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to ©Marco Paoluzzo
那次埃塞南部部落旅行的最後2天,我終於病了,由於酷熱的天氣,也由於糟糕的飲食,疏於飲水。
我們從Chaw Beit Lake低地頂著烈日用了2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回到了愛思福停車的地方,由於大量出汗,坐在車裏,被風吹了一路,晚上便開始發燒,最初是38度,到了第二天便超過了39度,接下來的2天我吞下不少antibiotics,也提前結束了南部的旅行,趕到了亞的斯亞貝巴,那幾天裏,除了喝水,任何食物都難以下咽。
在等待機位的日子裏,即使是我喜愛的Casteli餐館也無法激起我的食欲,想起以前曾去過的一個中國餐館,盡管菜做得不怎麽樣,可我和老馬還是想再去試一下。
餐館坐落在Gion酒店的院牆外,門外掛著兩隻大紅燈籠,門前兩座雄偉的石獅子,餐館的裝修與布置都是古典庭院式,但光線不足,晚間的燈光更是昏暗,我不理解的是,在不少國家的中餐館都有這樣的特征,簡陋也好,富麗也好,都弄得昏暗暗的,好象不是進去用餐。
被一富態的埃塞女人領到了餐桌,環顧四周,沒有一張中國人的麵孔在做服務,全是埃塞人,心想,該不會換了埃塞人在經營餐館吧,或許飯菜更沒中國味兒了。
菜單也換新了,順著菜單看下去,甚至有了北京烤鴨,還有好些菜名都是我平時喜愛的,可仍發著高燒的我,雞鴨魚肉都勾不起食欲,往下看到了主食,手工湯麵,恩,或許這個能合口味,便隻叫了一碗湯麵,老馬仍是點了他喜歡的宮寶雞丁和魚香肉絲,白米飯。
等菜的時候,那埃塞女人端來了綠茶,便呷了一口,還好,有點味道,環顧四周,幾張桌子都是埃塞人在用餐,有意思的是他們既不用刀叉也不用筷子,而用長調羹,有一美貌的埃塞女郎,纖纖細指,捏著長調羹,一口一口送到那塗的嫣紅的口中,煞是好看,另一邊,一單身男人也是握著調羹這麽吃,便有點可笑了。
麵上來的時候,湧進一撥人,男女老少,是亞洲人的麵孔,那穿戴,那舉止,甚象電影裏演繹的六七十年代裏的中國人,他們預訂了一個包間,在裏麵慶祝某人的生日,聽到唱生日歌時,才知道那是韓語。
輪到我用調羹和筷子吃麵了,果真是手擀的麵,雞湯,有一點點蔥花,還有一點芝麻油的味道,麵,柔軟筋道,有股清香,湯,醇厚爽滑,吃了第一口,我便已經確定了,這麵一定是位中國廚師做的。
當老馬仍在練習用筷子夾宮寶雞丁裏的花生米時,我的一碗麵已經見了底,碗太小了,意猶未盡,兒時吃麵的記憶也湧了上來,便又叫了一碗,當我叫了第三碗的時候,一戴廚師帽的中國男人來到我們桌前,高興的用中國話向我問好,我們便聊了起來,他說,當看到一個人接連叫了三碗這種麵時,他也馬上就知道是位中國食客,這位姓王的廚師新來埃塞,最初製訂菜單時,他堅持把自己最喜愛,最拿手的手擀麵寫在菜單上,可來這裏的食客卻很少點他的麵,我是第一次一氣吃三碗的人(汗。。。有點不好意思)從沒有這麽吃過。
結賬的時候,那埃塞女人告訴我,我的那三碗麵王廚師已經結了,道別了王廚師,帶著中國麵溫暖的胃,我的步子不再輕飄,回到酒店,測了體溫,燒也退了不少,在啟程離開埃塞的時候,我的燒已經完全退了。我想無論走到那裏,不管怎樣喜愛其他地方的美食,那最最暖胃的仍是中國美食,在我身體裏的某一個地方,深深埋藏著一種情愫,時而會翻湧開來,身體裏的某一根神經,也是會經常地跳躍一下。。。
(以此文感謝那些在旅途中曾以各種方式給於我啟迪,幫助的人,他們使我看到到了生活中的愛,真,善,他們在我的行走道路上如同一盞盞燈,一簇簇火。。。)
Photo ©Marco Paoluzz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