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大院(五) -- 姐妹花

楊家三姐妹的美麗遠近聞名，她們的緋聞故事在街頭巷尾被人們津津樂道。 

大姐的魅力從她當知青時起就被展現得淋漓盡致，她可以隨意請假回家探親而不扣工分，後來又第一批招工返城進了效益極好的煙廠。據說，生產隊長為她說話，公社的一個什麽主任為她撐腰，招工辦的一什麽頭頭作了她的後台，這些個道聽途說有鼻子有眼，讓人不由得不信。 

大姐似乎沒受流言蜚語的影響，天天揚著驕傲美麗的臉，在人們的注視下，高高興興地上班下班。沒過兩年，大姐就結了婚，大姐夫高大帥氣，婚後的最初幾年，小日子過得還算平靜，隨著兒子的誕生，大姐安於相夫教子，少有回娘家來，後來，聽說大姐夫很粗暴，動輒大打出手，那以後，就經常看到大姐了。過後不久，幹脆帶著兒子搬回娘家來住，雖然大姐夫有時會醉熏熏地跑來鬧事，但總的來說，日子也還平靜。 

大姐的兒子是百裏挑一的小帥哥，一家人對他寵愛有加，不幸的是，孩子十二歲的那年秋天，騎著漂亮的小賽車，背著書包去上學，卻再也沒有回來。起初，都以為是孩子的爸爸把他拐跑了，後來卻發現，不是這麽回事兒，大姐大姐夫到處去找，四處張貼告示，卻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一個活蹦亂跳的孩子就這樣人間蒸發。那段時間，大姐瘋了一般，天天以淚洗麵，人也瘦了不少，這件事後，大姐下決心與大姐夫離了婚。 

又見到大姐的時候，不難看到，美麗又回到了大姐的臉上，據說，大姐辭了職，開了一家相當規模的酒店，天天歌舞升平，緋聞故事又開始如影相隨。 

相比較大姐，二姐為人處事很低調，我隻知道，本來二姐也應該步大姐的後塵，下鄉當知青接受再教育的，卻不知走了什麽門路，躲了過去，隔了一年有餘，竟然奇跡般地進了機關，坐進了辦公室，在當時，那種狀況若是沒有通天本事，是絕對辦不到的。關於此事，人們有種種不同的猜測，有人說她找上了某局長做靠山，有人說，她認了某主任作幹爹，還有人說，她被某副市長藏了嬌，無人能考證這些傳說的真實性。不久，二姐很低調地結了婚，做了官太太，我始終沒有見過二姐夫，二姐確是出落得更漂亮了。 

如若說楊家大姐美，那麽二姐就不僅僅是一個美字可以形容的了，那是一種風韻，是氣質的優雅。 

楊家小妹比我小一歲，小時候常在一起玩，她似乎從小就明白自己的美麗，她能夠心安理得地接受男孩子的殷勤和禮物，若是哪個男孩子下雨天撐著傘送她回家，她會大大方方地挽著男孩子的臂膀，邊走邊說笑著。 

上中學的時候，楊家小妹就有了一個固定的男朋友，小夥子一表人才，是最早下海經商的人之一，常常從廣州給她帶回來漂亮的衣物。記得有一次，我曾問過她：接受這麽多禮物，會不會不好意思？小妹笑著道：我把自己毫無保留地給了他，穿他幾件衣服算得了什麽！ 

後來，忙於學業，加之去遠方上大學，有幾年沒怎麽看到小妹。有一年暑假，小妹聽說我回來了，特意去我家看我，她看起來漂亮時尚，比倆個姐姐更具魅力，聽到我誇她，她微微笑了一下，臉上掠過一絲暗淡：這麽些年，什麽也沒學會，就學會穿衣打扮了。問她在幹什麽，她回答說：與朋友合夥做生意，問起那個男朋友，她告訴我早已分手了。 

關於小妹的傳聞很多，然而，眾口一致地認為，她已經成為小有名氣的高級妓女。八十年代後期，楊家小妹去廣州深圳創天下，後來還把二姐家的漂亮女兒也帶了出去。 

九三年，我曾在廣州機場見過她，她衣物光鮮，身邊的兩位男仕看起來象是儒雅的商人，小妹大方地過來與我打招呼，眼中滿是美麗的自信。 

楊家小妹曾經說過：我才不會把自己美麗的青春栓在一個男人身上！當時，我問過她：你難道不擔心青春逝去後的孤苦嗎？她格格地笑著：一點也不！我享受了別人一輩子也無法想象的一切，而且一直被男人寵著愛著，積攥的財富夠我這輩子享用了，再說，即使老了，還有老男人喜歡呀。 

隨著居家的搬遷，以及出國，再也沒見過楊家姐妹。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自然不好評判她們的生活方式和選擇，隻要她們自己覺得光彩，怎麽著都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