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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驚小怪,香格裏拉

(2007-01-28 20:30:13) 下一個

15-1-07

Too Sweet! A Tooth Brush, Please.

大驚小怪,香格裏拉

-記2006新西蘭南島之行

(注:這個題目用粵語念比用普通話念更壓韻。)

1221

Christchurch

啟程。

在飛機上看見一個燙了非洲爆炸裝發型的年輕人,他的頭好像頂著一個碩大的棕色棉花糖。 當他聽著音樂腦袋搖啊搖,我在旁邊笑啊笑。

到達基督城(Christchurch)。下機看見雪山,很高興,立即想起阿根廷。

遺憾沒有時間去美術館。

在市中心兜了一圈,冷死了。

沒事幹,晚上去看007”Casino Royale”,發覺這電影有點勉強。還是前一個007有型。

在回旅館的路上,看見在一家出名的酒吧(Shooters)外有一條非常長的人龍,比我一整天看見的人還要多。嗬,白天不懂夜的黑, 和首都威靈頓一樣,大夥都愛窩在酒吧裏,期望讓白天的窩心事融化在酒水和談笑中。

1222-23

Franz Josef

            整個背包客旅行團(backpacker) 都參加全日或起碼3/4日的爬冰川活動,簡直不敢相信隻有我倆參加半天的活動。汗顏!

我們利用上午去走一段山路,看一個峽穀和冰川的水。那水好藍好冰涼!我立刻想起九寨溝。可能當初為“香格裏拉”折服的人沒有來過新西蘭,其實這兒到處都是這種景色,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那個半日的爬冰川活動,實際上用了起碼兩個小時走一段碎石路。走完這段路,才來到冰川前。本來熱得隻剩下一件衣服,在冰川前卻冷得像走進一個巨大的冷房。爬冰川的時候,一旦停下來,人就冷得不行了。當年我去西藏,車子就停在珠峰的腳下不再前進,其實就是停在碎石路的前麵。不過珠峰是冰川和雪山的混合體,不熟悉路況,也沒有足夠的防寒和爬山裝備,例如爬冰鞋和保暖的衣服,爬上去挺危險的。

冰川是移動的冰,因天氣轉暖,下雨,或者樹崩(Tree Avalanches), 隨時會坍塌。在去南極的時候,我看見一塊冰川轟然塌下來,倒在海裏。當時我們這些不知死活的遊人紛紛拍手稱快,還痛恨沒有及時拍下來。過了一會兒,一艘稍微早點離開冰川的橡皮艇竟然被水波弄得幾乎翻船,我們這才明白海嘯的威力。在南極,我經常聽見悶雷般的聲音,其實那些就是冰川裂開的聲音  現在想起來,真有點後怕。順便說一句,南極是世界上最大的沙漠(哈哈,奇怪吧?),那兒終年不下雨,是風將冷空氣帶進來導致它終年積雪。 

我在阿根廷見過小型的冰川,在南極見的都是巨型冰川,但我都沒有爬上去。這回我終於可以爬一回了。當地Franz Josef有兩家公司競爭開發爬冰川的路。領路人用鎬子鑿出樓梯,供遊人上山。由於冰川有坍塌,開發公司經常要重修樓梯,重新確定繩索的位置。可惜我倆都嫌領路人帶得太慢了,不夠過癮。

不得不提旅館的一隻貓。它太可愛了,我們不停逗它,和它拍照,還拍了短片。它是一隻黃白間色的貓,叫“Bully”。它開始隻願意用背脊對我,我一舉起相機它就跑,以為我舉起一把手槍。後來它變得非常乖,會走過來親近我,連正麵的拍照也不怕了,隻是不肯做翻滾動作。當它睡覺時,它將尾巴收得很有技巧,整個身形看起來像一個方型箱子,隻有頭伸出來。最有趣的是,當它搖尾巴的時候,隻有尾巴的最後一截在動,不知道它是高興,還是憂傷。

12月24

Wanaka

            夏天旅遊真好,夜色到十點鍾才降臨。我們到Wanaka已經是下午三點鍾,一直不停地玩了六個小時,才緩緩地走回旅館睡覺。

            第一站是一個迷宮樂園(Puzzling World)。裏麵有許多立體效果的圖案,利用視覺效果設計的房間,和一個木製迷宮。我在裏麵足足玩了三個小時,最後覺得很累,決定不玩了。但一時間在迷宮裏找不到出口,我又急又無奈。橫衝直撞,無意中找到迷宮一個定點角落,正好填補了他的空白。他找到其它三個角落,也累死了。最後我們去了一個很有特色的廁所。外牆是一幅立體畫,感覺上你就在畫中,與多人一起如廁。去廁所的一條長廊上貼滿了設計精美的立體畫,又有趣又好看。在迷宮外,有一些看起來快要傾倒的樓房,很有意思。

我們還想打高爾夫球,順路去了一個高爾夫球場。那裏風景非常漂亮,但我們錯過了時間,隻好偷偷照相。幸運的是,管理人員也沒有趕我們這兩個小混混走。

在一家裝修上乘的泰國餐廳裏麵吃飯,想不到它的喇叭都是名牌的。

吃晚飯後在湖邊散步,我們還在湖邊公園玩滑梯,爬聖誕樹形狀的繩索。靜靜的湖邊公園,除了日落黃昏,就是背包客玩得起勁時的笑聲。公園對麵有一家小畫廊,對著無價的湖邊美景,展覽著無價的藝術作品。

回家的路上,我們看見一些羽毛會變色的鴨子。從不同角度看,羽毛會變成藍色,綠色和紫色。我們圍著鴨子轉了幾圈,才確認我們的眼睛沒問題。城裏人,大驚小怪的!

在回旅館的路上,我們碰見一隻全黑的貓。夜色下,它的樣子特別嚇人。它顯然有點膽怯,看見我們就縮到籬笆後麵。但聽見我叫它“喵喵”,它又想玩,猶豫了好久,眼睛一直盯著我,但還是沒有走過來。它的頭向右擺了擺,示意裏麵才是它的家,一幅拒人以千裏之外的姿態,腳步不穩地奔回安穩的窩。可憐的小貓給我嚇壞了,有點可惜。

旅館的貓有一雙精靈的眼睛。我第一次見它的時候,它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給我這個陌生人一幅檢視的目光。我特別喜歡它,想追著它玩。這個家夥肯定習慣了被人追。它不讓你靠近它,也不走遠,還回頭看你幾眼,欲迎還拒呢!我隻能拍到它的背影。如果想拍它的玉照,沒門兒!

1225-26

Queenstown

            我們在Queenstown過了聖誕節,到處都關門大吉,嗬,這就是在公共假期旅遊的弊病。南島到處都是風景優美的湖泊,站在高處看,更加賞心悅目。在山上,他玩了一種小型車,我當他的攝影師。車道故意設計成特別崎嶇的形狀,害得我要跑上跑下地捕捉他的身影。

            開始我們一直找不到吃的地方,極其不情願地去吃印度餐,好特別的聖誕大餐啊!吃完了,才發現日本餐館和中餐館都開著,隻是它們的門都開在另一麵。

            第二天是boxing day, 旅程好緊湊。我們安排了快艇,看電影,騎馬,最後還去了玩沙灘排球。

            騎馬的地方是一個農場,女主人對馬有很深的感情。出發前,女主人說過,不要將韁繩拽得緊緊的,這對馬不好。一個韓國遊客英文不好,根本沒聽懂她說什麽,老是拉緊繩子。女主人警告了他五次,他還是沒聽不明白,最後氣得她下馬衝到他麵前大聲嗬斥他,語氣很重。但他沒表情的目光告訴我們,他從來沒有明白過。隻有其他的遊客在一旁捏汗,而馬都低下頭爭取時間在吃草。

            農場的狗都是好幫手.它會趕馬,汪汪地催著落在後麵的馬趕上大隊伍,還跟主人的馬在水裏玩。

農場有一隻瘦瘦的山羊,它睡在矮矮的木房。我們下馬後,它主動跑過來,跟每一個人打招呼,忙得像一個既要燒菜又要招呼客人的主婦。

1227

Milford Sound

            這個地方是世界級自然遺產,本來是冰川,後來冰川退去,海水湧進來,就變成湖。一年有200多天下雨,我們遊船的那一天也不例外。爬山和登高都有限製人數,你想在山上走走,都得提前申請,大概要排上好幾個星期的隊。

            雨中看來,景色很美,有層次感,像水墨畫。石頭上的海獅為波瀾不驚的遊船添了不少樂趣。我總不明白,以他們肥碩的身形怎麽能從海裏爬上岩石。

在船上,我很快就發現了一對特別迷名牌的講粵語的男女。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關係,他們輪流背包,穿對方的衣服。最令我發笑不止的是他們背的一個LV包。好大的一個塑料製品!黑色,且有金燦燦的LV標記,像一個免死金牌。再仔細看,男的全身都是LV閃亮登場,閃閃的銀色鞋子,再來閃閃的銀色褲子, 閃得像一麵鏡子  一身火紅的羽絨服, 足見一顆紅心向LV。我忍不住將他照了下來,以作借鑒。我回家跟朋友說,那個LV包是不是”Limited Edition”,她說“應該是imitation才對!LV絕對沒這個款式。”嗬,驀然回首,真LV在廣告燈箱處!

在旅館安頓後,去附近的超市買水果。我又見到一隻貓,它的樣子太假了,像手工粗糙的玩具。我跟它玩了一會兒,給它拍照拍短片。它一看見相機, 可能想露兩手,突然跳上貨架,嚇了我一跳。它跳了上去就乖乖地不動,像很有經驗的模特兒。

我們再玩快艇,迎麵的雨點打得我的臉很疼,像千萬枝針插在臉上。嗚嗚!應該千萬枝針插在心-我的!

 

1228

Invercargill

            早上一團人去了農場。第一個節目就是給小羊喂奶。後來才知道小羊見到什麽都以為是食物,都要湊上去吮吸。有的人將羊的叫聲學到家了,不停跟農場裏的大羊小羊互相打招呼。

農場的牧養狗訓練有素,聽到不同的哨子聲就能將羊趕到不同的地方。無邊無際的草原真得靠它們了。每一隻羊都對牧養狗誠惶誠恐,一聽到狗吠,爭先恐後地排好隊。牧養狗還跳上排好隊的羊群的背脊數數,像一個威嚴的警察。那隻全黑的狗叫”Rose”,我們在台下看剪羊毛表演時,她安靜地走去每一個人的腳邊依偎,要人疼,要人愛。開始的時候,我和每一個人一樣,搓搓她的頸部,梳梳她的毛,抱抱她。後來她靜靜地將全身都靠在我的小腿上,我感覺到她的身體又沉又燙,好像她的生命都托付給我了。後來她還親我,想跟我說悄悄話。想不到在她的颯爽英姿下是一顆溫柔的心。我開始明白為什麽有的人這麽喜歡狗。套用基督教經典名言,就是因為不管你是誰,它“先愛世人”。

剪羊毛的比賽每年隻能籌得五萬元左右。為了爭取更多的經費,所有世界級的選手都會作掛曆的封麵人物,無論男女,所有的姿勢都是全裸的,隻是裝飾得好,你什麽都看不見。有一個團友是英國人,他剛好40歲,與新婚太太參加我們這個背包客團度蜜月。男人40一枝花, 他聽說今年的掛曆缺人,特意去拍了裸照以填補空缺。他可以玩得癜。在路上,他還故意仿照我們團的商業對手的廣告,趁對方的車子迎麵經過時,脫下褲子,將光光的屁股對著他們。

Invercargill沒什麽特別。由於天氣寒冷,許多商業受到限製。當地政府決定辦免費大學,促進消費。我們參觀一個博物館之前來到MacDonald吃午餐,發覺全城的人都來這兒了,非常熱鬧,跟冷清的街道成為強烈對比。看來,隻有麥當勞叔叔才能造成“萬人空巷“的效應。江山,社稷,都留給美(國)人吧

1229-30

Dunedin

            Invercargill出發,我們去海邊看海獅。海獅睡覺的時候,像人一樣張開嘴大呼嚕。要不是它的口腔是紅色的,我根本不能從一碓岩石中分辨它保護色完美到“天人合一”的境界。當它的媽媽從海水裏遊上岸的時候,那隻幼年的海獅用它的肚腩飛快地拖地走,樣子很可愛。

            我忘記了從哪裏的BP油站買了一包紙巾,售貨員給我一個紙袋子,上麵是一個肥仔模樣的圖案,襯著鮮黃的底色,很可愛。我特別喜歡這個紙袋,給我摧殘得皺皺的也不舍得扔。現在它專門裝我在Ebay賣不出去的垃圾,喜歡它有”failure”(肥佬)一意。

            中途我們下車去看一個小型瀑布。司機說,“那兒有一個瀑布,還有Nemo Tree”。Nemo就是動畫片的那條魚, 也是司機的花名,他們從不用真名。大家都納悶這是一棵怎麽樣的樹,但在瀑布走回來的路上,都將這事給忘了。快走到路的盡頭,突然一根樹枝淩空向我們飛過來,我們定睛一看,才發現Nemo鑽近一棵空心的樹裏,他就站在裏麵,從裂縫裏嚇唬我們。我們走在前的一批人幸災樂禍地看後麵的人怎樣給他嚇倒。後麵的人也很合作,每人都裝出十分驚訝的樣子,娛樂大眾。

Dunedin一個英國人最早安定下來的一個殖民城市。我們住了一個非常豪華的就是旅館,但價錢很便宜。Nemo笑說晚上喝多了,可別走錯地方,隔壁的一幢房子是監獄。第二天早上,我倆沒去啤酒廠參觀,也沒去巧克力廠看巧克力瀑布,反而逛了一下市中心,看了我最心愛的美術館。去年我在新西蘭北島的時候,去了奧克蘭的一個美術館,剛好展出的是Dunedin出生的一個女畫家的作品,對這個地方的印象特別深。

臨走前,我們去了一個世界上最陡的街道。Nemo將我們分成五組。我們先爬上去,再從頂部滾乒乓球,看誰的球走得最快。我們走得隻剩下半條人命,看見身後的小夥子還竟然騎單車上來。我們不停為他打氣,但他還是沒來到終點就連人帶車地倒在路旁的草坪上。上麵風景獨好,遠處的平原,低處的房屋,一覽無遺,不得不佩服英國人的眼光。

晚上回到Queenstown, 心裏盤算著冬天來這裏滑雪。

1231日-11

Lake Tekapo

            我們花了不少時間討論到底去Mount Cook還是去Lake Tekapo。趕上新年前夕,公共交通和租車服務都十分有限。在充滿未知數的情況下,我們盲目決定舍山就湖,好英勇!

            一路上,看見很原始的山,薄薄地鋪蓋一層黃草,有點淒涼。聽說當地土著毛利人也覺得南島太荒涼,太冷。我們經過的地方,沒人,沒動物,手機沒信號!

            中午時分,我們來到Mount Cook山腳的一個湖邊,美不勝收。湖水藍藍的,樹木青青的,白雲幾朵,像通向天堂的路。湖水顯藍,是因為水衝刷岩石,將石頭的礦物質都溶化在水裏了。

            Lake Tekapo也有類似的藍。 我們走的一條湖邊石路,像走進畫裏一樣。路上碰見的一麵鮮豔的台灣旗才讓我覺得這一切都是真的。它得意地飄揚在一輛自行車上,不停地向我招手。

比湖更美的是我們在網上一家隨意訂的背包客旅館。旅館是一對夫婦開的,我留意到旅館的裝飾物很有家的感覺,8人房的牆上掛了一張手工製造的布製品,上麵有各種旅遊用品,像耳塞,方便麵,牙刷,還將明星的頭像貼在手縫的被子上,是一個典型的西方人家庭布置畫。我剛安頓下來,留意到走廊上有許多新西蘭著名作家的宣傳畫,對旅館主人的設計心生好感。我覺得這比單純一張風景畫更能推動文化宣傳。我們都懂好幾個英國文豪的名字和作品,最糟糕的情況是將他們和美國文豪混淆了,但好歹能眉飛色舞地說上兩句。雖然對他們的殖民地名還是挺了解的, 我們卻說不上幾個英國的城市名。美國不愧為強國,我們中國人不但能說得出美國文學作品的名字,還能列舉東西岸的城市名。老外呢?你看見他們用用筷子,說說“你好”,我們已經感動不已。再侃侃對幾個城市的向往,上海或是北京,我們覺得他們不愧是中國通。要不,碰碰敏感的台灣問題,聊聊中國麻將和功夫,嗬,好像前世是一家人了。但中國的書,中國的戲,中國的歌,怎麽在世界上變成“滄海一粟”了?遺憾,除了文學課的同學偶爾提起高行健的〈靈山〉, 我從沒有聽過哪個西人念過中國作家的書。難道中國文化僅僅限於〈紅高粱〉和〈茉莉花〉嗎(恰好都是植物名!)? 還是〈臥虎藏龍〉(從植物上升到動物!)? 人呢? 毛澤東唄-一個讓千千萬萬人變成植物人,或者變成動物般的殘忍和忠心。一時間,我想起魯迅筆下的人血饅頭,就像在〈藝妓〉中演員蒼白的臉和鮮紅的嘴。前者迷信能治百病,後者揚言登上了世界舞台。哦,真的?難道我們以在參拜靖國神社的高官的飯局中亮相為榮嗎?

客廳的沙發旁邊有一張桌子,上麵有一本相冊,紀錄了旅館的曆史和來往旅客的故事。裏麵有旅館夫婦的孩子的成長經曆,有一隻貓在旅館住了十年後突然消失,還有四季變化的風景,世界各地的人,有的登上了最高峰,有的重遊故地。最特別的是,有一個旅客在當地發生事故去世了,她的家人在她的死祭日來到Lake Tekapo植樹紀念。那個下午是新年前夕,在最早迎接2007年第一道曙光的國度,相冊中每個陌生人的笑容在都像室外的陽光一樣燦爛。在看完相冊的那一刻,突然想起1997年廣外林蔭小路上的陽光。那一天,陽光特別刺眼。我從假期回校上課,看見校園裏被胡亂砍倒的參天大樹。走在尚未清理好的路上,我才發現比我們更默/漠然地承受了一切的是樹木。後來聽說砍掉樹能停更多的車。三年後,我們也高高興興地在一棵樹也沒有的空地上拍畢業照。現在再看看窗外隨風飄動的野花,笑笑自己對過往的留戀,生活也隻能這樣而已。

晚上我們去了一家日本餐館。有一位中年女侍應穿上日本和服,挽一個髻,十足傳統日本女人的樣子。許多家庭在這裏就餐,一個五歲左右的英國女孩和一個剛學會走路的中國女孩玩得不亦樂乎。另外一名男侍應主動遞上他攝影作品,每一張都非常漂亮。他白天在山頂的咖啡廳上班,晚上在這家餐館打工。啊,一流的藝術家,無論理想有多麽高,總得吃飯。不過我已經覺得這沒什麽,在辦公室裏打雜的哲學碩士就有四個,有一個還去了美國念哲學博士。我這個準文學碩士也隻是混混日子。這位侍應一邊在收拾桌椅,一邊和我倆討論一些攝影上的技術問題,像光圈和時間。以前用專業相機拍夜景全靠技術,經驗和無數金錢,每次都要等底片衝曬好才知道效果。現在數碼相機完全可以做到任何效果,而且立時能看到影像。我不得不感歎科技的發展,其實也就是這幾年的事。他安慰我說電腦技術的發展也是如此,以前安裝電腦也是需要專業技術,現在人人都會。日益增多的自動化使工作機會更少了,卻不見得辦公室政治的減少。回望黃昏下依舊冰藍的湖水,掠過天空的飛鳥,幾棵鬆樹的剪影和一縷落日的光線,都慢慢在雪山頂消去,最後隻剩下一輪明月掛在天邊。

            回旅館的路上,我倆熱烈地討論中外藝術家的區別。 我不知道, 究竟中國藝術是閉門造車兼閉關自守,還是外國的藝術家相對比較獨立。我更注重的是藝術作品本身的創意和作品當中各種元素的運用。有很多中國藝術作品都不錯嘛。

            房間裏的一個奧地利人和我們聊了許久。他在新西蘭全靠他手中的國旗截車,一路玩下來。來這兒前,他拿到一本當地居民的通訊錄,這兒住幾天,那兒玩幾天,基本沒住過旅館。他對新西蘭人的熱情和淳樸感到很驚訝,有的人隻在超市見他一回就讓他回家住幾天,還將家鑰匙留給他。他說新西蘭南北島的地理各有特色,從北島到南島走一趟,就像從南非走到奧地利。我們都很享受個這安靜的新年前夕。我早早地睡了,也沒有拉開窗簾看天上的繁星。

            第二天,我們決定上山頂喝咖啡。在進入林區前,他說:“明天這個時候我們正在上班。”多好的新年問候語。我們爬得比觀光飛機還高。山路設計得別有用心。明明看見牌子上寫著”Astro Café 150 M”,走了一段路變成“Astro Café 300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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