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看完花車帶女兒去grove看電影，看了特別想看的《滿城盡帶黃金甲》，中文語言配英文字幕，對我來說看得比較過癮，不必時時要翻譯給女兒聽。
Grove劇院裏有大概14、15個影院，一般都是比較新的電影。令我比較高興的是，該片上座率至少在這個影院還是不錯的，有七成吧。但當然還是沒有辦法和美國的新片比，看完黃金甲後我看了dream girl, blood diamond和good shepherd等片，除了最後一部片子有觀眾離席以外，其餘部部滿座。有的片子我被迫和女兒席地而坐。但畢竟強龍難壓地頭蛇，何況看黃金甲中金發碧眼的老美還是挺多的，不是清一色的華人，這一點頗讓我欣慰。
美國人是如何看黃金甲的呢？與美國主流電影不同，觀眾沒有什麽激動反應。dream girl演員演唱時，甚至在電影院裏觀眾都不停鼓掌，為演員的精彩表演喝采，blood diamond演到最後，也是全場掌聲，並不時有人說it is a good movie。我對雷雨的故事很熟悉，所以不存在看不懂的問題。說句實話，除了覺得所有人的演技都一般外，場麵還是很好看的。因此，我開始向現場觀眾了解其觀感如何。
觀眾最多的反映是看不懂。看10個人有七八個都說看不懂，沒有什麽情節。Michael是個美國小夥子，看著還時髦的，他說，女演員的胸部is too much, 象個rice bowl，而且實在是太多。我說，你們美國人不是喜歡看成人電影嗎？他說，是的，但那是有家裏偷偷看的，是個人行為大家管不著，但在光天化日下群眾展示rice bowl是低俗的。現在在美國的一些城市如果白天不把窗簾放下看成人電影，警察也是要管的。
那中產階級的小資們如何看呢？他們說場麵是宏大，but so what？What is the substance? 場麵的宏大反襯出內涵不夠，深度不夠。這是相當令我震撼的一句話。我一直認為好萊塢嘛，不就是靠場麵大的大片吸引人嗎？我曾經一直認為許多美國電影是shallow的。當然事實也是如此，但是如此以此作為美國電影的主流和美國中產階級和知識分子的品味，那就大錯而特錯了。事實上在聖誕前後美國開始上映許多有內涵的真正好片，我問為什麽，那是因為他們在為奧斯卡作準備。他們告訴我，美國的夏季電影是不好看的，因為那是準備給孩子們放暑假消遣的，現在才是看好片的正時候。
我再問奧斯卡的一位評委對黃金甲的看法。他的評論是，看不懂、沒內容、情節不曲折，他不會投黃金甲的票。
這隻是我身周圍的美國人看該片的感覺，不能代表所有人，也不能代表奧斯卡的全體評委。但他們的話的確讓我反思。
最大的一點還是張藝謀不懂美國。他以為靠著華麗的場麵和演員陣容就會成功，未必，其實從《英雄》、《十麵埋伏》的失利和《無極》的被惡搞應該已有可總結的地方。美國人對英雄也是認為好看但看不懂，十麵埋伏中演員辛苦萬分而觀眾爆笑。我為中國電影悲哀的是，錢花得越來越多，片子越來越精致，但的確內涵越來越少，這就是形式與內容的悖論。但這並不能完全怪中國的導演們，一個隻笑貧不笑娼、隻認錢不認風骨的社會風尚，是孕育內涵的沃土嗎？
第二點是不懂得受眾的欣賞習慣。應該說，中國人看黃金甲惡評不會象西方人一樣多。我所見到的老美不喜歡黃金甲，一多半認為看不懂。如果隻為了爭取國內市場也許沒什麽，但如果想要評奧斯卡，就要在研究受眾心理和欣賞習慣方麵下更大的功夫。而李安的《臥虎藏龍》、《斷臂山》之所以成功與李安熟諳西方文化是分不開的。
雖然有遺憾，但還是希望黃金甲成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