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5日,南非前總統曼德拉在約翰內斯堡住所去世,享年95歲。南非為曼德拉舉行國葬,全國降半旗。10日,曼德拉追悼會在約翰內斯堡國家銀行體育館舉行,來自全世界的一百多位政要出席了追悼會,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美國、巴西、中國、納米比亞、印度和古巴六國領袖在追悼會上致詞,對曼德拉的一生均給予崇高評價。一個人死後能夠獲得如此哀榮,在現代世界曆史上還是極為罕見的。
在當今矛盾複雜的國際社會,曼德拉能夠超脫於意識形態的紛爭,跨越種族和國家的界限,贏得人們普遍的愛戴和尊重,原因就在於他經過27年監獄生活的磨練,選擇以寬容化解仇恨,以非暴力追求自由、民主、公平和正義。他的信念與堅持使其成為一種政治理想的化身。
為了推翻南非白人種族主義統治,曼德拉進行了長達半個世紀艱苦卓絕的鬥爭,最終,從身負重刑的政治犯一躍成為南非第一任民選的黑人總統,為新南非開創了一個民主統一的局麵,也為當今社會的政治鬥爭提供了可行的模式。
二十世紀三個偉大的政治家----甘地、馬丁.路德.金和曼德拉,均以非暴力鬥爭方式,為人類社會的進步做出了巨大貢獻。與甘地和馬丁.路德.金不同的是,曼德拉則經曆了一個主張武裝鬥爭到堅持非暴力鬥爭的轉變,以和平方式平穩地實現了南非社會製度的轉型。 曼德拉是個官二代,即使在實行種族壓迫的南非社會,也可過著相當滋潤的自由生活。正如他自己所說:“我並不是一生下來就渴望著自由,因為我生下來就是自由的,我以我能知道的各種方式享受著自由。隻要我聽我父親的話並遵守部落的風俗習慣,人間和天上的律條都不會找我的麻煩”。然而,大多數黑人遭受的苦難使曼德拉舍棄小我,義無反顧地投身於反對種族歧視的鬥爭。
曼德拉很早就參加了南非非洲人國民大會(簡稱非國大),並且成為該黨的活躍人物。他在1952年的非國大反抗運動中更起到了領導作用。1952年年底,他成功地組織並領導了“蔑視不公正法令運動”,贏得了全體黑人的尊敬。
隨著白人種族主義政權對抗議運動鎮壓的升級,曼德拉於1961年9月創建了非國大軍事組織:“民族之矛”(Umkhonto we Sizwe)並任總司令,將公開的抗議運動轉入地下武裝鬥爭。
1962年8月,在美國中情局的幫助下,曼德拉被南非種族隔離政權逮捕入獄,當時政府以“煽動”罪和“非法越境”罪判處曼德拉5年監禁。1964年6月,南非政府又以“企圖以暴力推翻政府”罪判處正在服刑的曼德拉終生監禁,並於當年將他轉移到南非最大的秘密監獄--羅本島,從而使他在監獄一呆就是27年。
甘地和馬丁.路德.金在他們領導的非暴力鬥爭中也屢次入獄,但時間都不長。終生監禁無疑是對人的意誌的嚴峻考驗。在審判法庭上,曼德拉的大義凜然令人肅然起敬。“我已經把我的一生奉獻給了非洲人民的鬥爭,我為反對白人種族統治進行鬥爭,我也為反對黑人專製而鬥爭。我懷有一個建立民主和自由社會的美好理想,在這樣的社會裏,所有人都和睦相處,有著平等的機會。我希望為這一理想而活著,並去實現它。但如果需要的話,我也準備為它獻出生命”。
監獄是一所大學。對於曼德拉來說,尤其如此。獄中的曼德拉不但堅持鍛煉身體,保持強健體魄,而且博覽群書,探索“革命”真理。
獄中的探索,使曼德拉的精神得到升華。
“在那漫長而孤獨的歲月中,我對自己的人民獲得自由的渴望變成了一種對所有人,包括白人和黑人,都獲得自由的渴望”。“壓迫者和被壓迫者一樣需要獲得解放。奪走別人自由的人是仇恨的囚徒,他被偏見和短視的鐵柵囚禁著”。這些話真實地反映曼德拉在獄中的精神升華。
在獄中堅持鬥爭的曼德拉不但成為南非人民反抗種族隔離製度的一麵旗幟,而且得到國際社會的廣泛同情和聲援。上世紀八十年代,聯合國多次通過決議製裁南非,使種族主義政權日益孤立。
1990年2月10日, 南非總統德克勒克宣布無條件釋放曼德拉,翌日,在監獄中度過了27年的曼德拉終於重獲自由。
1993年10月15日,挪威諾貝爾委員會宣布,將1993年的諾貝爾和平獎授予曼德拉和當時的南非總統德克勒克。委員會稱:“曼德拉和德克勒克為消除南非種族歧視作出了貢獻,他們的努力為在南非建立民主政權奠定了基礎”。 1994年5月9日,在南非首次舉行的多種族大選中,曼德拉當選為為南非曆史上首位黑人總統。
1996年新憲法通過後,78歲高齡的曼德拉明確表示不謀求連任非國大主席,並將在1999年第一屆政府任期屆滿時辭去總統職務。
曼德拉的一生豐富多彩光芒四射。從憤青到恐怖分子,從政治犯到人權鬥士,從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到南非總統,人生得此際遇,除了曼德拉本人的堅強意誌和人格力量的因素外,與他所處的時代和社會環境也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我常常想,中國能不能產生像曼德拉這樣的人物?回答是否定的。至少,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沒有可能。試想,如果把曼德拉放到同時的中國,他能過得了“鎮反”、“社會主義思想改造”、“三反”、“五反”、“反右”嗎?62年進監獄後,他不脫胎換骨重新做人的話,能熬過“三年自然災害”、“文革”、“一打三反”嗎?中國監獄絕不允許他頑固堅持反動立場長達27年之久,還跟高牆外的“敵對勢力”遙相呼應,老早就會讓他帶著花崗岩腦袋去見上帝了。毫無疑問,他在獄中會比林昭、張誌新等人死得還要悲慘。
曼德拉之所以能成為曼德拉就因為他生活在白人種族主義政權統治下的南非,生活在種族主義變得臭名昭著的時代。
在如何鎮壓自己敵人的問題上,野蠻醜陋黑暗的白人種族主義政權遠不如偉大光榮正確的中國共產黨,所以,曼德拉才能絕地逢生,在坐了27年牢後,還能硬硬朗朗地走出監獄,投身於繁忙的政治活動,直至競選總統。
在中國共產黨統治下的中國,沒有曼德拉生存的空間。有人會問,在全球化的進程中,隨著中國人權狀況的改善,普世價值的廣泛傳播,尤其是互聯網技術的普及,中國出現曼德拉這樣的人物應該有可能吧。劉曉波不是也得了諾貝爾和平獎,而且像曼德拉一樣也得到國際社會的廣泛聲援嗎?
雖然劉曉波還不像青年曼德拉那樣搞過武裝鬥爭,而且堅持體製內改革,主張建立真正的憲法政治,反對以暴力方式推翻中共政權,並且宣稱“我沒有敵人,也沒有仇恨”,但他麵對的不是白人種族主義政權,而是中國共產黨。
成就曼德拉為偉人的不僅僅由於曼德拉本人的品質,還有他的對立麵--南非種族主義政權。1993年的諾貝爾和平獎同時授予曼德拉和當時的南非總統德克勒克就說明了這個問題。
我無法預測中國今後不會出現德克勒克那樣的領袖。但從南非種族主義政權和中共政權的比較中,得出的答案肯定令人悲觀。
南非的種族主義政權再怎麽野蠻落後,它還是繼承了西方文化的契約精神和法律傳統。南非當局頒布的“禁止跨族婚姻法”(The Prohibition of Mixed Marriages Act)、“集團地區法”(The Group Areas Act)、“隔離設施法”(The Reservation of Separate Amenities Act)、“班圖人城市區域法”(Bantu Urban Areas Act)等諸多歧視壓迫有色人種的法律無疑都是惡法。但惡法也是法,隻要依法治國,政治畢竟有個法律底線。甘地、馬丁.路德.金和曼德拉之所以在他們各自的社會環境中玩得轉政治,關鍵在於他們生活在還有法律底線的國家中,他們的對立麵----製定惡法的政府,多少還受到憲法的製約。
那麽,反觀中國,就不難理解中國為什麽不能出現曼德拉了。黎安友教授在其所著《中國的民主》一書中指出,中國缺少憲政傳統,即使從晚清時中國引進憲法,中國人的憲法傳統也同西方迥異。建國二百多年的美國,一部憲法定乾坤,把作為個體的公民的權利規定得清清楚楚。且不說近代以來中國產生了多少部憲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在幾十年中就頒布了四部憲法,其中的公民權利,政府可以予取予奪,即使沒被剝奪的公民權利,大多也是願景。憲法賦予的公民權利有結社自由,但你結個試試?在這種政治環境中,即便有法可依,統治者也會恣意妄為,無法無天。劉少奇在文革遭紅衛兵批鬥時,還拿本憲法想保護自己,可紅衛兵小將們哪吃這一套呢!
如果說文革是個特殊時期,是所謂的“十年動亂”,而現在的中國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其領導人也總說中國是個負責任的大國,法律製度健全,依法治國。如果您真相信的話,那就太天真了。前年,有外國記者要求提供禁止采訪中國茉莉花革命的具體法律條款時,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薑瑜理直氣壯地訓斥該記者:“不要拿法律當擋箭牌”。這句話,直截了當地道破了中共對法律的態度。
在一個沒有法律底線的國家裏,在公民基本權利缺少法律保護的社會環境中,曼德拉縱然有超人般的堅毅,也不能保證肉身不被徹底消滅。最近,朝鮮二號人物張成澤被金三胖清洗,才幾天的工夫,就被處決了。在專製集權的國度,不要說普通老百姓,就是高高在上的官僚,起碼的人身安全也是無法保障的。
為什麽在中國法製建設已經取得長足進步的今天,我依然不相信中國能夠產生曼德拉那樣的人物的關鍵原因在於;中國共產黨淩駕於法律之上。作為一個革命黨,中共至今尚未完成向執政黨轉型的任務。從理論上說,為了實現共產主義的崇高目標,它可以不擇手段。目的和手段的分離,往往使這個黨根據自己的需要,有時拿法律當擋箭牌,有時也拿法律當炮彈,但絕不會讓法律成為束縛自己的繩索。因此,它是極不靠譜兒的。即便您不是一個經驗主義者,那您仔細研讀一下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對照一下中國社會的現實,也不難得出自己的結論。 在全世界輿論悼念曼德拉之際,我更希望中國朝著憲政政治方向前進,公民的基本權利真正得到保障,這僅僅是中國能否產生曼德拉的基本條件。
================================================================================南非出了個曼德拉,因為他坐的是至少能吃得飽,穿得暖,絕不會受到torture的白種人牢房,咱們偉大的祖國,在洋派邪教共慘幫幫徒控製下的地盤內,卻剛剛相反,所以也出不了曼德拉式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