院作為國家歌劇院,每年得到國家大量補貼,因為隻靠票房收入是遠遠不夠劇院運轉的。統計顯示,巴黎歌劇院2003年的預算為1.5億歐元,資金來源主要來自國家財政(59%)和票房收入(41%)。幾位歌唱家享受著與其他演員相同的待遇,或稱“準公務員”待遇,工資屬中上等,每年有帶薪假期。
“歌劇、交響樂等高雅藝術,在歐洲也不是所有人都懂欣賞,但作為國家的門麵,這些藝術形式又都受到良好保護,這裏有政府的支持,有音樂藝術工作者和相關藝術團體為普及所做的不懈努力”,幾位歌唱家對此看法一致,並舉例說,有的演出明知幹脆是賠錢的,還是要演,就說明了這個道理。
幾位歌唱家還舉了這樣一個例子:來巴黎的亞洲人很多,或公務或旅遊,但在歌劇院前排的好位子上,見到的通常是日本人或韓國人,卻見不到中國人,而麗都、紅磨坊等演出場所對後者卻很有吸引力。
歌劇雖然是源自西方的藝術形式,但是在中國人中卻不乏世界水平的優秀人才。可以說,現如今無論是以“東方人”還是“西方人”為主導的各個領域,都有頂尖的中國人才。
同樣不可否認的是,中國仍然是個發展中國家;如果用人口作基數,各類成績的整體水平就會急劇下降,歌劇、芭蕾這樣的西方傳統藝術當然更甚。雖然巴黎歌劇院方麵有這樣的期待,但是現階段,“有更多的中國遊客赴巴黎欣賞歌劇”仍然是個時機尚未成熟的夢想。
然而人們仍然在努力,仍然在期待。我們能夠在努力中不斷接近的,是既包括京劇、雜技,也包括歌劇、芭蕾的“藝術普及時代”在中國真正到來。(本報記者 肖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