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德州熾熱的夏天,秋天的味道很陌生,卻也很短暫。秋天是可以嗅出味來的,縱是沒有春天青草味的濃烈馥鬱,四圍卻彌散著淡淡的幽香。校園路徑邊散落著繽紛的落葉還有無數被人們碾碎的果子。今年我們沒有去拾核桃,大概早已錯過了季節,摘果子的佳期其實很短,春花秋實都隻是那一刹那,錯過一陣秋風秋雨帶來的俯拾皆是的狂喜即是錯過享受大自然饋贈的一場盛宴。Neighborhood附近的大概隻剩那一小撮留在枝頭的堅強卻又青澀的分子了。隻可惜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尋找那些野處或是小巷盡頭的果樹,否則一定還有滿載而歸的可能。北美所謂的核桃叫Pecan,譯為山核桃,中國常見的核桃也有栽種,叫做Walnut。吃過Pecan的人不會再對Walnut感興趣,Pecan的形狀小而堅,更符合精致的“核舟記“中對核桃的記載。至於味道,Pecan香味醇厚,所以做Pie,還是Pecan是首選,其次才是蘋果或者南瓜,Pecan算是Nuts中的上選,價格也是接近4美元,不菲啊。現在車裏都還存有一個去年拾得得逃兵,真不知那硬殼裏在這一年中發生了多少變化,如果是沒有被拾走,眠在土裏,又是什麽樣的情形了,是一如既往的堅不可摧,還是早溶與它的溫床?最有趣的莫過於在校園的居民區的圍牆邊,坐在自行車上,摘幾個無花果。那一棵豐饒的無花果樹啊,龐大的樹冠猶入一朵碩大的綠雲,你隻有想和它相擁的衝動。它也是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出牆外,把它累累的果實送到你手中,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吃到新鮮的無花果,其味可以用來定義“甘貽”,不是蜜或者歲月漬出來的,是一種青春逼人的甜,年輕歲月的甜。
Hawthorne在他的雜文The Old Manse裏對秋天的豐碩有著最精彩的描述。當然,那是在150多年的新英格蘭,Concord:
Throughout the summer, there were cherries and currants; and then came Autumn, with this immense burthen of apples, dropping them continually from his over-laden shoulders, as he trudged along. In the stillest afternoon, if I listened, the thump of a great apple was audible, falling without a breath of wind, from the mere necessity of perfect ripeness. And, besides, there were pear-trees, that flung down bushels upon bushels of heavy pears, and peach-trees, which, in a good year, tormented me with peaches, neither to be eaten nor kept, nor, without labor and perplexity, to be given away.
試想踩著滿地脆脆的蘋果,櫻桃,醋栗,或是在果實鑲嵌的小路上跳芭蕾還是多麽美。美國人在Thanksgiving時候編織的wreath除了秋天的野花,少不了鬆果,小南瓜,苺子(比如cranberry),實在是秋天最逼真的寫意。兩小時後就是Thanksgiving Day了,美國人大都在返家的路途中,琢磨著今年的火雞由誰來carve。明天我們去barbecue,看看深秋的公園樹葉有沒有窗外樓下大樹般燦爛。應該是沒有多少人選擇在戶外過感恩節吧,我們破例一次。再次去感受德州氣溫失衡的溫暖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