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小築

南洋小築 瓜棚夜話 榴蓮飄香 追風稚子 憑欄問世 唐磚宋瓦 網事隨筆 一介村夫 南洋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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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故鄉之路——食在農家

(2007-05-13 06:53:53) 下一個

 

常言道:“風水輪流轉,不時落農家。”沒想到,這次回到故鄉,吃的,竟然多是“農家菜”!

從廣州飛到鄭州,略作休息,次日一早便趕回舞鋼,有幾個同學陪同前往。途中,才給老爸老媽打了電話,並告訴他們不用準備什麽。聽出來他們很高興,但不是很激動,他們早就習慣了我的風格。同學們倒是很激動,有的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回到那裏了。

不得不佩服四通八達的高速公路網,一路暢通無阻,兩個小時駛進朱蘭小鎮,做為向導,我一時判斷不出我家的位置。同伴心急又打電話給當地的同學,被告知留在十字路口等候,他們開車過來引導。

“哎呀,是你?”“哎呀,是你?”——這次行程組織嚴密,包括到機場接我,事先雙方都不知道下一個出現的是誰,每次見麵都是一個驚喜。我們這幫同學,都是礦山的子弟,號稱是“不穿開襠褲之後一齊長大的玩伴”,隻是後來因父母工作調動,才有了分離。

先回我家,老爸老媽身體還好,張羅著招待我們(他們)。放下行李,我也放了心。照例,一壺茶喝完,我們便出了家門。

順著小時候上學的路,我們開車回到了學校。再次跨進那個校門,心情仍然有點激動。房依舊、樓依舊、人無舊。足球場那幫踢球的學生,已經是我們的下一輩了,卻依稀有我們的影子。而西牆邊我們班種下的楊樹,竟然超過了三層樓那麽高。

“山水舞鋼石漫灘”,這是鄭州高速公路出口的巨幅廣告。回到舞鋼,不能不去石漫灘水庫,現在已經變成了“國家森林公園”了。這座水庫,最初興建於上世紀六十年代,是“治淮第一壩”,我們這個國家級大型鋼鐵企業,也因此選址於此。一九七五年,石漫灘水庫遭遇特大洪水而垮壩,給下遊帶來了滅頂之災。而今天,除了舊壩遺址和紀念碑,沒有了一絲曆史的痕跡。

我們開車環水而行,一路上山清水秀,風景無限。過二郎山、九頭崖,一拐彎開進了路邊一個農家。這個農家依山而築,堂屋是客廳,廂房是廚房,廚房旁邊有一座小石磨,院子中間還有一眼壓井。

同學顯然是熟門熟路,帶我們進了那廚房指點——山豆角、山野菜、山蘑菇、山槐花、柴雞蛋、野豬肉、柳條魚,煎煮烹炸蒸,這配那那配這,是搭配好的。出了廚房,又指給老農——那隻,正在跑的公雞。

老農一一應承,又指點我們,上山有一個石洞,據說是什麽什麽來頭的,可以上去看看。我才不信那邪,上學的時候,這一帶的山頭我爬過好多,除了山裏紅野柿子,偶爾看到過一隻狼之外,根本就沒什麽遺跡。我的鞋子借給了穿高根鞋的女生,隻得坐在躺椅上,看那幾個四毛多的男男女女蕩那個綁著絲瓜藤的秋千,還有幾個在院子裏玩那個壓井。

農家菜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流行的,最早在八十年代末期,鄭州就有了幾家“大鍋柴火菜”,就是農家的,還挺熱。等他們從山上下來,我們走進堂屋,酒以上桌,菜以擺好了。蒸槐花、幹炸魚、炒豆角、燉蘑菇,大油大水的,根本不是小時候“憶苦思甜”吃野菜那種感覺。卷大蔥、吃大蔥、槳麵條、疙瘩湯,稀裏糊塗吃了不少。末了,同學問我感覺,我正為語言的轉換而煩惱——英語?普通話?河南話?最後還算憋出兩個字——“得勁”!

出了農家,環水庫那邊返回,途中又聯係上了一車同學。晚上是一家酒店,當然少不了敘舊、吃喝。席間,我沒有告訴他們的新換的手機號碼,隻是告訴他們,我要靜養幾天,不再出門,在家好好陪陪父母。同學們表示理解,放開暢飲。我大醉,不省人事。。。。。。

 

 

再次回到鄭州,還是同學設宴招待,出席者仍然對我事先保密。不過,也出乎不了我的預料,還是比較要好的那一群。我驚訝的是,大家的麵貌似乎沒有什麽變化。老朱從上街趕來了,他是我最要好的同學之一,這次是帶著司機來的,不然沒法喝酒。他也是事先不知,看到了那麽多同學,顯得有些激動。當即約好,次日他做東,吃黃河岸邊的農家菜。

次日從鄭州出來,順著鄭洛高速公路向西,過滎陽、過上街,一路上邙山野嶺披上了綠裝。從鞏縣口下路,老朱已經在道口等候,這次是兩輛車,兩個不喝酒的司機。

我們去的地方是鞏縣黃河大橋的南端,那一片都是“專業”經營農家菜的“農家”。黃河依邙山,逶迤流向東。蘊育我族人,華夏從此興。在邙山農家,吃的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心情多少有些那個。

黃河鯉魚當然是少不了的,稀罕的還有呱呱雞、爬猹,山野菜由於得到了黃河水的滋潤,似乎也失去了特有的苦澀。席間,老朱抱怨麻雀成了國家保護動物,滿山的野兔子野獾小野豬,也被當地保護了起來,所以我們少了口福。我一直耿耿於懷的,是沒有吃到“地錢”。“地錢”很像木耳,當地人稱為“地曲連”,是一種雨後在山上才可以揀到的菌類,太陽出來後,“地錢”就萎縮了,估計很難收藏。

飯後,順著黃河大堤走走,感覺到了黃河母親的博大。我們會鄭州,本來說好用一輛麵包車擠一下,因為老朱晚上還有飯局。可他依依不舍地上了高速,一直把我們送回到鄭州。

就要分離了,大家都有點依依不舍。幹脆找了一家咖啡館邊喝邊聊,一邊等著老朱推掉了那個飯局。晚上,找了一家有名的蘭州拉麵館,大家幾乎都吃不下也喝不進了。

很晚,老朱他們的兩輛車才離開鄭州。我們也不坐德士,沿著大街就那麽往前走去。街上靜靜的,櫥窗廣告依然昭告著都市的繁華。下弦月掛在天上,過幾天,就成了一絲月牙。而月亮再圓,又是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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