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 (8)
2008 (129)
2009 (60)
2010 (64)
2011 (67)
2012 (97)
2013 (58)
2014 (32)
2015 (49)
2017 (46)
2018 (91)
2019 (50)
在過去的一兩個月裏,從中央到地方都在回顧“十八大以來的成就”,各地展覽館都充斥了這方麵的內容。最後的經典是:“厲害了,我的國!”新聞紀錄片橫空出世。片子裏的成就都是十八大以來獲得的。至於遭遇了中興芯片尷尬後“厲害了,我的國!”是否真的禁播,我倒是沒注意。隻是這事使我想起了當年在北京的歲月,也是一段值得寫出來的故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1982年年底或1983年年初。到那時,星期六上午的政治學習還是雷打不動的。我們單位定了兩份報紙:《人民日報》和《光明日報》。《人民日報》是對全民的,而《光明日報》的讀者群是知識分子。所以,平時政治學習都是拿出《光明日報》的文章來讀,然後大家討論學習心得體會。
根據上級的安排,這段時間政治學習集中回顧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成就,類似於過去一兩個月媒體集中回顧十八大以來的成就。老百姓對這類東西充耳不聞,因為大家都經曆過了“憶苦思甜”、“文化大革命好得很!好得很!就是好得很!”的幾十年歌功頌德,早就有了免疫力。所以,在黨員積極分子讀報期間你如果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會兒,大家都理解,沒人批評你。念報紙的人也是應付差事,有一搭無一搭地讀一下而已。
這位黨員積極分子從這版《光明日報》上找到的有關回顧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成就文章有兩篇。第一篇文章是化工部(由原來的石油化工部改回到化工部)的領導寫的回顧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成就長文。裏邊有一句話,這句話讀報的哥們讀了三遍:“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由於化肥工業的迅速發展,使糧食產量大幅增加,全國糧食總產量由1977年的.....到去年的.....。”
大家不知道他為何對這句話連讀了三遍。然後他就不再往下讀了,而是翻過去讀第二篇有關文章。這篇是介紹農業部領導的講話內容,也是長篇累牘。但他還是在讀到一個地方時連讀三遍:“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由於優良品種的大力推廣,使糧食產量大幅增加,全國糧食總產量由1977年的.....”
連讀三遍後大家立刻明白了他在讀第一篇文章時這句話也讀了三遍的原因了。全國糧食總產量的數字是每年官方發布的。化工部與農業部用的這兩個數字都是一模一樣的。大家都不得不思考這全國糧食總產量的兩個數字時到底是化工部的化肥作用大還是農業部的良種推廣作用大,雖然雙方都把功勞百分之百歸了自己。讀報的人停下來喝水,整個大辦公室鴉雀無聲,大家都在思考。然後就有人提出化肥、良種之外還有農藥的功勞,應該三一三十一,功勞三部門平分才合理。接下來大家開始討論是否應該三部門均分這全國糧食總產量猛增了的功勞,有的說功勞至少一半應該歸化肥,有的說一半功勞應該歸優良品種。
我突然站起,學著領導風度用領導們作報告的腔調說:“我認為還是以《人民日報》的說法為準。”然後我拿起我桌子上手邊的《人民日報》揮動一下。大家都知道我們有這兩份報紙。讀報的哥們平時對我也非常尊重,當即點頭。他的意思是,我雖然不是黨員,但照樣可以給大家讀《人民日報》的內容。
“胡耀邦總書記最近有個講話,登在《人民日報》上了,文章很長,我就介紹與今天我們政治學習內容有關的一句話。這句話是:‘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由於黨的正確的農村政策,使糧食產量大幅增加,全國糧食總產量由1977年的.....”
說到這裏,我就停下來了,因為後麵的倆數字都是來自同一渠道,我就沒必要讀出來了。我停下來嚴肅地巡視大家,表情上絕對達到了政治家麵對政客甚至政敵們的嚴肅程度。本來大家想哄堂大笑,可一看到我如此嚴肅的表情,又不得不把笑給憋回去。
“這不是真的!小閻你在這場合不應該搞笑!”副主任當即對我訓話。
“搞笑?您是不相信政府發布的這兩個數字還是不相信總書記講話的內容?”我反問道。
“我不相信這麽巧!數字當然是真的,總書記的說法也是對的,可這句話是你根據經驗編出來的。你把報紙拿過來讓我看看。”其實我知道他更不相信的是天天忙於試驗的我怎麽可能無聊至極認真讀過胡耀邦的講話。
“我也相信是潤濤編出來的,不可能這麽巧。”另一位黨員當即隨著副主任的說法小聲說道。然後他就看著我說:“潤濤,咱倆打賭吧。如果你手裏的報紙上有這句話,我請你外邊餐館吃午飯。怎麽樣?”
“好!就外麵的天天飯館,裏邊的燜餅我最喜歡吃。今天中午你就請我吃一份燜餅。”我答複道。然後,我就起身說去廁所,回來再揭打賭的謎底。說著我把報紙折疊,握在手中保證他人奪不走。在我往外走時,一黨員同誌不幹了,說潤濤哥們你輸不起就逃。突然間他就伸出手用力掰開我的手從我手中把報紙硬奪過去。然後大家都靠近他看他把報紙打開找胡耀邦的講話。找到文章後就把報紙放在桌子上查找那句話。旁邊的李老師一眼看到那句話時說:“真的!你看,就在這!”
“真的!一字不差啊!”一個個都仔細看過後嚷嚷道。我借機嚴肅地跟大家說:“我相信多年來沒人發現我說過一句謊話。過去的就過去了,從今天起,你寧肯懷疑地球圍著太陽轉,也別懷疑我說的話!”說完,我就去廁所了。在廁所裏蹲大號,完事後聽到大家離去的腳步聲。我出來後,走在最後的李老師拍著我的肩膀哈哈大笑。然後他又回頭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樓道裏沒人,便跟我說:“小閻啊,哈哈哈哈!都以為你是在搞紅色幽默,我也以為你是在搞笑,結果呢,是我們黨在搞笑!”
下星期一上班,我去所辦公室辦事,所黨委書記看到我後哈哈哈大笑了一陣,然後讓我去他辦公室。一進屋,他就說:“小閻啊,我聽說你很幽默!”
我不知道是誰把上周政治學習的紅色笑話傳給了他,便說:“我是在幫他們黨員幹部們。現在,各單位都在總結本單位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功績,其實,他們很容易忘乎所以。我提醒他們要明白真正的功勞不論大小都歸黨中央正確的政策。我是提醒他們別犯戰略上的錯誤。”
書記聽得很認真,本來哈哈大笑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然後嚴肅地跟我說:“你提醒得好!以後政治學習就不在這方麵花時間了。另外,你多年的書呆子形象在我麵前失靈了。”我說:“我剛好看到了胡耀邦這句話而已,瞎貓也能碰上死耗子呢。”他邊點頭邊笑。然後嚴肅地問我:“你告訴我,你為何那麽認真地讀胡耀邦的講話?還記得裏邊的一句話跟《光明日報》上各部幹部們的說法不同?”我當然不能跟他說我過目不忘啊,那不自己給自己找事?何況人家也未必信呢。所以我說就是碰巧看到了那句話而已。
在我離去前發現他桌子上的《人民日報》是上周的,他就是在讀那篇文章還把胡耀邦那句話用筆在下麵畫了下來。顯然他認識到了我提醒的什麽化工部的化肥啊,農業部的良種啊,都他媽的靠邊站!一切成就都歸功於黨的政策,別天天琢磨自己單位有什麽政績往上邀功了。
注:
(1)那時候中國的改革成就隻能拿農業說事,農民吃飽飯了。工業大發展包括劉跨越的高鐵、紅紅火火的房地產、外資企業來料加工出口貿易順差,都是加入世貿後才看到成果的。
(2)江澤民下台前媒體也是高調總結“十三大以來的成就”。這些成就表麵上說是屬於黨的,實際上是暗示屬於當時那位黨的領導人的。劉跨越坐牢絕不是僅僅因為他有374套房,他到處講高鐵是他的功勞,就跟當年什麽投入化肥啊推廣良種啊增加產量一樣,是在跟黨爭功。嚴格地說,是在跟黨和國家領導人們爭功。別忘了,你部級就是黨的螺絲釘,是幹活的。你沒貪汙腐敗玩女人,黨和國家領導人聽到你的話後就讓你軟著陸下台;如果你腐敗了,就讓你蹲監獄。你必須認可:功勞都是黨和國家領導人的,你是聽了領導的正確指導而幹了具體的活兒。黨自己承認犯了錯的時候,那錯事也是混進黨內的野心家們幹擾造成的。連黨和國家領導人在想什麽你都不知道你還敢當部長,你不是找死也是跟自己和家人過不去。
拿一個職業技術學院的論文來論證,你也太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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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dbridge 發表評論於 2018-05-14 11:14:16
[“搞笑”的句法、語義和語用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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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沒有毛,現在都還沒成殖民地。
新加坡沒有毛,但從殖民地獨立了。
世界上有很多國家都沒有毛,但都沒成殖民地。
世界上有很多的前殖民地,雖然他們沒有毛,但最後都獨立了。
用一句毛曾說過的話(大意)結束:沒有張屠戶,也不一定要吃帶毛豬。
是下麵這篇,看了很有意思。我傾向於相信,有些心理是慢慢形成的。
另外,我是後來又讀了henry ford的自傳。
覺得其實亨利.福特們對社會製度和人性也又很深的理解。
他們不僅僅是共業先驅,而是對於社會生活的價值都又自己的理解。
他提到蘇俄革命的心理,年輕人怎樣渴望一夜搞個新世界等等,
以及蘇俄效率為什麽不可能高。
馬克思的憤青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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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log.wenxuecity.com/myblog/1666/201510/200609.html
馬克思隻想騙一男一女兩個人?
關於馬克思心理,看老閻的那一篇確實很有意思。
如你說,好好活著吧。
我通常是個不低頭的人。
現在想想,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別人屋簷低,也不是為了對付某個人,他的屋簷就那麽低,
有本事,那就自己造屋吧。
掀天揭地肯定不是我的選項,
那,隻能是在低屋簷下就低低頭,挪了大好屋子就好好喘口氣。
在這樣一個“真實存在”的社會文化裏,如何讓自己不迷失,
也不喪失內心的柔軟和希望。
在這樣一個世紀的社會文化裏,如何讓自己不迷失,
也不喪失內心的柔軟和希望。
世界就是這樣,有開滿鮮花的高山。
也有陰暗的垃圾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清除,
隻能是選擇鮮花帶回家,盡量避免沼澤地。
製度也確實是個問題,好人進去都變壞的製度,
有些人因為有了一席之地,所以不願意改。
想看看別人的人生智慧。。。
總不至於生氣,被馬克思氣死。。
搞字在我們北方屬於最常用的字。搞好,搞壞,搞定,搞垮,搞女人,搞對象,把人搞哭,把人搞笑,把事搞亂,搞鬼,搞糟,搞懂,搞清楚,瞎搞,亂搞,胡搞,搞什麽搞。等等等等,也許幾千年前在中國就普遍運用。康熙是北方人吧?康熙大字典裏就有搞字。河北山西一帶民間搞字流行的很,講什麽都用搞字作動詞,與台灣有何關係?按照動詞的類別來看,搞字越是沒文化的找不到其它動詞時越能想起搞字。搞哭搞笑,任何動作,想不到其它詞首先想到的就是搞
雖然不在美國,但是在牆外。不過現在國內還是能翻牆的。有個關於翻牆的定律:中國網民發現翻牆軟件漸漸不靈了,就去Github發些反動言論,然後Github被封有人感到不便。中國程序員就會推出翻牆軟件的新版本,翻牆成功率一下子又上去了。最近在Github搞事的就是北大嶽昕事件。
搞笑小說起緣於二十世紀初,由於寫這種題材的人才缺乏,導致此類小說荒蕪,但在這時期中還是出了不少好書。
你的意思是說你以前不在美國在國內?所以出來有了比較。那你在國內也翻牆來我博客?難道最近還可以成功翻牆?我聽說早就不能翻牆了。不知道誰說的對。
“搞死你!”
“你太搞了!”
“搞女人”
“搞笑”
“搞什麽搞?”
等等,曆來在民間都有。他為何這麽說,我不清楚。
民間說的俗語太多了,比如:
“蓋帽了”
“者衣了”
“瞎搞了”
舉不勝舉。不知道他為何說八十年代初沒有“搞笑”的說法。
》oldbridge 發表評論於 2018-05-13 14:06:20 80年代初還沒有“搞笑”這個詞。
毛澤東就以為劉少奇是在指桑罵槐在說他。文革中就把這段話拿出來批判劉少奇。現在中央機關的文獻證明毛選裏的大部分文章是周恩來劉少奇等高層的講話稿,毛澤東審查過,修改過。最後都成了毛澤東的作品了。他一邊打仗一邊寫了四卷書。後來原計劃出版的第六卷等就沒再出版,因為那些都是人家寫好的他修改了一下就成了他的了。網上可以搜出四卷裏具體哪篇是劉少奇寫的,哪篇是周恩來寫的,哪篇是其他人寫的。非常具體。現在黨中央也不再出版毛選四卷了。畢竟篡改曆史的人現在也得想想自己的良心了。
粟裕至死都沒搞明白為何鄧小平整他,不給他平反。其實他就是沒幹一件事:自己主動說出淮海戰役是前敵委員會鄧書記親自領導和指揮的,我粟裕就是服從了鄧書記的命令,幹了點具體的活:落實鄧書記的指示與作戰計劃。那鄧小平早就給他平反了,說不定把軍權就交給他了。粟裕至死不說這話,鄧書記不得不自己親口說出:“淮海戰役是我指揮的!”立刻遭到了譚震林當眾罵街:“搶粟裕的功,無恥之尤!”這可就留給了曆史,無人能改變了,因為在場的不是一兩個人。粟裕親口說出來把功勞歸書記,曆史照樣會得出真相,不會埋沒粟裕的功勞。
可能粟裕擔心鄧書記聽到後會臉紅。
更大一點,把淮海戰役的指揮功勞全部上交給毛主席,粟裕要是親自講淮海戰役都是毛主席親自領導和計劃的,他時時刻刻向主席匯報,由主席下命令,自己執行。這需要他提前跟毛澤東私下裏商量,讓秘書改些電報什麽的。那毛澤東就給他元帥了。
粟裕要麽是不懂政治,要麽是不肯在曆史上把功勞讓出。淮海戰役就是我粟裕指揮的,主席書記你們愛咋地咋地吧!這也許有可能。但最大的可能是他不知道政治家們的心有多黑,臉皮有多厚,可以貪天功之己有而不臉紅。鄧書記能在當年華野將領們麵前說出“淮海戰役是我指揮的!”
其實小人物也一樣。韓寒能把“功虧一簣”抄寫成“功號一貫”,“撥”與“拔”分不清倒也算了,可把“四兩撥千斤”抄寫成“四兩拔幹片”還說那些他老爹寫的書是他自己寫的。韓春雨膽敢到頂級雜誌瞎掰自己發現了第四代基因裁剪剪刀。人,能利令智昏到這等地步,不想想被揭穿後該如何麵對人群?簡直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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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想想也是啊,黨真的是很明目張膽搶功勞啊。
當年林彪光天化日警告彭德懷,大英雄隻有一個,那是敬愛的毛主席,誰也別搶。
後來鄧小平警告周總理,你現在是可望可及,要注意了。
這,到底是什麽文化心裏?
一個是,自己幹嘛要搶?
再一個是,既然自己能搶,為什麽不讓別人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