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沒計劃寫此篇,就是現在也覺得有點畫蛇添足。可又覺得不寫的話,又有點餘興未盡,或覺得不完整。
話說女兒一下飛機,就與同伴們如同到了冰島國。實際上在飛機上,他們就已全副武裝,把能找到的長袖衣服,夾克衫,等,全穿上了。聽說他們一下飛機,就像從哪兒鑽出來的一群野人,對都市生活陌生得很。更有趣的是,各自趕緊照鏡子。我問:你們在伯立茲時,連鏡子也沒有嗎?女兒說:就牧師家裏有一麵鏡子,誰有時間老照啊。
這樣,從上飛機開始,女兒就開始流鼻涕不止。女兒平時感冒都很少得,即使有個著涼啥的,也很快就好。這下都四五天了,煩得她總上廁所去醒鼻子,或總是在找紙巾。我也隻能讓她喝點板藍根啥的。
這個還沒好清楚,又嗓子啞了,喉嚨疼。昨天我上班時打女兒手機,卻傳來兒子的聲音。我問姐姐呢,兒子說姐姐不想說話。我叫他把電話給姐姐,女兒才啞著嗓子說:媽,我不能說話了。我才知道,在伯利茲時,女兒這個用嗓到了什麽程度。
更大的影響是,我都不知如何做飯了。
先說說我家的吃。女兒從小在湖南老家呆過幾年,吃辣不成問題,也不是多喜歡。兒子就不一樣了。他在美國出生,從未回過老家。從小,隻是因奶奶在這兒幫著做飯,也被熏陶出辣來了,甚至有超過我這個老湖南之勢。舉凡我做介蘭雞,芹菜牛,什麽的,兒子就嚷嚷:媽,放辣,多多地放辣。有時我忘了或放少了,我就在盛起來後放點辣醬一拌了事,兒子也能嚐出來,說不是一個味道。一定要先放進去一起炒了才好吃。去餐館吃時,人家還以為要給我們少辣或不辣,哪知我兒卻總是反過來,交待人家:要多辣啊。問他為什麽這麽能吃辣,兒子便說道:我不是湖南栗子嗎?我取笑他:為了要你學中文,勸說你是中國人,一定要學好中文時,你偏說你是美國人。這會子怎麽倒成了湖南栗子了。
女兒這次從伯利茲臨走時,還跟人家的牧師,自豪地大講她媽媽是湖南栗子 ---- 最會吃辣椒的中國人。這也不怪女兒,誰讓我有幾次在孩子麵前,大肆表演過我的吃辣椒壯舉。按理說也不算什麽,隻是那些人太沒見過能吃辣椒的了,讓我這已經在北方呆了我生命的一多半的湖南人,小小的顯擺了一把。話說有次在一台灣人的團契聚會上,主人拿出自己種的一盤小辣椒,說是最最辣的一種。說他祖先是四川人,他都覺得太辣,他不相信我們中間有人敢吃。不成想有我這唯一的正宗湖南人殺將出來,嚷嚷說:賭多少?他說:五刀!話未落音,那青青的小辣椒已進了我嘴。眾人以為我會呼呼喊辣,我卻笑嘻嘻的,沒事兒人。這一幕被我倆孩子看在了眼裏,故此,他們可把媽媽當成了吃辣的英雄。湖南栗子也成了我那美國出生的兒子唯一肯承認的(吃)的國籍歸屬。
言歸正傳吧。話說女兒帶回來的一大盒辣椒油,我想也沒想,就當成一般的辣椒醬一樣放在炒菜裏。吃飯時,女兒問我:辣椒油呢?我說放裏麵了。女兒一嚐,好不是味道;兒子也一口吐出來:這個味道好怪。我說怎麽了?你們不是說要吃它的嗎?我放在了一盤菜裏。另外一盤菜放的是我們自己的辣椒醬。女兒趕緊說:這種辣椒醬是當沙拉醬一樣吃的。隨即,兒子與女兒夾一塊菜,沾一點那醬。 我問:那好吃嗎?中不中洋不洋的?倆姐弟均點頭:好吃好吃。兒子大嚼大沾,一瓶醬已去了三分一。女兒心疼得:要少吃點,慢點兒吃。我說這麽點兒,你準備吃多久哇?女兒說:我們這一盒起碼也得吃一年吧。
我算了算,按這個吃法,總共二十瓶,差不多一月可吃一瓶半。正好,他們如再想要,那明年還得去伯利茲哪。
薩喲納亞,伯利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