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約會

周末約會 楓雨 星期六，秦珊一早就起來了。她匆匆做好早飯，女兒芊芊已經在嚷嚷了。她趕忙給女兒穿衣，這小丫頭，別看才三歲，主意可大了，秦珊給她穿的衣服她都不要，自己站在衣櫥裏左挑右撿，半天才滿意，真是一個小事兒媽。要擱平常，秦珊早火了，可一是因為今兒是周末，不用著急趕上班，二是今天對秦珊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郭大為要來。 提起郭大為，秦珊不知什麽感覺。和他交往有一段日子了，覺得他人還算不錯，聽說秦珊有一個小女孩，並沒有介意。他告訴秦珊，自己本來也有一個女兒的，可是後來，跟她媽媽走了，說到這，郭大為輕輕歎了口氣，秦珊看了他一眼，覺得他眼圈好像有點發紅。也許是女性的同情心起了作用，秦珊就和他交往了幾次，無非是吃頓飯，看場電影什麽的，並沒有深談，郭大為話不多，多是秦珊問他，他才說點，其實，秦珊更喜歡談笑風生的有幽默感的男子，因為她們家太寂寞了。可是，以前也接觸過幾個能說會道的，可談著談著就要和秦珊上床。秦珊很失望。這個郭大為呢，倒似乎沒有非分之想，隻有一次，在電影院裏，拉了秦珊的手。而當時，正放映著浪漫的片子，秦珊覺得郭大為的手很溫軟，於是，就邀請他到家裏來做客。 秦珊有點緊張。好多年了，她的家裏沒有單獨招待過男客。做點什麽吃呢？秦珊本來是很會做飯的，可自從單身後，又要上班又要照顧芊芊，她就多湊合了。好多鍋子、鏟的，都被束之高閣。她扯過把椅子，站上去，把個慢鍋“請”下來。她想做個排骨煲。打開冰箱，才發現裏麵空空如也，隻有幾個剩菜，冷凍快餐。秦珊搖搖頭，芊芊走過來，自己從冰箱裏拿了蘋果水，“咕嘟咕嘟”喝上了，並不介意裏麵的冷清。小丫頭早已習以為常。秦珊鼻子不禁一酸，這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啊！為了孩子，也該有個像樣的家啊！ 從菜店回來，大包小包地塞滿了冰箱，秦珊覺得很高興，“對得起”這冰箱了。她開始做飯，手裏活著麵，把個雞蛋打到碗裏，然後把蛋殼裏剩下的蛋清對著鏡子抹在臉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秦珊心裏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激動。雖然是深秋了，她卻感到身上一陣陣發熱。秦珊有點心跳，可是，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好久了。為了孩子？不，也為了自己，她也有這個需要呀！正想著，芊芊在廁所大叫：“媽媽！ 我拉屎啦！”秦珊趕緊跑過去給女兒擦屁股，可心裏還“怦怦”跳著，有點走神，回來又接著和麵，和著和著，突然想起給芊芊擦完屁股，忘了洗手，她不禁笑了：“得，就這麽吃吧！” 十一點，郭大為準時出現在門口，手裏拿著一束玫瑰花。秦珊接過花，說聲謝謝，把郭大為讓進門，郭大為卻驚奇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秦珊愣了一下，猛然想起自己臉上還掛著雞蛋清美容膏，“哎呀”一聲，趕緊轉身去洗臉。心裏笑自己這麽大人了，怎麽了今兒這是？ 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秦珊在洗碗的時候，芊芊已經和郭大為玩上過家家了。看著他倆認真的樣子，秦珊心裏美滋滋的。這才像個家呀！ 芊芊玩累了，睡著了。電視裏的大恐龍邦尼（Barney）還在唱著“I love you, you love me, we are a happy family……”郭大為和秦珊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孩子。秦珊發現郭大為凝視著芊芊，那眼神是那麽專注，就像父親看著自己的孩子。秦珊不由得有點感動。拉起郭大為的手，垂下眼簾，輕輕地說：“我們……我們到我房裏去坐吧。” 郭大為象一匹健壯的駿馬，馳騁在秦珊豐沃卻渴雨的草原上。是那麽熱烈，那麽狂暴，使秦珊感到久違了的痛和快樂。這痛是來肉體，傳達給心靈的深處，變成了快感，無法形容的淋漓暢快！ 急風暴雨過後，兩人是長久的沉默。似在回味，似在憧憬。郭大為首先打破了沉默。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打碎了秦珊的回味和憧憬。 他說，他不想結婚。婚姻使他失去了愛情，失去了親情，隻留下金錢的關係（因為他每月要給前妻付離婚贍養費）他失望透了。所以，他希望和秦珊保持這種愛的關係，可是，不能結婚。這在美國，雖然不是時髦，但也可以說是司空見慣的現代人意識。 秦珊靜靜地聽郭大為說完，郭大為越說越激動，幾乎落淚；而秦珊越聽越冷靜，幾乎發笑。最後，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平靜地對郭大為說：“你走吧。沒有愛情的婚姻我不接受；同樣，沒有婚姻的愛情我也不需要。” 郭大為走了，走時眼中還帶著困惑，他不理解，現在的女人，都怎麽了？ 2003．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