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馬科(Bamako) 當飛機降落在巴馬科國際機場時, 機艙內的溫度明顯增高。
走下舷梯,一股熱浪迎麵撲來。
這
架從巴黎起飛的航班, 多數是歐洲遊客和一些居住在歐洲的馬裏人,而遊客中多數又是法國人,整個飛行過程中聽到的是法語,馬裏的官方語言是法語,
機場裏的指示牌有法語,海關人員的對話也是法語, 一時間沒有感覺到了非洲,直到出了機場,門外一群的人湧過來,介紹酒店的,兌換貨幣的,
出租車司機,瞬間裏三層,外三層地被包圍起來,幾個人來爭搶行李,在招架不住之時,我們預定的旅行社派來接機的司機殺進重圍,其他的人這才散了去。
晚
上11點鍾,從機場到酒店的路上,已是漆黑一片,我努力地在車窗兩邊看著一閃而過的房屋,樹木,試圖找出資料書裏的介紹,車子在黑暗中拐來拐去到了
Dafina酒店, 酒店坐落在市中心,紅色典型的歐式庭院建築,
房間很大,擺設和布置都是馬裏風格,隻是床墊太軟,我睡了多年踏踏米,已經不習慣軟塌塌的床墊了,可旅行中總是會碰到此類問題。
Photo ©Marco Paoluzzo 巴馬科,這個位於尼日爾河上遊,超過100萬人口的城市,更確切地形容,象是一個蔓延開的大村落,城市中除了幾條主要交通幹道, 其他的就是崎嶇不平的紅赫色土路,旱季的時候,行駛在這樣的路上,車後會揚起一道紅色塵霧,雨季,會給你的車子罩上一層紅色泥殼。
司機Antou帶著我們行駛在一月巴馬科的紅土路上,在去銀行兌換貨幣的路上,Antou告訴我們可以在他的一個朋友那裏換錢,價格和銀行是一樣的,可對於初來乍到的我們,一切都是陌生的, 還是到官方的銀行妥當。
在
經過土路的時候,我向車後望去, 紅色塵土飛揚, 路旁有步行的人,隻是用圍在脖子上的長巾裹住麵孔,
若無其事地向前走著,並不在意,似行走在晨霧裏一般,我告訴Antou把車子開得慢些,少揚起些灰塵,可他卻告訴我, 如果這樣,
行人會覺得奇怪,會覺得車子故意在他們麵前製造灰塵,不如快快駛去。如坐針氈似地看著我們的車揚起道道紅霧,和路邊那氣若定弦地行走著的,被圍巾包裹的隻
露一雙眼睛的行人。
Photo ©Marco Paoluzzo 終
於到了用柏油鋪的交通要道上,這裏是另一番景色,另一種顏色的霧,
大大小小的交通巴士,見到最多的是歐洲早就淘汰的奔馳小巴,後門卸掉了,裏麵的座位已經拆除, 換成了對著的兩排長條凳,坐滿了人,凳子之間也擠滿了
站著的乘客, 一些卡車,
車廂兩側和頂部是用破爛的塑膠布做的防雨棚,後麵也是擠滿了站著的乘客,漆成黃色的出租車,裏麵坐著的大多是當地的有錢階層或者是外來的旅遊者,再就是兩
輪的毛驢車,摩托車,自行車,本來很寬闊的馬路,被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填得要溢出來了, 還有這些由破舊車子噴出的油煙向四周蔓延著。
在這粗線條的畫麵中偶爾闖進一些身著色澤絢麗長袍的女人, 頭頂重物, 不論是豐滿的, 矮小的,依然是不慌不忙地在朦朧的煙霧裏邁著優雅的步子,路旁高大的鳳凰樹 (flamboyant),綻放著火紅的花,不時從車窗前閃過。
Photo ©Marco Paoluzzo 茶
在馬裏人的生活中如同茶於國人,無論是繁華的街道,還是僻靜的小巷,飲茶閑聊的場麵隨處可見,喝茶聊天是馬裏人的社交生活,飲茶的場所可以是任何地方,
在茶館,在餐館的露天座,店鋪裏,甚至自家的門外,坐在門檻,或在大樹下席地而坐,燃一袖珍的簡易小炭爐,燒一壺茶,在路邊的薄荷樹上摘幾片新鮮的薄荷葉
子和茶葉,水一起來燒。馬裏人稱他們的茶是三道茶,杯子裏總是放很多白糖,一杯茶裏,糖占了杯子的2/1,但他們並不會去攪拌,而是使糖在飲茶的過程中自
然融化,第一道茶味苦,因糖沒有充分融化, 他們會說"fort comme la mort"
(象死亡一樣沉重),第二道茶,糖漸漸融化,茶是香甜的,他們會說"doux comme la vie"
(象生活一樣愉快),第三道茶,糖全部融化了,糖的甜味多於茶的香味,他們會說"sucre comme l'amour" (象愛情一樣甜蜜)。
Photo ©Marco Paoluzzo 馬
裏人無疑是熱情,在飲茶的過中,他們會邀請路過的每一個人,朋友,甚至是陌生人來一起喝茶,他們說生活的滋味是要一起分享的,如果這還不足以說明馬裏人的
熱情, 聽一聽他們的見麵問候語, 我不能確定那是世界上最長的問候語,
但至少是我聽到過的最長的和最親切的,在旅行中,經常看到馬裏人在街道上相遇時的場景,如果是很親密的朋友之間見麵,
他們也會邊擁抱邊問候,或者握著對方的手把各自的一個肩膀靠在一起; 如果是一般認識的馬裏人之間是這樣的:
兩人都把右手放在各自的胸前,一邊走一邊問候, 並不停下腳步,先是問:“你好嗎? 身體好嗎?生意好嗎?家裏的好嗎?父母好嗎?孩子們好嗎?”
有時候七大姨八大姑的都要問一遍,都已經走得很遠了,也不管對方是否能聽得到,仍在喃喃自語,在馬裏如果你看到一個馬裏人邊走邊自言自語的時候,很有可能是他正在問候另一個已經走
得很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