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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村莊(第二章第二節: 丁氏人家)

(2006-01-24 19:11:18) 下一個

第二節   丁氏人家




就從丁夏的曾曾祖父講起吧,丁夏的曾曾祖父曾在清朝做過縣太爺。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雖是七品芝麻官,但富甲一方,據說當時銀子多得當瓦片扔水漂玩。在家鄉建了一個頗具規模的住宅,象個小型的皇宮,可惜在清朝末年被太平天國軍一把火燒了。一個還算幹淨的知府,三年就能搞到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如一個不幹淨的知府,也不知能搞到多少了,國家病已入膏肓,也難怪豪宅被太平天國的怒火所燒。

 

豪宅被燒後,廂房、翼房與殿房等經子孫們重建,還原了些當時豪宅的氣勢,但大廳卻難以重建了,因工程浩大,需大量上好的橫梁與簷瓦不說,光那巨大的需二人環抱的大廳石柱子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承擔得起的。所以最後形成了一個很奇怪的房屋布局,三麵修複了的房子圍繞一個光禿禿的廣場,廣場上並排而列的幾排巨大的,整塊的石柱子圓基石,百多年來提醒人們這廣場上曾有的輝煌。

 

到丁夏的爺爺輩,家庭己破落,修複的房子也已很老舊了。五個兄弟中,大哥又貪賭輸錢,家就越發來得破落。俗話說吃喝嫖賭賭為首,吃喝嫖窮不了,但縱有萬貫家財,隻要粘上賭,也可一夜赤貧。其餘的四個兄弟都是勤勞的農民,麵向黃土背朝天,為一日三餐辛苦勞作。後來家由二弟,也就是丁夏的爺爺主持打理,再後來五兄弟分家。丁夏的爺爺分到一間翼房,娶妻生子,養大成人二子二女,夭折三個。

 

當時醫療條件極其低下,生孩子在家由接生婆接生不去醫院外,孩子生病也是由自製中藥土方醫治,中藥在野外就近采摘。嬰孩的成活率不高,死了的嬰孩就用草席一裹扔到離村不遠的一山丘,任其腐爛或給野狼叼走。久而久之,山丘上的死嬰多了,有些陰氣沉沉,故稱鬼嬰山。

 

丁夏爺爺的四個撫養長大的孩子中,長女十六歲出嫁給一農民為妻,後來由於生活困難,移民去了江西深山老林一小村莊,次女五歲出嫁做一查姓人家的童養媳。第三孩子為男孩,此人命運多蹇,在幾月大的嬰孩時曾生重病在夜裏昏死過去,家人以為死了,用小草席一裹丟門外,等天亮拎去扔鬼嬰山,哪知命不該絕,有一要飯的天都沒亮就出來討吃,看見門邊的嬰孩大呼:

 

“這孩子還是活的,這孩子還是活的!”

 

這孩子果然是活轉過來了,但奇就奇在哪有要飯的天都沒亮就出門討吃的?這裏麵有解釋不清的玄妙,於是爺爺專門請人來給這鬼門關裏回來的孩子算命,算命先生說此人今後可成大才,四十九歲前官可至地師級,四十九歲有一坎,如坎過了仕途還剛開始,其前途不可限量。

 

真不可不信,算命先生算的奇準。這兒子取名丁祖倍,祖是丁家的氏輩,作為長子就一定要在名字上帶個氏輩。一九四五年七月,丁祖倍十八歲離家參加共產黨的遊擊八大隊,參加抗日戰爭,二個月後日本投降,八大隊並入新四軍,丁祖倍改名為丁國銑。一九四六年,國共內戰全麵爆發,新四軍改名為中國人民解決軍,之後丁祖倍隨解放軍南征北戰蔞建功勳,曆經的小戰役無數,也參加了有名的匯海戰役,身上槍傷刀傷累累,為共和國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之後隨二十軍抗美援朝,當時已是團政治處幹事的他幾次與敵相遇肉搏斯殺,也因此在肝上留下了個窟窿,為今後留下了隱患。回國授於二級模範稱號,幾經轉折,隨所隸屬的二十軍的幾個師駐紮在杭州留下地區,結婚生有兩女,直到四十九歲這個坎,也就是1974年,得肝硬化英年早逝,死時與算命先生講的一樣,已位至師長,並榮獲三個模範,即戰爭模範,黨員模範與工作模範,葬於南京雨花台革命烈士陵墓。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先提了。

 

有個網站叫做“記念抗美援朝五十周年”( http://www.pladaily.com.cn/item/kmyc50/yinmo.htm) ,內有英模傳記,丁夏的伯父丁國銑的名字列在五百位抗美援朝的英雄與模範當中(丁國銑就是黃國銑,此文中改丁是為了作者不想太多人知道作者的真正名字),與特級英雄“黃繼光”“ 邱少雲”“ 楊根思” 等在同一英雄譜上,丁夏看到後不覺有些自豪。想起為共和國的興亡與尊嚴,在那血與火的戰場上他們所犧牲所付出的,再讀到這樣驚天地泣鬼神的英雄故事(http://www.our-sky.com/oubb/105/35945.html),丁夏強忍住湧上眼的熱淚,在心裏為死在異國他鄉冰天雪地裏千千萬萬的中華英兒深深地鞠恭,獻上誠摯的敬意。

 

因為丁夏這傑出的伯父之故,縣委特意做了塊牌匾送到丁夏的老家,掛在那翼房門正中,牌匾上書寫四個金光燦燦大字“光榮之家”。

 

丁夏爺爺的小兒子,取名丁根茂,在家一直讀書到初中,當時哥哥丁國銑在抗美援朝戰爭中失去了音訊,家人以為已死了。由於突然斷了丁祖倍每月必寄回家的錢,少了這重要的經濟來源,家庭負擔一下子沉重了起來,丁根茂就去參了軍。參軍後不久哥哥又來信了,並隨寄了一筆錢,信中要弟弟一直讀書下去,一切費用全由他來承擔。可是軍已參不能做逃兵,丁根茂就在部隊裏入了一軍技校,學通訊專業,幾年後轉業回家,在家鄉一電廠當電工。

 

當時是1961年,剛好同貝仙霞前後相差不幾月回到浦陽江畔的老家丁宅,隻是不在同一自然村,兩村相距一公裏。命運的按排自有其必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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