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喜歡用香水。記得最早的香水是老公買的hugo boss紅瓶那個,我說那個味道叫甜香,膩s個人。
後來陸陸續續用了很多香水。10年前Givenchy出過一款,後來再也沒有見到過了,有一種苦桔的香味,我很喜歡。這兩年他們家新的Ange ou Demon 天使或魔鬼,也有一點苦桔的芬芳。
女用香水,哪怕是再粉紅的,到了尾調,總有點冷香,那種工業香料的感覺,聞多了,會覺得頭痛。
我以前的房產經紀人用一款eternel,當時聞到了我也去買了,噴了半年,膩了。那款香水的味道很有點不一樣,是女人味,但是,不是撒嬌發嗲型的,很成熟的味道,柔能克剛的感覺。早上噴了,往往到了晚上,洗過澡以後躺在床上還能聞到。那種味道,千年狐狸一樣,收放自如。
後來還買過薑味的香水,很單純的薑花香。
有段時間膩了,就直接去whole food買印度出的油性香水,用小棉簽蘸一點,也是很單純勇往直前無怨無悔我心不改的調子,水蓮花的味道,或者漢武帝池子裏的夜舒荷,就是這個調子。
不過近一年我都喜歡用男用香水,一瓶burberry的london,居然給我用完了。很簡潔大方灰格子一樣的香味。
感覺男用香水,我喜歡的,要麽會從中分辨出一種桂皮味,要麽就是肥皂味。肥皂味大了,就是剃須水的味道,那種澀,像感冒了喉嚨裏的針刺,有一點尖銳的。我弄過一支,隻需要在一個手腕噴一點,往脖子後麵抹抹,一天盡夠了,不能噴更多,要不然太張狂,沒有汗味和機油味,簡直壓不住。
下午剛去sephora瞎逛,試了兩支,比較喜歡的,Hanae Mori和Million,當時是喜歡的,就一個腕子噴了一點,晚上回來,左手太柔軟,右手太纏綿,都不可以算我心裏的完美了。
香水用到最後,可以到隨心所欲的境界。有時我就直接用檸檬味或玫瑰味精油,蘸在紙片上或衣服上隨身帶著。玫瑰精油在身上還是好的,檸檬味的一定要避免直接碰到皮膚。我曾經被燒過,都破皮了。
看敦煌畫冊的時候,往往覺得,那些石青石綠的色彩,赭紅的地色,瀝粉堆金的瓔珞,優婆夷手裏持著的纖細的蓮花,捧著的花盤或者玻璃碗,菩薩的羊腸裙和化佛冠,浮塑背光裏石榴飛天,還有伎樂人手裏的腰鼓橫笛,界畫中金銀琉璃頗梨的地麵,燈輪火樹,甚或菩薩的名號(“水月觀音”“思惟菩薩”),佛經的名稱(《寶雨經》),都是芬芳——原本大約都不過是一些芬芳——這就好像芬芳如同水一樣,可以凝固起來,而這些大概都是甜蜜的芬芳——亦有苦澀的,如以龍為食,“吐悲苦聲”的妙翅鳥(妙就妙在可自行更換主語)。如果,敦煌的那些石窟,是一個博爾赫斯式的夢境,那麽,有一天當這個夢境被火點燃以後,會不會所有這些礦物色彩,都會流淌成為濃烈的香水,從佛的螺髻,菩薩的翠眉,從火的劈裏啪啦羯鼓一般的陣勢中流淌下來,像雲南花樹上密密麻麻的蝴蝶,瞬間飛起,恐怖,雄渾而美麗——莊子是怎麽說的?以天地為大爐,以造化為大冶。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