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大饑荒算是過去了,村裏在一年前就分給家家戶戶部分自留地,自留地產的糧食加上生產隊交公糧剩下的糧食分下來,這就告別了餓死人的悲慘曆史。就在又吃飽了飯的這一年,我媽和她的一個好朋友先後生了小孩,而且都是男孩。不幸的是,那人沒什麽奶給孩子吃。她家人就嚇壞了,這兒子可要活下來,因為前邊兩個孩子都是女孩。在那時的農村,沒兒子可是一家人的心病。我媽就答應給兩個孩子喂奶。然而,我堂哥是醫生,他說我媽有心髒病本來就不應該再生孩子了,絕對不能同時給兩個孩子喂奶,那將加重心髒病。由於食物裏沒有什麽營養,造奶需要的蛋白質不足就隻能從肌肉裏轉。他是西醫,講得一套套的。另一個醫學院畢業的本家堂哥,回老家探親聽說我媽有心髒病也去看她,當即建議我媽停止給兩個孩子喂奶。我爺爺的意思是那家人可以想別的辦法。我媽說那個男孩身體非常虛弱,即使吃奶都未必能活下來,救孩子一命是值得的,雖然跟他們家不沾親帶故。這樣,那個男孩就活了下來,我媽的心髒病就隨著年齡的增加而加重。
我那時還沒上學,就常常跟我媽去他們家給男孩喂奶。有一次碰上了一個我沒見過的女孩,經介紹是小男孩的姨。她比我大三四歲的樣子,長得很秀氣,看上去是個聰明人,很會說話。
話說一轉眼我上了初二,是公社所在地的中學,方向是往東北走。平時我需要買東西的話就去縣城或南關,都是往西或西北方向,離家也近。公社有供銷社,其實就是介於村裏的小賣部與縣城的百貨公司之間的規模。小賣部沒有的,供銷社基本上可以買到,雖然沒縣城百貨公司貨多。公社的供銷社由兩部分組成:東邊的是門市部(賣東西的小商店),西邊是空曠的大院子部分有頂棚(收購樹杆子、廢鐵、賣煤球、農藥等)。由於是路過,我買我自己需要的鉛筆紙張還有家裏需要的火柴等就放學時從公社的供銷社買回家。
第一次去供銷社買東西就看到了她,當上了售貨員在那裏站櫃台。我仔細盯著她看,因為那是九年前看到她了。女大十八變,但她當年的模樣依稀可見。她也是盯著我看了又看,隻是雙方都害怕認錯了人而沒問。買東西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沒打過招呼。可我走在路上猜想她對我那麽盯著看百分之百看出我來了,因為簡單計算就可知道我應該來公社中學讀初二了(初中一年級在中心小學原來的六年級改成五年製後的校舍),而我不知道她一個農民家庭出生的怎麽有機會當上了售貨員。在那年頭由於物資短缺,售貨員可是令人羨慕無比的職業,想買憑票供應的商品簡直需要求爺爺告奶奶般央求他們也未必能買得到。
由於多次去她那裏買日用品,都是些不需要走後門的火柴煤油鹽醋鉛筆紙張等,我沒求過她。我從很小清晨就背著爺爺給我編的小糞筐去拾糞,在那沒有化肥的年代裏自留地的莊稼就靠農家肥。北方寒冷的冬天,清晨的寒風刺骨,我有一個棉帽子,但風還是從脖子進入後背。那年我們賣了不少家兔和大白菜,我媽就讓我買一個圍脖,嚴冬時就把脖子的風口堵上。我點頭答應了。我非常不喜歡給我自己身上花錢。
我把我媽給我買圍脖的四塊錢放入我的兜裏準備放學回家路上到那女孩的供銷社商場看看有沒有圍脖。我知道我們縣成立了一個針織廠,由於設備簡單,就造圍脖等簡單紡織品。在本縣買圍脖就不需要布票了。價錢三塊五一個。是純棉花的,都是當地各村交公糧的棉花。我平時根本就不注意誰穿什麽。因為要買圍脖,就注意了一下什麽樣的圍脖合適我。看到了一位同學的棉襖上有平絨大領子,很寬,是古銅色。我就琢磨平絨領子的好處是:天冷時把領子立起來,再戴上棉帽子。到屋裏後,就把領子放下,不用擔心把圍脖解開後放在哪裏。這就比圍脖方便多了。我就問同學這東西在哪買的多少錢。他告訴我就在供銷社買的價錢跟圍脖差不多三塊八。我手裏有四塊錢,就決定買一個平絨領子,讓我媽把它縫在我棉襖的領子上。這活我姐也可以幫我幹。
從網上找到了一個類似的圖,我那個比這個寬50%吧,看上去材料比這個好很多。
放學後我就高高興興地去了供銷社。裏邊有兩個買東西的客戶,他們走後我就跟她說:“我想買一個平絨領子,不知道還有沒有。”她看著我眼睛轉了幾圈然後眨了兩下最後告訴我說沒有了。其實在她猶豫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我應該問問我同學這東西是否隨便買還是需要走後門。如果需要走後門,我百分之百不會去找她,我就買圍脖就行了。我媽給她姐姐的兒子喂奶,不是為了獲得回報,事實上我家人原則上不接受他人的回報。我這等於給人家難處,哪怕是那五秒鍾的猶豫,那也是一種不開心。這東西竟然與圍脖不同,買的人多來的貨少。可對我來說這東西既不影響我的前途,也不影響我的健康,有沒有無所謂。何況圍脖的好處是我不用的時候還可以給我弟弟用。可一切都晚了,我追悔莫及。我就給了她一個點頭微笑就離開了,讓她認同我相信了她的說法她沒騙我,雖然她在說“沒有了”時的猶豫告訴了我並非如此。
在店裏沒看到圍脖,我就決定周末去縣城百貨公司去買。
第二天早上我去上學,那時我家就一輛自行車,我爸上班騎,我就走路。從我村到公社中學有人說六裏路有人說八裏路,都是華裏。我估計取中間值七裏路比較靠譜。我有一玩伴,他比我大一歲,叫義鵬。他家的自行車如果他爸他哥不用就屬於他,所以,他時常騎車上學。當我剛走出大約二裏地的地方,義鵬騎車到了。他跟我的關係特別鐵,從未紅過臉。我跟他學逮鳥,他與我一起做作業。他到我身邊就把車速減小大喊一聲:“上來!”平時我不坐任何同學的車,就喜歡走路,不想麻煩別人。他大喊的意思就是命令我。我用手指揮他趕緊走,他不走。我就說你下來我來帶你。他說少廢話,快上來。我就上車了。
剛走不遠,前邊就碰上了早冬還用機井澆麥地的水壟溝開口子了,水嘩嘩地往馬路上流。我倆下來後發現右邊有自行車印和人的腳印,水壟溝是在土馬路邊上,比馬路高半尺左右,靠馬路邊上的窄堤壩開口子了,遠處澆地的人還沒發覺過來把口子堵上。由於太遠,我們看不到人。也許那人有事回家去了。義鵬把他的書包給我,然後他就把自行車扛起,邁過水壟溝後就在麥地裏往北走。到馬路上沒被水淹的地方他再次把自行車扛起邁過水壟溝。就在此時,看到了一女的站在那裏發呆,眼前汪洋一片令她不知如何是好。土路有車轍,深深淺淺。我一看,剛好是她,顯然她是去我們村找她姐有什麽事。我當即上前說:“把車給我,我幫你扛過去。”
待我剛扛起車的時刻,義鵬把他的車支好,對我喊:“放下,我比你壯,我來!”我不肯,他就愣是把車奪過去了。他比我大一歲,肌肉比我多也是事實。我就跟在後邊,過了水壟溝後她說了謝謝就想把車接過去,我倆就告訴她不可能,前邊還得扛起來過水壟溝才能到路上呢。別說扛著車,就是空手,她邁過去就很吃力。她穿著白襪子古銅色鹿皮鞋,身上的衣服都是有棱有角的。本來就漂亮的她尤其是白皙的臉在泥巴的襯托下格外耀眼。
我不好意思跟隨,就站在那裏目送他倆前行。等義鵬回來,我就有機會騎車帶他了。他坐在後邊問我是不是認識這女的,他說這女的怎麽看著眼熟,好像他也見過。我說她就是供銷社那個售貨員啊。他說不可能。我說百分之百啊。就是平時她不給買東西的好臉看,今天她一直笑著。你沒見過她笑臉,就像變了一個人。這我是有經曆的,我在婚禮上見到的一位伴娘在不久後的葬禮上看到她時竟然差點沒認出來。有的人笑的時候跟沮喪的時候猶如大變活人一般。
這事本來就過去了,等周末我去縣城買個圍脖就完事。一天後我爸回家了,他一到家就把一個我要買的平絨領子交給我,跟我說:“XXX讓我給你捎回來,你昨天交錢了貨沒到。今天到了。”我這才知道她的名字,從沒打聽過。我拿過去交給了媽媽,媽媽非常喜歡這東西,用手捋著平絨說真好。她很快就把它縫在了我的棉襖領子上。第二天早上我去拾糞就把高領子立起來,脖子後背都格外暖和。
我上學去的路上就把四塊錢交給了她,她笑著把零錢退給我。我問她:“你就不怕我誤會了而不給你錢?”她笑著說:“我還不了解你們家人嗎?不可能的事。”我謝謝她的善意。她說:“怕你爸對你買這個不高興就拒絕給你買,我才說你交過錢了。”我說這我清楚,我也沒告訴我爸我沒交錢的事。
回到家後我爸不放心問我把錢還給人家了嗎。我說今天交給了她。便問他怎麽知道我並沒提前交錢。他說:“你們小孩子還跟我玩。她告訴我你已經交錢了的時候那臉上的表情直接告訴我她說的不是實話。我理解,她擔心我萬一不同意給你買。其實她不知道我最不擔心的就是孩子們給自己買東西,省了我動腦子想該給你們買什麽。不過,她是善意。她真的認為這平絨領子很好看,很合算。”
我爸不知道,其實我並不高興。如果在我幫她扛車過水壟溝後她就把平絨領子那點小事放在一邊,我對她的好感不變。雖然她說“沒有了”時的確是騙我,但那是因為她有安排,畢竟想買的人多,她必須考慮賣給誰對她的前途更合適。我特別理解。可她後來賣給了我,犯了錯。她在我眼中本來是一個純真的漂亮的大姐姐,這麽世故,我為她惋惜,留給我的印象等於是說在我第一次問她時,他猶豫那五秒鍾是在盤算,得出的結論是:“這輩子再也不需要你家人幫我們家的忙了,我姐姐的兒子長大了。賣給你不如賣給另外一個人。”
從此,我再也沒去過她的供銷社買東西。如果村裏的小賣部沒有,我就到縣城百貨公司或者到南關去買。
在我讀高中時,我爸跟我說起她打聽我是否去讀高中了,因為很久我沒去她那裏買東西了。我早把她的那點小事放下了。提起了她,我便問我爸她當年是怎麽找到售貨員的工作的。我聽她姐跟我媽聊天時說她考上了高中但放棄了,因為找到了售貨員的工作。我爸說她的事不需要談論,費那腦子不值得。
一天中午我在高中門口轉悠,後邊的自行車鈴鐺響,可我走在路邊了。我隻好往中間閃,鈴鐺也往中間那裏移動。我猜想是我的同學跟我鬧著玩,我便故意橫著來回跑,但聽後邊女人的笑聲,這才回頭看,畢竟那時男女同學是不說話的,更別說開玩笑了。我一回頭她也下車了。我倆就笑著打招呼。她說:“我得問你一件事,你必須誠懇地回答我。”
我點頭。她說:“我當年也考上了高中,可我放棄了。就因為這工作。你往遠處想,我將來會不會後悔?”
“不會。”
“你敢肯定?為什麽?”
“如果當初你找到的售貨員工作是你有親戚幫忙你走的後門,那你會後悔。因為得來全不費工夫。可你這工作是你自己找到的,那是你一生的自豪,你不會後悔的。何況這工作就是高中畢業生裏也沒幾人能找到。”
“你是怎麽知道我這工作不是走後門找到的?”
“這明擺著。如果你們家在商業局裏有人可以走後門,你姐就買得到奶粉把兒子喂活。你姐夫那年賣了好幾隻羊,買奶粉錢是不成問題的,就是商業局裏沒後門買不到。都是走後門,可買奶粉要比當售貨員容易多了。”
“哇!這麽厲害。單靠邏輯推理就能把真相判斷的合情合理。除你之外,人人都說我在商業局有後門。那你說說我是怎麽找到售貨員的工作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這種偶然機會是無法靠邏輯推理能判斷出來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告訴我。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我父母家人。”
“這我信。你爸跟你說我告訴他你已經交錢了,你沒告訴你爸我跟他說了謊。他現在都以為我沒說謊。所以,我信任你。其實我真的不怕真相讓大家都知道。這對我沒壞處。”
“無論如何很高興聽到你對我的信任。你說吧,我猜想很有趣。”
她從兜裏拿出一把鑰匙,在我眼前晃了一下。“跟鑰匙有關。”
“供銷社主任把一串鑰匙丟了,剛好被你發現,你給了他。”
“不是。”然後告訴了我事情原委:
“那天我不是考上高中需要買文具盒啊筆記本啊洗臉盆啊襪子啊,我就一大早去了供銷社。還沒開門呢,我就到了。等了會兒,一個老頭過來了。我跟他套近乎便說:‘老爺爺,您早!’他聽後臉色變了。我立刻發現他不喜歡人家喊他老爺爺,我當即改口說:‘老同誌,您早!’他笑了,然後拿出鑰匙就開門,可不論他怎麽擰,就是擰不動。他就唉聲歎氣,說今天一定去配新鑰匙。他讓我等那個混日子的售貨員。他能等,我著急啊。我就說您讓我試試?他看著我說你個女孩子懂什麽啊?我都打不開,你逞什麽能?我說我就試試。他真的把鑰匙給了我。我有經驗啊,我家的鎖別人就打不開,我猜測頭上的齒磨得不夠高了,我就往下按著鑰匙擰,就能打開。這次我也這麽幹,可還是打不開。我想可能是鑰匙後邊的齒磨得厲害了,就抬起鑰匙擰,一下子就擰開了。老頭吃驚地看著我說:‘你這姑娘心靈手巧,還很勤奮,提前就到了。’”
“聽老家夥一表揚,我立刻就說:‘您給我一個工作吧!我肯定幹得出色。’老家夥當即把眼睜得大大的,說:‘我還真有名額!就是不屬於吃商品糧,等於臨時工性質,這樣我有權力決定把這工作給誰。’”
“我一聽高興了,便問他:‘您是開玩笑。如果真有機會當售貨員,您也有親戚吧?’‘我有親戚,而且很多啊,都想這工作。可你知道這政治運動對我查來查去的,就是找不到我犯過任何錯誤,不貪汙沒作風問題,也就沒挨過批鬥。要是把工作機會給我親戚,哪天運動又來了,我這快退休的人了,要是給開除了,退休金就沒了。我老伴說不能犯錯誤,所以我幹脆把這工作給你也挺好。再說了,我的親戚那麽多,都想要這工作,我給誰不給誰?得罪不起人呢。’”
“然後他就看著我,突然說:‘你小姑娘拿我開心!我怎麽敢招童工?你多大了?’‘我18歲了。看上去我才16歲吧?我長得年輕。’‘別瞎說了。我還看不出來你還沒成年?你得拿出你大隊黨支部的證明信才行。我得留底。哪天上麵問下來,我有證據。背糧上班的臨時工也不能隨便找的。”
“我說沒問題的。我馬上回去開介紹信。那麽,哪天我就可以開始工作了?‘名額下來一個月了,你什麽時候拿來證明信,你什麽時候就開始上班。”
“我就跑回去找到小隊長,小隊長說這事需要公章,小隊裏沒公章,你需要到大隊黨支部去開證明信。”
聽到這裏,我就說往下就不用介紹了。我們村的公章就放在大隊部,社員賣菜賣羊賣雞蛋都需要開“自產證”證明信,嚴格打擊投機倒把倒買賣。大隊會計管這事,可一個村每天都有賣東西的,包括老頭老太太們,就自己家裏人寫信然後自己去蓋個章,除非全家人都是文盲,大隊會計會幫忙寫幾句話,然後蓋章。我問她現在有機會轉正成為吃商品糧了嗎。
“我今天就是來辦這事的。辦好了,所以高興跟你聊天。”
“你應該寫一篇文章留給後人,題目就是‘一把鑰匙把農民戶口變成了吃商品糧的國家職工’。”
“社會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哪有什麽規則啊。我一直納悶,別人都是削尖了腦袋往上爬,可你們家人咋就不把腦子放在往上爬方麵呢?給個理由。”“沒理由。就是天生的個性。不耽誤你了,下次去你商店,別忘了給我一把糖塊,慶祝一下你的成功啊。”“還說呢,你好久都不到我那裏買東西了。有好幾次我看到你在門前走過去,隔著玻璃跟你搖手打招呼你都沒轉臉。”“有這事?抱歉抱歉!下次有機會一定去吃糖塊。你得付錢。”“喝酒都沒問題,真的。名酒沒有,北京二鍋頭我能拿到幾瓶。你什麽時候需要,找我就行。”“我感謝你,你知道嗎?那個平絨領子我已經換過兩個棉襖了。那是我最喜歡的一件東西,它幫我抵禦嚴冬,當真是雪中送炭,這輩子忘不了這件事了。非常感謝!”
“小事一樁,不值一提。”
這是我跟她最後一次見麵。至今44年半過去了,在為我媽救人孩子的善良感到驕傲的同時男孩他姨在縣高中門口跟我分別前那成功者的喜悅綻放在美若桃花的臉上映射出一縷縷柔光印刻在我腦子裏已成為美好的記憶,她那聰明的眼神在我眼前晃動時從背後隱隱散發出數學家都難以算計出的人與材料的能量利用方程式。不過後人說不定不理解為何吃商品糧的售貨員機會會如此難得以至於創建十五軍的穀景生將軍的女兒穀開來靠北京市副市長走後門才當上了副食品商店售貨員後終生以賣過豬肉被稱為“一刀準”而驕傲。在商品社會的人類曆史上,“共貧窮”又“什麽東西都買不到要憑票供應”的毛澤東時代就是一個難以置信的笑話。你信還是不信,它都曾經在那裏並留給曆史。
後記:我媽告訴那男孩的媽,不能讓她兒子知道是我媽喂活了他,怕他長大後有報恩的壓力。我媽去世的葬禮他也沒參加,因為他不知道他生下來時還有過恩人救過他的命。
小女孩第一次沒有買東西,第二次先給了棉領。
按說既然兩家熟人,潤濤媽媽還喂過她家小孩的奶,算是熟人,鄰居,沾親帶故了。第一次小姑娘不買確實心眼兒太多了。
但是心眼兒這麽多的小女孩生活中後來遇到好多,九零後裏麵的漂亮富家女走到哪裏隻花男人錢的太多了。就是在加州留學的裏麵也很多。
固然感覺不好,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無法深交。
太瘦的:【寬衣】還鄉
虎哥離家老猴回,
鄉音未改骷髏堆。
兒童相見不相識,
笑問瘦爺您找誰?
太胖的:【衣緊】還鄉
瘦小離家老胖回,
鄉音未改肉成堆。
兒童相見不相識,
笑問胖胖你是誰?
我高中同學有一個不讀大學去縣城電廠工作的。因為工作好,待遇好。就是現在也很難進。說不上好還是不好。讀了大學的同學多數去了沿海發達地區,大城市。
總之人生自己安心就好。
另外,我的寬以待人的觀點隻是我的個人觀點。每一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觀點。一個人完全可以認為那家人和那個售貨員應當受到譴責,這也是一種觀點,而且看來相當流行。隻是我不太認同,所以提出自己的觀點,讓讀者知道,存在不同的觀點。
我隻是覺得要寬以待人。一個人隻要不是積極主動不擇手段地去損人利己,那麽就是一個合格的人。就算他/她格局和層次低,不知恩圖報,也沒有必要去譴責他/她。
哈哈,能先定義一下什麽是滴水之恩嗎?
普通人可是得到別人的幫助會至少拿些禮物道謝的,這姑娘和她家人沒問題,你也沒問題,
不過你們估計都不是普通人
那時候我們家的孩子們沒錢買.
而且 “”姐夫那年賣了好幾隻羊,買奶粉錢是不成問題的, 就不能給救命恩人補充營養?! 人家用自己的血自己的命喂你的兒子,還讓人家上門來喂,不能自己抱過去? 豈有此理
originall 發表評論於 2018-03-07 19:37:32
這個姑娘和她姐姐都不厚道,不是厚道人家。
如果你媽的病情真的有可能那麽嚴重,那是不應該冒險,為了不認識的陌生人家的小孩,對自己的子女家人不負責,這有點兒過分了
感覺對自己的子女家人負責還是第一位的
如果你媽的病情真的有可能那麽嚴重,那是不應該冒險,為了不認識的陌生人家的小孩,對自己的子女家人不負責,這有點兒過分了
What language are you using, Chinglish? If you are incapable of writing proper English, can you not try Chinese? You have no idea what the difference is between money/credit and quota, do you, dumbass?
All r bullshit, are not they? But it is rea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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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社會積攢的人情,這一代不還,留給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