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加國後選擇了讀書。重拾校園生活給自己的人生增添了許許多多雖然瑣碎平凡但卻又多姿多彩令人難以忘懷的經曆。
在麥吉爾讀書時,原以為會是班上年紀大的學生。結果一開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許多人頭發已花白。一開始還以為這些人是來學著打發日子的,或者是象我們新移民一樣是為了混政府的生活補助。可過了幾個星期,發現他們是真的在學習,而且不拿任何補助,反而還在某些地方兼半職打工。原來加國某些專業職位如圖書館員的升遷一定要有在美國圖書館學會認證的全美50所學校(加國隻有六所大學)獲得碩士以上的學位方可,是硬性的條件。所以這些爸爸媽媽甚至是爺爺奶奶仍願為再上一個台階而重新上學。他們聽課很認真,筆記記得很全,經常舉手發言,做作業也很認真,特別是某些做演講的作業。這就令我對他們格外敬重起來。因為我上課聽不懂就算了,作業也是東拚西湊,基本不預習,總是等到最後一分鍾才把作業打出來交上去(北美學校作業有最後設定時間,超過這個時限作業就算FAIL了),是標標準準的LSAT-MINUTE GUY。
同學中有一位穿著很時髦但上課總遲到的老同學,說他老也就是五十來歲吧,每次上課他總是搶著回答問題,但他講的東西總是有點稀奇古怪或者離題八萬裏,是屬於好表現自己的一類。他得了個綽號叫“花蝴蝶”。因為他總是拿把椅子坐在能坐一百多人的大教室的最中央的過道裏,有時還蹺著二郎腿。有時他來晚了,就一屁股坐在後麵的窗台上。有個學期,係裏一位身兼全加某專業學會主席的正教授講一門必修課。某天這位老同學上這個教授的課時坐在中央過道打起磕睡來了,半途中也不知教授講了一個什麽例子,把這位老兄從睡夢中驚醒,這個老兄開始精神抖擻起來,頻頻舉手欲發言。教授聽了其他幾個同學的發言,看到他的手還高高舉在頭頂,又一時叫不出他的名字,就說讓這個BUTTERFLY發發言,從此我們都背地裏叫他花蝴蝶。花蝴蝶可能考試也隻管說自己的觀點,但很可能得不到老師的認同,所以有兩門FAIL了,不得不重修 。但花蝴蝶很熱情,身兼多項學生組織和社團的職務,某個職務還是付主席。電子郵箱經常收到他的通告,某時某地某活動,他還每星期在某圖書館工作20小時,也不知他哪來那麽大精力。
另一位女同學則是讀完法國文學碩士學位又讀圖書館專業的,她有什麽特長我記不清了,總之很仗義。有一門課的任課老師是係裏從學校圖書館請來的英國文學博士,他上課講的語言是標標準準的“古典文學”語言,我是根本聽不懂。而且他的聲音嗡聲嗡氣,帶了話筒音量仍不夠,沒有板書,沒有投影,身子縮在講台後,象一位害羞的初次登台的新聞發言人。期中考試他告訴我們出的題目他都講過,而且是他寫定義,讓我們寫出答案,答案就是一個英文單詞。起初大家都覺得這種考試易如反掌。但考卷一發下來,大家就隻有幹瞪眼了。因為定義比GRE考得都難,母語學生尚且難解,何況我們外國學生,更是不知所雲。20題(占學期總成績的20%),我隻答對5個,最少的一位隻答對了2題。考完後大家意見很大。前麵我提到的那位女同學在課堂上慷慨陳詞,對這位老師提出了尖銳批評。她特別提到她的筆記是很全的,還贈送給我們中國同學免費拷貝。她特別提到了中國同學。她說老師既然講考的都是課上講的,那她就應該全記下來,可一考卻不是這麽回事。她感覺雖然免費輸出了筆記但感到反而對不起拷貝她筆記的中國同學。她的講話引來我們中國同學一陣鼓掌。後來這位老師說還沒閱卷,並保證這不會是一個“DISASTER”。結果每人加了十分,我就是二十分中得了十五,皆大歡喜。
這類故事真是不少,至今都讓人記憶猶新。現在大家雖都各奔東西了,但每每收到母校的校友通訊或認捐支票,都會讓我一次又一次地沉浸在歡愉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