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閹割了情夫(PK色-戒)
(2007-10-13 19:3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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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閹割了情夫(PK色-戒)
潤濤閻 (原創於1985.12)
樹是名校的嬌嬌者,花是老教授的女兒長得美貌絕倫。在別人看來,樹和花的結合是天生一對、地配一雙。79年該校有了第一個出國進修名額,樹就這樣先辦理了和花的結婚手續,然後留校、再然後就匆匆忙忙的辦理出國手續了。樹和花還沒來得及要房子,好在老教授住的是二層小樓,樓上就歸樹和花了,反正這間房子本來就已經屬於女兒了。
花在送樹去機場的路上覺得時間在飛。花擔心的告訴樹“別忘了給我寫信”的一句廢話後就埋頭拭淚了。“要小心,西方最先進的就是性開放了。”花又提醒樹。樹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在辦理出境手續時雜亂無章的把手紙當成機票遞給了女服務員。花在從機場回去的路上才嚐到了什麽是分離之苦。理解了唐詩裏男人遠征後“妾淚流”的韻味。
這一走就要三年。
那年頭海底電纜還未鋪設,唯一的通訊就是靠貼上“航空”二字的信了。第一封信她不知道寫“航空”二字,信竟然自動的走了海運。樹6六個月後才收到的。幸虧她第二次去郵局,老郵遞員多了一嘴,她才知道還有這麽回事。內心裏罵了那上一次的服務員一句:“奶奶的,這年頭還會有省三毛錢讓信走半年海運的傻比?”
花每星期都能收到樹的一封信,她也每星期給樹寫一封信。盡管她總是看完了他的信才下筆,但她總是在信中不提這一封信的內容,隻講上封信的事兒。粗心的她想動點心眼兒一下,可她總是露餡。對細心的他來說總覺得她是否有不太誠實的行為。從這小的不能再小的細節上開始懷疑她了。
本來他們的婚姻該算是美滿的,花和樹都那麽認為。要不是碰上了蜂,她想都想不到這輩子會移情。
蜂是新分配來的,與文質彬彬的樹的性格剛好相反,有著東北漢子的粗曠坦誠天性。其實,蜂的性格才是花夢寐以求的。隨著交往時間的增長,二人由互相傾慕到相見恨晚。這給蜂帶來的折磨使他幾近瘋狂。春江水冷鴨先知,對此,花非常清楚。她自己又能好到哪裏去呢?尤其是想到離婚率幾乎為零的年代加上丈夫又是人人羨慕的出國留學生,她知道自己必須與蜂保持距離。一旦有風言風語傳到老爸耳裏,那樣的打擊他是經不起的。
想到這裏,花便決定邀請蜂好好談談,告訴他我們雖然相見恨晚,但命該如此,就互相忍痛割愛吧。蜂聽後淚水不禁流了出來。沒見過男人流淚的花一下子撲到了蜂的懷裏,二人相擁而泣,久久舍不得鬆手。誰都知道,一旦鬆手,這輩子就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烈火加幹柴,二人進入了情緣的迷地。本來雙方說好了,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可沒過幾天,二人都按捺不住燒身的欲火。花覺得她從蜂這裏得到的性愛享受她從樹那裏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她自言自語到:吃過蜂蜜的人才知道原來糖不是最甜的。
這麽一拉扯就是兩年。但真正偷情的次數非常有限,花比蜂更害怕被別人發現。多數情況下隻有靠見麵時互相瞥過去的一抹眼神來傳達欲火焚身的愛戀。二人都明白支撐愛情婚姻有兩大因素:性愛與利益。對於前者,張愛玲說通向女人的心的道路是陰道。讓女人有性的享受,就會俘虜女人的心。
蜂時刻懷疑他是否俘虜了花的心,因為畢竟把女人引到婚姻殿堂的是利益。這就是世俗,凡人無法抗拒的世俗。這個世俗使得撇開利益而離婚成了天方夜譚。
對於大洋彼岸的樹來說,三年的苦日子就更難熬了。不僅舉目無親,還要時常受老板的窩囊氣。老板總認為他這個公費訪問學者對科學不怎麽熱衷。
按照計劃,82年八月份他就要回到她的身邊了。他開始操辦回國買八大件的具體手續,尤其別忘了給她爸買西洋參。這事兒她媽交代過三次,因為老教授有心髒病。傳說西洋參能治這病,雖然僅僅是傳說。
他郵購好了一大盒。意外的事情發生了,他和老板吵了一架,老板說他臨走前做實驗心不在焉把材料搞混了。大吵了一通後,他一氣之下竟買了回國機票立刻起程了。寫信告訴她已經來不及了。飛機上一想不對,單位領導要是知道他跟洋人鬧翻了那就有損“國格”了。這黨員的他越想越害怕,最後覺得還是隱蔽兩星期好。反正單位不會知道,休假在家補蜜月。越想越高興,可千萬別走露風聲。想了半天,還是先找旅館住下然後再悄悄的告訴她。 在旅館住下後,因為時差晚上睡不著,便突發奇想:乘公共汽車悄悄回去看看她晚上幹什麽。
當樹到了家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樓下的老教授的燈已熄了,樓上那夜貓子(老教授就這麽稱呼她)屋裏的燈還亮著。投射到窗簾上的影子竟然是兩人。那簡直就是自己和她結婚後到離別前二人每天晚上吃夜宵的美景。見鬼了?他心想。
回想和她每晚吃湯圓,一個湯圓叼在兩個口中,兩個鼻子磨擦起熱了才能把那湯圓從中咬斷。他仔細擦了擦近視眼鏡。沒錯,她在和野漢分吃湯圓!回頭看了看月亮,那月亮就象半個湯圓,隻是那棱角太尖了點,不然他分不清是被野漢咬剩下的半個湯圓擋住了半個月亮還是半個月亮把光映到了窗簾上而誤會了她。他怒火中燒,但決不能讓單位領導知道自己悄悄回國之事。小不忍而誤大謀,出國鍍的金可不能白廢了。他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家門趕上了11點的末班車回到了旅館。他上車後女乘務員問他月票,他根本沒聽到。待他下車時,乘務員準備罰款。看到他麵如死鬼嚇得立刻關上車門喊司機快開走。
樹躺在旅館的床上,那被野漢的牙咬得有棱有角的半個湯圓又透過窗戶捉弄他了。他看著那刺眼的寒光咬了一下薄薄的嘴唇決定報複。他想,她幹這事明明是耍弄他這想留在京城的外地人。他想起了那盒包裝精美的西洋參。
第二天,帶上精心設計的報複藍圖,樹打通了妻子的電話。“你從美國打來的電話?”花問。“不是,我在機場候機室,馬上到家。這事必須保密!”她知道出了什麽事,肯定不是小事。掛了電話立刻到樓下敲開了野漢的辦公室的房門:“咱倆的事到此結束,他從美國回來了。”然後心裏忐忑不安地回了家。
他比三年前的他瘦了一圈;她比三年前的她多了幾分富態。隻是她說話時嬌媚的神態被老練取代了不少。
“怎麽回事?”她見麵問他。“沒事,機票便宜就回來了”他接著說:“也好補一下蜜月。”她從眼窩裏擠出了兩滴熱淚,他見到了但他不知道這是她的淚還是他的淚映在了她的眼裏。她上前抱住他:“答應我,以後永遠不再離開我。”他呆若木雞的看著天花板並已經感覺到了她的心跳。他心裏在琢磨她胸膛裏裝的是他的心還是那野漢的心,這麽強壯反正不是她自己的心。
按照他的吩咐,她同兩位老人通了話。讓他在家休息兩星期,這事要保密。二老比他們更明白。晚上,三口人做四個人的飯,二老忙得團團轉。樹躺在樓上的床上靜思,並裝出打呼嚕的聲音。晚飯後,樹告訴二老西洋參帶回來了,但要等幾天才能打箱子因為有好多材料要放到係裏。然後樹讓花出去買點湯圓回來,三年沒吃最愛吃的湯圓了。花戰戰兢兢的出去了,她察覺到了什麽,也許是自己胡猜亂想。
“湯圓煮好了,來吃吧。”花小聲對樹說。“一人咬一半,還是那種吃法!”他說道。
“那當然”她附和著說。
她的感覺與昨晚是不同的,因為那野漢的厚嘴唇使她很難咬到一半的湯圓;他的薄嘴唇就容易多了。一個湯圓剛吃完,他突然問道:“跟我分吃容易多了,是不是?”她一下子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她知道他看到了昨晚的一切。她立刻跪倒在地,痛罵蜂乘人之難破壞了她的幸福。她相信她的眼淚能感動他給她寬恕,畢竟他是在開放的西方生活了三年。
“站起來吧,我可以原諒你但你必須做一件事情。”他慢條斯理的說。“什麽事都行,隻要不讓心髒病的老爸知道。縱使上刀山下火海我絕不猶豫!”她斬釘截鐵的答到。“坐在我身邊我好好告訴你,你要做的事。”他威嚴的說道:“這兒是手術刀,約野漢繼續偷情。把那話兒給割下來。天氣預報說明天整天下大雨,我買好了三張電影票。你下午打電話給你媽就說你有事不能看電影了,然後把野漢約來。我陪二老看電影。”
他吩咐完,臉上的肌肉抽蓄了幾下她看的清清楚楚。她驚呆了。等回過神來問道:“西方人也是這麽報複嗎?”他想了想:“西方人什麽樣我不清楚,但我又不是西方人與我有何關係?”
可她還是不解:“蜂事後一定報複我們,這值得嗎?”他冷笑了一陣後:“那野漢隻能跑著去找醫院,可大雨連綿他恐怕隻好找排水溝跳進去,男人沒那話兒再無活下去的願望了。”
她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表示照辦。從他的眼神中她清楚想說服他是對琴彈牛,甚或火上澆油把自己的命搭上也無濟於事。僅僅考慮把她當成掌上明珠的老爸她就隻好聽從他的擺布。自己死了也沒什麽,可老爸的名譽、老爸的心髒病。。。她想來想去根本沒有選擇。
電影開演了,樹不知道屏幕上演的是什麽,因為他的腦子裏在演另一影片--他自編自導的驚人“忍痛割愛”片。“這時候野漢已經上床了,花和野漢在做一生中最後一次生死愛...愛做完了,他在休息,她從床底下拿出了手術刀,...呲啦一聲,那話兒就掉下來了。野漢哎喲一聲嚎叫...麵如土灰...惶惶然...他掙紮著看著那鮮血直流的黨中央,立刻象是明白了一切。他穿上衣服跑了。她縮在床邊臉色蒼白的象個死人。”
輕咳了一聲抬頭望了一下銀幕,樹在腦子裏繼續上演著家中的另一部電影:“野漢在那傾盆大雨中飄搖著去找醫院,可是心想:醫院有什麽用?明天就是全城的新聞笑話,最好是找個地洞鑽進去永遠消失。這比殺人的人言好多了。要是早生100年還可當上皇帝的太監。一個照得如白晝的閃電使蜂看清楚了眼前就是曾經絆倒過自己的鐵蓋子。鐵蓋子底下就是排水管道。一聲霹靂差點兒把蜂掀個底朝天,他立刻彎下身子把鐵蓋子掀開,頭朝下就鑽進去了。”電影院的喧嘩把他驚醒,告訴他電影結束了。他也同人流一起離開了電影院。二位老人跟他說過什麽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樹回到家後,花已經把樓梯上、床上床下蜂留下的血跡全部清理幹淨了。把飯盒中那節一頭帶血的七寸交給了他。她認為自己已經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他也就原諒了自己。他接過血淋淋的七寸後說了一句“一會兒就回來”便拿著飯盒走了。
樹去了他三年前的實驗室,把烘箱開到115度。第二天天不亮他又把烘幹了的七寸蓋上盒蓋拿回了家。換成有英文字的西洋參精致包裝盒,交給了老教授並囑咐說:“隻要用溫水泡一夜這西洋參就可以吃了。”老教授高興的腳跟抬起老高象是在跳芭蕾舞似的,連連道謝7聲。可他打開盒一看這從沒見過的西洋參怎麽才一顆,而且幹硬得象半根筷子,隻是形狀讓老教授不得不納悶。仔細查看,覺得可能有文章。但這女婿可是自己親自挑選留校的。無論如何,先泡一夜再說。第二天一早老教授看到這泡起來恢複原狀的“西洋參”大驚失色,把老伴嚇了一跳。待上前看了個究竟,老太太一下子全明白了:女兒偷情,被女婿發現了,女婿在報複我們。老教授一聽兩眼一瞪立刻倒下去了。三天後全校舉行了為老教授遺體告別儀式。
一星期後,蜂的領導開始尋找蜂了。這大活人單身漢愣是丟了,震動了幾個宿舍大院。居委會事兒媽突然想起那大暴雨後的第二天早上她看到她門口那路上的鐵蓋子曾被掀開。當時隻認為又是淘氣的孩子們的惡作劇。可大雨之夜孩子們怎麽出得來?可蓋回那鐵蓋子時裏邊隻有汙水,想那野漢不小心掉下去被激流衝走了?越想越害怕,事兒媽立刻報告了上去。
除了事兒媽外,這院裏還有一“情媽”,專門查看打聽外邊的生人跟這院的誰誰談戀愛或偷情,便得了個“情媽”的雅號。情媽隻管黨中央這檔子事,其它的歸事兒媽。情媽早就在晚飯後觀看這樓裏誰家有外人來偷情的。一說是個野漢丟失了,情媽立刻報告了這“情”況。情媽認為這是情媽的活兒。事兒媽加情媽這兩個居民區裏人人討厭的媽子,就把這案子給破了。野漢的屍首被托了出來。算是全屍,因為那段“西洋參”老太太沒敢扔掉。
她不是殺人犯,算是故意傷人罪,判刑5年。他被開除黨籍,保留公職。在拉去服刑
的警車上,她打開了他塞給她的信:
親愛的花:
我們之間的愛情障礙已經去除。等你刑滿釋放後,我可能還會有出國的機會。開放政策不會回頭,我相信到那時會允許帶家屬出國了。所以,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你一直在信中問我西方文明主要是什麽,我現在告訴你主要有以下幾點:
1。那裏的雞肉比大白菜還便宜;
2。出門旅遊前到商店買一相機,回來後再退回,一分錢都不損失。但旅遊不能超過一個月,不然就退不掉了;
3。每周末早上我可以開車帶你去逛壓鞋兒(1);
4。周末早上不吃飯,中午去吃補肥(2),晚飯也省出來了(美國人傻不這麽幹);
5。廁所的手紙是免費的;
6。加油站外邊沒人時,加完油不交錢就開車跑沒事兒。如果報了警,就說忘了。反正我沒被逮住過一次。
還有別的,等以後再談。好好改造思想,爭取提前釋放。
愛著你的,樹
1982年8月8日
她看完後,一滴淚也沒有流,輕輕的把信撕碎,撒向窗外。一群野鳥嘰嘰喳喳飛了過來,把碎片叼走了,它們以為那是做鳥窩的好材料。
注:(1)壓鞋兒(YARD SALE):居民們在家門口賣掉用過的家具等。(2)補肥(BUFFET):按人頭交錢,然後掄圓了肚子吃的餐館。
對女兒的出軌,老教授夫婦應該是知情者啊。
哈哈.
嗬嗬
給先生獻花了
也回複陳先生:這是早期作品了。現在有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