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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西藏(一/二)

(2005-01-02 18:25:33) 下一個

1999或2000年


古代西藏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對曆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又因為愛幻想,所以曆史,特別是古代史總能在我的腦海中幻化出栩栩如生的形象.在我讀《沙恭達羅》的時候,古代印度那美侖美奐,典雅華麗的宮殿群與廟宇就會渺渺的倒映在恒河上,大了一點讀《聖經》,就能看到三座高大的十字架聳立在各各他的懸崖之巔,十字架的剪影在傍晚翻滾的火燒雲中顯得格外纖細痛苦.再大一點呢,便想要參與曆史,比如做一個突厥蠻,生活在由沙王摩嗬末統治的偉大遼闊的花剌子模,比如在義大利佛羅倫薩城邦學習煉金術和毒藥學,比如在博孜克裏克千佛洞叼著油燈作畫,又比如隨著駝鈴雲遊小亞西亞,最終安息在拉薩一座不知名的寺廟中......

 

 

在去西藏以前,我曾經千百次想象過拉薩是個什麽樣子,那時寫了一首詩來描述臆想中的這一方水土:

 

 

密如蛛網的聖城街道啊,

 

 

深醉在夕陽的將暗未暗中,

 

 

隻有野狗鬱鬱獨行......

 

 

後來親眼看到了拉薩,證明它遠非想象中那麽陰深恐怖,反而是一座優雅浪漫的小城.再後來讀了白乃心神父的傳記,又看了他畫的布達拉宮的素描,我就覺得自己的詩用來描述上幾個世紀的拉薩也許更合適些.如果願意的話,我請大家與我一同想象這座古典城邦,想象之前要先抽去水泥和柏油這些構成現代都市的纖維結構,然後閉上眼睛,想象.漸漸的,古代拉薩就會浮現在你的心間......

 

 

當年的拉薩是一塊被群山環繞的平坦河穀,有丘陵起伏,有河流環繞,在正中的一座名叫瑪布日的小山坡上散亂的分布著已初具規模的殿宇.人們為它飾以紅白二色,鑲以黃金珠寶,繪以唐卡壁畫,食以酥油哈達,給它起名"布達拉".圍繞瑪布日山已經修好了圍牆與平頂樓房,刷上了白泥灰,由於牆基很高,越發顯出其上垛口與遼望孔的狹小.廣場,以及遠處寬大的街道都以黑泥沙礫鋪成路麵,僧人們經常夢遊一般穿梭其間,安靜的步伐使得他們的紅袍在晨風與霧靄中輕輕飄揚.晴天裏,馬車揚起的灰塵遮蔽天日,雨天呢,由於缺乏排水工程,街道就變成了泥潭.廣場中央斜橫的野樹,在肅風寒雨中搖晃著醜惡的枝椏,抽打在馬眼上,使它們失了驚兒,"噅噅"的叫著跳將起來,馬蹄濺起的泥點落在街頭乞丐呆滯的臉上.遠處,八廓街熱鬧非凡,這邊店主起勁的吆喝著,賣弄擺在簡陋鋪台上廉價的首飾,從內地,從喀什葛兒運來的瓷器與食品,以及來自印度的頭油和香料.色澤豔麗的布匹也從其上直瀉而下,厚實的氆氌,輕軟的衣料以及精美的蘇繡讓女人們目不暇接.那邊一群人圍成一個大圈,哄笑的看著一隻醜猴子扮鬼臉.在集市中隨處可見黑矮的藏族人,高傲的漢族人,凶悍的克什米爾人,貪婪的不丹人和莊重的印度人.每當尊貴的喇嘛到來的時候,這些人便會停止交易,擺出最謙卑的笑容,一一圍上去,彎腰伸出舌頭,祈望得到大喇嘛的祝福或是一點聖物.牲畜的吼叫與輕佻女人的尖叫混雜在一起,糞便的惡臭與喇嘛廟的香煙混雜在一起,貴族與乞丐共同踐踏著渾濁的泥漿,剛剛叮過滴血的犛牛肉的蒼蠅,轉而又停在了最高貴的婦女臉上.妓女與香客同行,世俗與神聖並舉,拉薩在當年,是一鍋熙熙攘攘,光怪陸離的大雜燴.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中印邊境,傳教士們一次又一次試圖躲過邊卡的盤查,穿越崇山峻嶺,找到一條通往拉薩的道路.然而,他們總是徒勞而返,躲不開自然的,以及人為的崗哨.在蒼涼的,一望無際的荒原上,他們再三駐足,將充滿希望而又迷惘的目光投向碧藍靜默的穹蒼.在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後,連這些最隱忍的修士們都會忍不住呻吟哀號,跪在地上,將枯瘦的臉孔與焦裂的嘴唇埋入手心,大聲詢問上帝的旨意.祈禱聲在荒原中回蕩,很快便被遠山吸收.上帝靜默,回答他們的是《使徒行傳》裏的一節經文:父憑著自己的權柄所定的時候,日期,不是你們可以知道的.於是在重新獲得平靜的力量與信心之後,這些傳教士們會為使命感驅使,再次踏上行程.夜晚,由於無眠,在黯淡的火光下他們反複閱讀前人的傳記與傳說.鼓舞他們的是中世紀流傳下來的約翰長老的故事.傳說中在遙遠的東方有一個古老豐饒的基督教國家,而他們確信那就是在拉薩.多少次他們在夢境中凝視過這塊土地,在暴風雪中嘶啞的呼喊著它的名字,而現在——"隻要翻過這座山脈,這片峰嶺",這群苦行僧將目光投向遠方,平靜的想道:"流奶與蜜之地便會展現在麵前."艱苦的跋涉已將所有浪漫與興奮消磨殆盡,如果說曾有過建功立業的壯誌,名垂青史的豪情,那也在長年孤獨的冥想中化為謙卑與對偉大造物主的敬畏.現在隻餘一個夢想支撐出他們:尋找這個國度,促成東西方基督教偉大的結合――如果......萬一這不是一個基督教國家,那麽便做一個籍籍無名的傳道人,將福音傳給這些仍坐在死蔭地裏的外邦人。《使徒行傳》一章7到8節的話語一次又一次臨到他們,信心的力量充盈全身,目光重新變得平靜而堅定:

 

 

父憑著自己的權柄所定的時候,日期,不是你們可以知道的.
  但是聖靈降臨在你們身上,你們就必得著能力,並要在耶路撒冷,猶太全地,和撒馬利亞,直到地極,作我的見證.




 

 <

    模糊的暗示——掘金螞蟻

 

 

 

公元前40年的某一天,雖然是清晨,可是火紅的太陽已經升起,將沸騰如岩漿一般的烈焰慷慨而均勻的灑向印度北部帕底亞以外的荒原,廣袤無垠,死寂的荒野之上,有什麽東西在熱風的吹送下有節奏的起伏著,發出“啪啪”的響聲。走近細細一看,才發現是一位遊方僧破爛的衣裙。此際他正合目枕著沙堆安睡,一道汗水從額頭上蚯爬過麵頰,滲入早已風化的礫土中。一隻蜥蜴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機警的,凸起的黑眼珠左右望望,繼而鑽入一道岩縫中,失去了蹤跡。

可能是陽光太刺眼了,可能是天氣太炎熱了,過了不久,雲遊僧人的眼皮終於動了一動,接著,他腫脹的,已被太陽灼傷的雙眸便緩緩睜開了。一瞬間,他的表情有些迷惘,仿佛連他自己也驚奇如何會在不知不覺間遊蕩到這片死寂的曠野中似的。但是隨即,他的表情發生了變化,難以置信與迷惑不解逐漸代替了一臉蠢相。他不自覺的翻了個身,坐了起來,又揉了揉眼睛,再呆呆的,莫名其妙的望著眼前的景色,瞳孔放得越來越大,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

在他的眼前,在他的四麵八方,隨處可見一垛垛小巧均勻的錐型沙堆,一直延伸到藍天的盡頭。在這片已半荒漠化,隻生長駱駝草與仙人掌的曠野中,這些小沙堆仿佛是一隻隻狡猾的兔子(^-^~!)打完洞後堆積在地麵的沙土。然而那又不是普通的沙土,那是金沙!在沙層的表麵布滿了閃閃發亮,小顆小顆的金粒,與燦爛的陽光交相輝映,顯得極為富麗堂皇。遊方僧下意識的伸出一根手指,膽怯的挨了挨身邊的一小堆金沙,隨即又象碰到了毒蛇似的急急後退,仿佛害怕他親手的觸碰會使這個難以置信的夢境消失似的。然而沒有,迷夢便是現實,他的觸摸僅僅使表麵的沙子下滑了幾寸,露出了藏在裏麵的碩大金粒。見狀他的膽子又大了一些,伸手抓了一把沙子起來,輕柔如女人胴體又極有質感的細紗從指縫漏了下去,留在掌心的便隻有不規則的金塵與金粒了。有時候,一陣熱風吹起,嗚咽的在他麵前打著卷,紛紛揚揚的金粉與金塵便會彌漫在天地之間。那塊曠野仿佛是天的盡頭,如同創世之初或是世界末日一樣原始而喑啞。可是,就是在這塊處女地上,到處都堆滿了金沙——那確實是金子,一堆一堆不計其數的金子!每一堆都足以買下一個城邦或是一個小王國!他做夢似的站起身,極目四望,由於安靜,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髒緊張的跳動聲。他看著,聽著,忽然發現在炎熱的,藍得深沉的天空中,一隻禿鷹正展翅翱翔,長風鼓動巨大的雙翼,良久才見它懶懶的扇動一下翅膀。在禿鷹之下,隻有細細辨認,才能看見一些裝束奇特的畸型矮人,他們身披牛皮,手拿羊角,挖著沙子。由於距離那麽遠,僧人甚至不能很好的辨認那到底是人還是一群大型的黑螞蟻。這時他忽然醒悟過來,連忙用衣襟的下擺兜起盡可能多的沙子,乘挖金人還沒有發現,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可是掘金的土人簡直有狗一樣的鼻子,狐狸一樣的耳朵,蛇一樣的速度,不一會兒就打著呼哨追了上來。遊方僧被迫扔掉了一大半金沙,全力奔逃才得以脫身。最後,當他成功的擺脫追捕,驚魂未定的停步休息時,他才發現帶出來的金沙仍夠裝滿六隻羽管的……

遊方僧將其中的一隻羽管送給了自己的老相好,一個玩弄巫術,毒蛇與媚藥的豔麗女郎,她同時也是一個賤民。當天夜裏,妓女便他把這個故事當作傳奇一樣講給了住在村子外,白天不敢現身,隻有晚上才肯出來烤烤火的丹荼羅們(印度當時最低賤的種姓),在其他醉漢的縱聲哄笑中,這個輕佻的,喝得爛醉的年輕女人並沒有注意到仍有兩雙清醒的眼睛盯著她,四隻耳朵細細的辨認她模糊的嗓音,並把她的故事牢牢的記在心裏。這兩個人中的一個――如果女郎注意到,她甚至會為此感到驕傲的――還是一個外國人,一個來自波斯的旅行家。長年在外經商遊曆讓他具有了鴿子般敏銳的觀察力,他見多識廣,知識淵博,眼界開闊,很快便意識到這是關於富饒而神秘的印度的一個極為有趣的故事。於是他記下了這個傳奇,並作為印度見聞之一,寄給了他的好友,偉大的曆史學家希羅多德……

由於地理的阻隔與交通的不發達,古希臘、羅馬人對小亞細亞美索不達米亞以東地區的概念是含混不清的。然而這並不防礙在古老的歐羅巴大地上,人們尋找關於“西藏”的蛛絲馬跡。最早的可能與西藏有關的傳說便出自希羅多德(Hérodote,約前484-前425年)的《曆史》。這位生活在公元前五世紀的偉大的曆史學家本人並沒有到過印度,然而他依然給我們講述了一個關於“掘金螞蟻”的有趣故事。這個故事經過遊方僧人的誇大,妓女的神化,波斯旅行家的改編並最終由權威曆史學家敲定,也許已大大走樣,然而我們依然能從中窺見曆史的本來麵目。他說在印度北部帕底亞以外的荒原上有一種掘金螞蟻,比狗小,比狐狸大,善於從地底挖出含有金粒的沙子。該地區氣候奇特,一天之中以早晨太陽最熱,中午反而次之。當地的印度人為了偷盜金沙,常常在早上太陽最熱,螞蟻躲在地底休息的時候,駕著三頭駱駝(兩公一母)前往偷沙。一旦到了掘金現場,將金沙裝入袋中後就必須迅速返回,如果被螞蟻發現追將上來,人畜性命皆不能保。這種螞蟻的奔跑速度極快,萬一被他追趕,就必須舍棄兩頭公駱駝,而母駝由於思念家中的幼崽則會全力奔跑,逃出性命……

不要忘了還有一雙深沉的眼睛也曾注視過興高采烈的故事女郎。這雙眼睛屬於一個當地人,一位默默無聞的行吟詩人――要知道行吟詩人並不隻歌頌愛情,他們還歌唱勇敢而高貴的行為,偉大的戰爭與神秘的曆險。歌手覺得這個掘金螞蟻的故事很有意思,便把它記了下來,編成韻文四處傳唱。一來二去,許多人都知道了印度北部,帕底亞,以及遍地的金子。熟悉荒原的人便會告訴他碰見的無論哪位歌手,說那裏叫達爾德(Dard),是達爾德人世代居住的地方。達爾德女人勤勞美麗,達爾德男人驍勇善戰,常常冒著生命危險,前往產金之地偷盜金沙……也許呢,曆史以另外一種形式發展:在聽了詩人的吟唱後,總有一些亡命之徒為那大片大片唾手可得的金子吸引,結成幫夥,帶著騾子,馱著肉塊,義無返顧的走向這塊也許僅僅是夢境的地土。在吃盡了苦頭後他們終於來到了這裏,才發現這塊荒原上早已有了部落的足跡。這個部族叫達爾德,這個地方也叫達爾德,達爾德人總是想方設法去產金之地偷金子,而從達爾德翹首遠望,綿亙不斷的雪原與山脈在天邊閃著迷蒙的光芒……

 時隔兩千年,誰也無法想象當年這個關於“達爾德”的故事是怎樣流傳下來的。曆史到底采取了哪種方法使“掘金螞蟻”在相隔如此遙遠的兩個國度保持了驚人的一致呢?在希羅多德以後一個世紀,一名叫做麥加斯悌尼的希臘人乘坐大型木船來到印度,作為使節出使孔雀王朝。在他的《印度誌》中,我們讀到了印度版掘金螞蟻的故事,比希羅多德的敘述更為詳盡準確。比如他提到人們以肉塊為餌吸引螞蟻的注意,並且交通工具應該是騾子而不是駱駝。他還提到了產金之地位於印度北部的達爾德,並以此最終形成了一句很有名的拉丁諺語:達爾德盛產金子,而塞來則有很多銀子……

傳說與現實又近了一步,但無論是希羅多德還是麥加斯悌尼都沒有提到“西藏”或是“喜馬拉雅”。他們隻談到了印度,因為在他們看來,印度已是人所能至的最東地區。接著,仿佛是造化弄人,曆史的腳步忽然停頓,除了這兩位曆史學家的著作外,人們再也聽不到關於“掘金螞蟻”的任何消息了。這個擁有大片黃金的土地就象蜃景一樣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時間流逝,達爾德的掘金場漸漸廢棄了,掘金螞蟻的故事也如明日黃花一般被印度人遺忘。希羅多德與麥加斯悌尼早已化為塵土,曆史若無其事的繼續前進。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到十九世紀,直到西方對西藏有了深入的認識並渴望更多的知識時,學者們才從故紙堆裏撿出古代史誌,打開,灰塵如同當年的金粉一樣紛紛揚揚,掘金螞蟻的形象再一次鮮活的出現在人們麵前。人們渴望知道達爾德的確切位置,然而研究工作在停頓了這麽久以後重新啟動,誰也無法考證出“達爾德”的具體地望。當然曆史學家們也曾提出過一些假設,比如有人認為達爾德在今天的阿富汗,另一些人則以為應該在巴基斯坦的旁遮普一帶。蒙古帝國興起後,達爾德便移到了阿爾泰地區,甚至有人聲稱沒有掘金場,金子是從西伯利亞運過來的,再也不會錯……

二十世紀初,一位名叫A·H·Francke的傳教士來到拉達克地區,傳教順便考查當地的曆史地理情況。在長期追蹤一些蛛絲馬跡後,他得出了拉達克便是古達爾德人生活之地的假說,然而卻一直缺乏確鑿的證據將假說變為定論。直到有一天,也許是機緣湊巧,也許是曆史的帶領,也許是上帝的旨意,佛蘭克來到了一座名叫卡拉策的村莊。在那裏他一口氣呆了好幾個星期,傳教,順便考查,然而他一直沒有什麽重大的發現。正當他失望之極並準備離開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誰知道呢,也許是飯後偶然性的散步,也許是為了獨自祈禱,反正在不知不覺中佛蘭克轉到了村莊後麵,一個仰頭,吃驚的發現在一塊山岩上有許多古達爾德人騎馬搭弓的岩畫。他感到十分好奇,便回去詢問村裏的老奶奶——直到此時他仍未意識到自己距離真相僅一步之遙了——他平靜的聽著老奶奶給他背誦古代戰歌與神話故事,一邊在筆記本上記著,也許還百無聊賴的想過:“這些東西,這些故事全是一個樣!”可是忽然之間,就象是做夢一般,從老人那幹癟的嘴裏噴湧出一個古老的神話,一個曆久彌新,充滿魅力的傳奇,一個關於掘金螞蟻的故事,而這個故事,他僅僅曾在裝幀精美的拉丁文史書中讀到過。感到極度震驚的佛蘭克不久之後又溯河而上,在達爾德溪卡一帶,一個古老的掘金現場豁然展現在他眼前——那已經完全廢棄了,靜靜的躺臥在如訴的清風與斑斕的山花之中……

其實,到底拉達克是不是金沙遍地的樂土,到底在二千五百年前,有沒有古藏人身披牛皮手執羊角螞蟻一般不知疲倦的挖土掏沙尋找金粒,已經沒有人能說得清了。這片原始的曠野隻留下了一個測度不透的傳說,引人遐想。而我已盡了最大的努力,以史實為筋骨,以想象為血肉,還原出這段曆史。乍一看,它仿佛與我將要敘述的主題:關於傳教士與西藏,沒有太大的聯係。事實上,希羅多德生活在公元前五世紀的舊約時代,那時北國以色列與南國猶太早已滅亡,希伯萊人踏著流浪之路,由波斯人與希臘人各領風騷。上帝的道路漸漸衰微——然而就是在這樣一個由“異教徒”稱王的年代,在歐洲便有了關於西藏的最早記載,幾百年後,基督教終於在歐洲大陸上確立了正統地位,又過了一千多年,歐洲才重新開始探索西藏,派遣傳教士。這裏麵仿佛有一種很玄妙的,難以言傳的聯係。直到現在,當所有這些赫赫有名的事件都成為曆史,而我可以全麵審視的時候,才恍然覺得“掘金螞蟻”在曆史上的一閃而逝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那仿佛是上帝有意泄露的一個模糊的暗示——時候未到,但是我命,我立,直等到那一天……要在地極,做我的見證……

 

 

 

 

 

 

 

 

 

 

 

 

 

 

 

 

 

 

注:

 

 

拉達克古屬西藏,現在已劃歸印度克什米爾自治邦,如果想對這個問題有進一步的了解,看Leftman的《古格王朝曆史或其他》是合適的。

 

 

 

 

 

參考書目主要是《早期傳教士進藏史實》(伍昆明),《發現西藏》,《聖經曆史與地理》,《希伯萊民族簡史》與《世界史》,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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