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開救護車整月餅

哪一年？公元一九七八年，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了。。。也是這個時候，快過節了，公司照例發給每家5斤蘋果、2斤月餅。青香蕉蘋果，酥脆香甜的，大人選出沒磕沒碰模樣愣怔的，用報紙一層層的仔細包裹起來，放進衣物箱子裏，等到過節時正好捂黃了才拿出來吃。至於月餅，那故事就多了。。。那時候的月餅，圓圓的，有光盤那麽大小，兩指多厚，正麵印有吉祥圖案，周邊刻著齒形，個頂個有一斤多重。月餅是澱粉摻一點棗泥烘製的，裏麵最多有3、4塊冰糖，5、6條青紅絲。。。月餅的滋味記不得了，印象中隻是那個硬！特硬！超硬！並且是越放越硬。。。有一回糧店的軋麵條機壞了，請老師傅去修，拆開了發現斷掉的木質齒輪和月餅差不多，就選了一個規規矩矩的過期月餅，打了洞裝上，還真可以用。。。剛開學，上高中，知道瘋跑著玩的時光一去不複返了，心裏非常鬱悶。幾個同學晚上出來閑逛，聊起來說到了“走後門”――這是那個什麽都憑票要券的年代大家深惡痛絕的社會現象了，大夥的情緒很激昂。食品廠的二剛說：他們廠今年從外地請了個月餅老師，做了些新式月餅,一斤四個,小巧玲瓏，軟香可口的。。。可是數量不多,需要批條子才能買到。。。大家聽了更是氣憤，大軍就說：“不如。。。我們去整點月餅吧。。。” 大軍他爹是開救護車的，每天都把車停在家門口，大軍很早就偷著學會了開車。。。十一點多，大軍趁它爹睡熟，拿了鑰匙。幾個人合力的把救護車推到大路上（怕發動車被他爹聽見）。開車到了食品廠，已是夜深人靜了，那二剛去門衛那裏纏著他找東西。。。做月餅的廠房臨著馬路，高高的有個窗戶開著，站在救護車頂剛好夠得到。幾個小孩就用了幾卷繃帶結成了繩子，把大軍吊了進去。。。那小月餅出爐不久，都在案板上涼著呢。大軍連吃帶拿的，整了滿滿兩書包。。。也不敢拿回家去，就近藏到了學校。第二天，我們班的同學大都吃到了那種新式月餅。。。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派出所也查過，之後也不了了之(張指導員的閨女在我們班也吃到了月餅)。很常一段時間，幾個開救護車整月餅的同學被大家視為了英雄。。。。。。對了，現在是法製社會了，我可沒有承認參與了那件“壯舉”。。。不過，吃多了熱騰騰的月餅，直到現在我都對月餅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