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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中草木春無數隻有黃楊厄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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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新年(2)

(2006-12-30 10:13:08) 下一個
閑話新年----新年及曆法變革

我們現在使用的公曆和公元紀年法,是西方文化的產物。公曆即陽曆,又稱格裏曆,是現行國際通行的曆法,是教皇格裏高利十三世((Pope Gregory XIII)在公元1582年改革儒略曆製定的曆法。儒略曆亦稱朱裏安曆(the Julian Calendar),是公元前46年羅馬統治者儒略·凱撒(Julius Caesar)在羅馬帝國頒行的曆法。儒略曆實際上由亞力山大的希臘數學家兼天文學家索西琴尼(Sosigenes)根據古埃及的太陽曆所製定的。凱撒死後,由他的繼承人奧古斯都(Augustus)在公元8年最後定型,它也是歐洲國家使用最久影響最為深遠的曆法。

追根溯源,應該說最早的陽曆是古埃及人創立的。陽曆的基礎是以太陽中心連續兩次經過春分點所需的時間,即地球圍繞太陽公轉一圈的時間(回歸年)來計算曆法年的,所以叫作陽曆。

古時候的天文知識和科技水平都不是很高,製定曆法大多根據可觀測到的自然現象的變化來測算時間單位。古埃及人種地,靠尼羅河水灌溉莊稼。尼羅河潮起潮落是很有規矩的。人們通過長期觀察,發現河水每次泛濫之間大約相隔365天,水退下去就可以在地裏種莊稼,水來之前莊稼也早就長好了。河水泛濫,周而複始,人們便把這365天定為一年;把每年6月尼羅河的潮頭來到開羅附近,天狼星與太陽同時從地平線升起的那一天作為每一年的起點。然後,再把一年分為12個月,每月30天。這麽分,還多出來5天。古代的埃及人心眼兒挺活泛,得,多出來這五天就算過節吧。由於這個原因,古埃及人把過年叫作“漲水新年”,歡度新年的風俗就和期盼農作物豐收緊密聯係起來了。每當過年的時候,人們用各種農作物的種子當作貢品,擺在自家門口,希望尼羅河水神在新的一年帶給人們更多的豐收。

埃及的太陽曆將一年定為365天,與回歸年相比,相差大約0.25天左右,短期內,這種差別沒什麽影響。可是,每4年就差了一天,日久天長,幾百年以後,要不調整,這日子就沒法過了。如果您還按照日曆過年,準備好多貢品,等著尼羅河漲潮,人家就是不來,您不想讓它來的時候它來了,不鬧水災才怪呢?

後來,凱撒重編曆法,雖然要求編輯人員以埃及太陽曆為藍本,但是,太陽曆中每年約四分之一天的誤差就需要進行調整。為此,儒略曆的編輯人員提出設立平年和閏年的方案,即平年365天,閏年366天,每4年設立個閏年,這樣就解決了埃及太陽曆每四年丟一天的問題。埃及人把每年多出來的五天不算數,這也太不嚴肅了嘛。於是,他們把一年十二個月分成單雙月,單月每月31天,雙月30天。這麽分配每個月的天數,還是不夠分,那就隻好選個雙月少分兩天。就這樣2月份就成了特例,平年29天,閏年30天。

凱撒被刺身亡後,他的繼承人奧古斯都(Augustus)對儒略曆又做了些改動。奧古斯都是個好大喜功的人,在位時,不斷發動對外戰爭,擴大帝國疆域,加強專製統治,確立元首政治體製,從而成為羅馬帝製的始祖。

貴為皇帝,至高無上啊!可他自己的生日是八月份,而這儒略曆偏偏把八月份定成隻有30天的小月份。一想起這事,他心裏就不平衡。這不有損皇帝神威不是?於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幹脆下令修改曆法,從那個倒黴的2月中再抽出一天加在8月上,使之成為有31天的大月。現如今,英語裏的八月(August)一詞用的就是他的名號。這麽一改,後麵的9、11兩個月就跟著改為小月,10、12兩個月則改為大月。經過奧古斯都改動後的儒略曆,每個月的天數與現今通行的公曆就基本相同了。

看到這,您對奧古斯都這股霸道勁多少有了點兒見識了吧。對於他為了突出自己,搞個人崇拜的錯誤,現代西方人也不是看不到,但是,還沒聽到過誰提出把八月份再改回來的要求。一方麵,用了這麽多年了,改回來反而不方便;另一方麵,曆史的東西改來改去,也會給後代曆史學家增加困擾。記得偉大領袖的追悼會,他的夫人江青同誌及其他政治局的同誌如洪文,春橋,文元都參加了。王洪文副主席還主持了追悼會。但時隔不久,因為四人幫的問題出來了,再一看追悼會的照片,這幾個人連影兒都沒有了(可惜的是,這張照片暫時找不到。誰能找到,幫忙找找)。這種修改曆史事實的做法,對現在的年輕一代了解追悼會前後發生的重大曆史事件肯定是有害無益的,也給後代的曆史學家造成困惑。

當初,上帝創造世界的時候,一準兒想難為難為後來的天文曆法學家,一年365天的零頭讓你不好算。儒略曆曆年的平均長度是365.25天,而回歸年長度則是365.2422天,相差仍有0.7078日,400年裏就能有3天左右的誤差。從實施儒略曆到1582年教皇頒布格裏曆,累計誤差約為10天。這就是為什麽教皇格裏高利十三世要重新修訂曆法的原因。

格裏曆用調整閏年數目的方法將一年的長度定為365.2425天, 與長度為365.2422天的回歸年之間的差距,已經縮小到不易察覺的程度,要積累出一天的差距需要曆時3300多年。當然,在數字化社會,這種微小的誤差照樣會有“失之毫厘,謬之千裏”的可能。因此,許多國家的學者現在又醞釀著編纂新的曆法。

從科學角度來說,這不是什麽難事,難的是人們對新事物往往會采取排斥態度。譬如說,格裏曆把儒略曆1582年10月5日定為10月15日,那個月一下子少了10天。很多人就不習慣,堅持使用儒略曆,還因此鬧出個愚人節來。

當然,曆法的使用還有其政治經濟和文化意義。盡管格裏曆比儒略曆更為準確,但是,當教皇於1582年10月15日正式頒布這一新曆法時,隻有意大利、法國、波蘭、西班牙、葡萄牙等天主教國家立即采用,新教國家則予以抵製。直到18世紀,大英帝國及其所屬的部分殖民地,包括現在的美國才采用格裏曆。

大家熟悉的1917年的俄國十月革命是在1917年11月7日爆發的,但為什麽叫“十月革命”呢?這是因為信奉東正教的沙俄帝國堅持使用儒略曆,那一天是儒略曆的10月25日。列寧是個非常西化的人物,在西化等同於現代化的年代,蘇維埃政府剛一成立,就於1918年1月24日發布命令改用公曆。當然,蘇聯並不是最後一個放棄儒略曆而采用公曆的國家。

從近代美國和許多西方國家抵製采用格裏曆一事來看,這些國家在某些方麵還是相對很保守的。比如說,美國自建國以來,就製定過一部憲法。二百多年了,盡管這個國家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形勢發生了巨大變化,美國人至今還是對這部憲法奉若神明,頂多整出幾條修正案來。克林頓和布什爺兒倆打起架來,也夠往死裏掐吧,可人家掐歸掐,誰也不會打修改憲法讓它對自己有利的歪主意。在這方麵,國人倒顯得很前衛,特別能與時俱進。從晚清到現在,也就一百多年的功夫,整出十幾部憲法,誰得勢誰整出一部對自己有利的憲法。這對好的傳統的形成,社會的穩定,都不是很有利的。因此,我覺得,現在通行的曆法盡管有缺陷,但是,已經流行這麽多年,就別再改來改去了。隔斷傳統,把什麽事都設計得完美無缺,這世界還有什麽看頭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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