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印象畫

(一)

你微笑的模樣在加州的三月

你微笑的模樣在加州的三月

灑落如純白的櫻花雨

所有的秀色都與這個春日有關

你的發髻是最古典的詩

淡藍色的裙裾花開遲遲

沉吟在每一顆露珠的太陽裡   你

宛如深深的庭院的深深處

那睡在芍藥中的女子

當細雨飄來   煙一般

停在飛鳥的翼上

當午後的光線溫暖了

新鮮的落花和木欄杆

當你柔和的唇邊終於升起

如霧的  粲然

(二)

青蕪是我的名字

青蕪是我的名字

在春天的微雨裡掛滿懷舊的鈴鐺

小池睡在輕風的搖籃裡

漣漪悄悄展開紫色的纙衣

誰的足聲響起在濕濕的木板路上

抖落扶桑花晶瑩的歌唱

象芭蕉的心層層裹住綠色的秘密

象光陰的故事深深埋進模糊的字跡

當記憶淡遠如黃昏裡難以捕捉的笑意

而你若欲飲閑愁如酒—

我就會﹐衣衿青青立於你的窗下

宛如桌上一碟青青小菜

2000年5月12日洛杉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