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iula的旅行日記

隻有等你真正上路的時候,才能體會到行走的快樂,才明白那是我們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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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死亡地帶—Danakil(三)

(2007-02-08 09:36:39) 下一個
désert
Photo © feifei

周一的時候,終於在Asayta拿到了通行證,兩個警衛一個向導,還有奧地利先生從亞的斯亞貝巴帶來的一個女廚,我們在接近正午時分啟程,駛往沙漠地帶。

離開Asayta時,依稀還有路的痕跡,行駛了一個時辰,漸漸看不到路了,天上沒有一絲雲彩,太陽象團火球,熾熱的光直射下來,坐在車裏,開足了冷氣,仍感覺呼吸不暢,特納的溫度計顯示在攝氏45度, 透過車窗,看到的是黃沙漫漫,偶有一簇簇和沙子顏色相仿的雜草和低矮的灌木叢,一眼望不到邊的黃色,在遠處,和藍藍的天連在一起,不知道哪裏是沙漠的盡頭,哪裏是天空的起始,唯有偶爾姍姍走過的駝鳥,給荒無人煙的沙漠帶來些生氣。

在顛簸起伏的車上,使人昏昏欲睡,幹燥的空氣隨著車上的空調擠進來,嘴唇很快起了幹皮,不停地喝水,仍無濟於事,特納也小心翼翼地駕駛著,唯恐陷在沙土裏,在我們車上的那個警衛,也不象開始時和特納講個不停,而是抱著他那時刻不離身的槍,默默無語地陷在後座上。


17Dallol 450
Photo © Marco Paoluzzo

在一望無際的沙漠裏行走,沒有一點方向感,到處是黃沙,沒有了參照物,仿佛車子一直在原地駕駛,在太陽西落的時候,才有了時間感和方向感,我們和奧地利先生的車也失去了聯係,不知道他們在我們的前方還是拉在了後麵。車上的警衛還是熟悉路的,不時地指揮著特納向左向右,盡管不知道我們到了哪裏,但我還是感覺到已經接近火山區了,因為沙土中不時的有堅硬的石塊突出,使車子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隨著太陽的西沉,天也漸漸暗了下來,慢慢地變成了漆黑一片,除了車燈掃到地方,周圍被黑暗籠罩著,象個大黑匣子,而我們仿佛正在一點一點進入那個黑匣子,恐懼感第一次攫住了我。

車子在黑暗中撞在了一塊突起的大石頭上,熄了火,一下子靜了下來,有幾秒鍾的時間,大家都無語地坐著,老馬打開車門,一股熱風夾雜著沙土的氣息衝了進來,特納也忙拿出了身邊的手燈,下了車,原來,車子在酷熱的天氣下行駛了大半天,勞累過度,再也無力跨過這塊埋在沙土裏的大石頭,特納打開車子的前蓋,使發動機慢慢涼下來,我們也下車來活動一下麻木的腿腳。

忽然黑暗中有一點光在晃動著,特納高興地說,這下多幾個人推車,我們都以為是奧地利先生的車,那束燈光越來越近,漸漸也聽到了講話聲,這才覺查到不是車燈。三個挎著槍的Afar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和警衛用Afar語打招呼,特納告訴我們,他也聽不懂,警衛和這三個Afar人說了一陣子,這才告訴特納,他們是離這裏不遠的一個遊牧部落的,特納告訴警衛,能否請他們三人幫忙推一下車子,警衛又和這三人商討起來,四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麽,但感覺語氣還是不怎麽友好,警衛又轉向特納,用埃塞語言說了幾句,特納回到車裏,拿出在Asayta取得的通行證,交給了警衛,警衛又遞給了其中一個Afar人。


Afar人歸還了通行證,但仍默默站在車旁,既沒有幫忙的意思,也沒有離開的企圖,空氣明顯緊張起來,老馬在黑暗中握住了我的手,並招呼特納回到駕駛座,我們來推車子,警衛拋下那三個男人和我們一起來到車後,這部Toyota的越野車竟是那麽沉重,每個人都用了最大的力量,可車子隻是晃動了一下,又回到原來的位置,那三個Afar人無動於衷的站在邊上,其中兩人在竊竊私語,我們試了幾次,車子仍是無法跨過那石塊,發動機也沒有啟動。特納從車裏下來拿出幾張紙幣,給了那三個Afar人,希望他們能幫忙推車,三人把錢放進了口袋裏,並沒有幫忙的意思,默默地看著我們。

特納開始生氣了,想要回那錢,可三個男人,看著生氣的特納,並不動生色,特納就與他們對視著,緊張的氣氛在黑暗中醞釀著,就連警衛也沒有了先前的氣勢,無語地站在一邊,不知什麽時候,月亮出來了,借著月光,我看到那個Afar男人眼睛裏放射出的光。

老馬拉了特納回到車裏,我們也放棄了與那三人的交流,這樣隔著幾種語言,先要用英語告訴特納,特納用埃塞語講給警衛,警衛再用Afar語言轉告那三個男人,這樣的交流在這種狀態下是多餘而無用的。

如果不是後來趕來的奧地利先生的車,我們不知道怎樣離開那樣的界遇。看到又多了一部車,三個Afar男人開始鬆弛下來,並互相說著什麽,其中一個和奧地利先生的司機和車上的那個Afar向導聊了起來,那個Afar年輕向導和他們是認識的,這樣,緊張的氣氛變成了互相寒暄的熱情。那年輕向導向我們介紹,三個Afar男人中的一個是這個遊牧部落的酋長。

經過商量我們前往附近的Afar部落,那裏離Erta Ale已經不遠了,在眾人的推動下,車終於又啟動起來,三個Afar男人中兩個上了我們的車,有了他們的引路,再也沒有遇到石塊,看來這些Afar人是熟知沙漠裏的一沙一草的。

車子七拐八拐地在黑暗裏上下起伏,繞過一個個小沙包來到一些草棚前,剛停下車子,一群人從小棚子裏,從四麵八方湧過來,把兩部車圍得水泄不通。兩個司機和Afar向導隨那個酋長進了一個草棚子,兩個警衛也走到一邊和當地的Afar人閑聊,我和老馬想和奧地利先生聊聊,剛下了車,一群孩子就圍上來,有拽胳膊的,有拉著褲腳的,其中一個孩子在我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痛得我不由得失聲叫了出來,老馬從一個孩子手裏拿過一長棒,做出惡狀,孩子們這才一哄而散,但也象捅了馬蜂窩,接著石塊,沙土從四周向我們襲來,忙上了奧地利先生的車,關上車門,孩子們又圍了過來,忘記了先前的襲擊,轉而開始研究起了車。

奧地利先生顯得疲憊不堪,疑惑地看著周圍的孩子們,“我們來這裏做什麽呢?為什麽不直接去火山區?”接著又象是自語道:“我看這些Afar人並不是那麽好說話的。。。” 在悶熱的車裏等了近一個小時,仍不見他們出來,老馬決定下車去看個究竟,這時看到奧地利先生的司機從草棚裏走出來,後麵跟著四五個Afar男人,吵吵嚷嚷地圍著那司機來到車前,司機來到車前的第一句話就是“看來我們有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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