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to © Marco Paoluzzo
開始登山時沒有想像的困難,因為幾乎沒有坡度,而且步行在火山岩上,比在沙土上輕鬆多了,大家自動地排成了一隊,一個接一個地向山頂走去,每人都帶著手燈,點點的光圈在山間跳躍著,不知道這光在山下特納的視線裏還能閃現多久。
輕鬆並沒有持續很久,就發現,走在這些岩石上是要仔細看好落腳處的,因為並不是每塊岩石都堅硬無比,有些火山岩呈薄薄的一層,稍微用力,就可以踏破,我們已經踩破了許多空心的岩石,最嚴重的一次是奧地利先生,一腳踏進了一空心岩石,整條小腿都陷進去了,幸運的是並未傷著骨頭,隻是擦破點皮肉。
經這一驚嚇,我更加小心地邁著步子,每一腳下去都要先試探一下,大約半個小時後,漸漸有了坡度,開始出汗了,呼吸也加快了,在我身後的奧地利先生更是喘氣不止,叫了一回暫停,大家都找了塊平坦的石頭坐下,沒有人說話,我想每人都在思量著,還有三個多小時的路程該會是怎樣的呢?
Photo © Marco Paoluzzo
坡度越來越大,岩石也越加凸凹不平,向導和酋長的速度絲毫沒有慢下來,我和老馬以及奧地利先生遠遠的落在後麵了,他們不時的停下等待,我和老馬都脫了外套,高大的奧地利先生氣喘籲籲,卡奇布襯衣已經濕透了,又一次暫停歇息時,向導和酋長發現了一條小蛇沿著奧地利先生的司機腳下遊過,又引起了一陣恐慌,向導和酋長以及警衛三人用手裏的木棍擊打那長如鰻魚的蛇,最後向導拎著被打死的蛇指給我看,這是條毒蛇,如果被咬的話,會導致死亡,這是他在這區域裏遇到的第十條這樣蛇。
Photo ©feifei
到達山頂後,向導和酋長都停下來,在一塊大的平坦岩石上席地而臥,這裏離火山口還有一段距離,要下到一個五米高的坡下,然後還有50米左右起伏不平的岩石,才能到火山口,向導,酋長和警衛,再也不願往前走,對他們來說,火山是令人敬畏的,不可接近的,否則有冒犯之意。
奧地利先生的司機,女廚,奧地利先生,老馬和我,五個人前往,留下背包,隻帶著相機和三腳架。互相攙扶,一步一步地挪到了火山口,沉默中,隻有風聲,帶著強烈的硫磺味道,衝進鼻腔,空氣中的酸霧,使眼睛無法睜開,酸澀流淚。
奧地利先生的司機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告訴我們不可太接近邊緣,洞口邊的一層岩石不是很堅固,時常有脫落而跌入洞裏的岩石。我和老馬用帶著的長巾裹住麵孔,小心翼翼地爬在地上,慢慢接近邊緣,用相機紀錄下這壯麗的場麵,登山的疲憊已經忘卻,腿腳的肌肉也沒了酸痛感,我想人在高度緊張狀態下,身體是不敏感的。
Photo © Marco Paoluzzo
這個深80米,直徑140米的深洞,象一口碩大的鍋,裏麵盛著的是紅色的岩漿,帶著1500度的高溫沸騰著,紅與黑的激情組舞,時而冒著咕咕的氣泡,時而翻騰著火紅的岩漿象噴泉一樣拋起,落下,慢慢湧向洞的邊緣,熱情,瘋狂的視覺感受,這時刻無法找到恰當的詞匯來形容這震撼的場麵,人也象被施了魔法,怔怔地注視著深處,那跳動著的岩漿,在繪製自己獨特的線條和畫麵。
Photo © feif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