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當下 2010

玫瑰開得正豔。 

 

8年前先生在門口種上一棵不起眼的幼苗，此後年年都準時在五月開起紅豔豔的花。先生說那是我的生日花。於是每年的五月，不管我是否有先生陪伴，這些花都忠實地相守在那裏。 

 

許是因為生病，懨懨的，這幾日真是怠慢了如此美景，直到今天先生提起。仔細看上去，花比往年顏色淺了點，尺寸上也嬌小了些，卻一樣滿株滿枝。忽然就生出一些憐惜來。 

 

年久負累，隻怕盛年已過，我們之間的守候又能多久？ 

 

這樣的念頭最近一段時間總是這樣揮之不去，令我恐懼。三年前，父親在五月辭世。那幾日我恍恍惚惚，幾次乘車坐錯方向。那種莫可奈何、痛徹心扉的感覺讓我知道很多事情無法掌控，你隻有珍惜。自此，總是不辭辛勞，握著機票飛回去看母親看親人…… 

 

人到中年，比年輕時多了些許從容、淡定、穩重，也因為開始了解自己而不再給自己許多不可企及的夢。但我們不得不承認，為了肯定自己當初的抉擇安撫自己的心靈，我們更多的時候是在自欺欺人，倔強地堅持著無悔。 

 

真的無悔無怨？ 

 

如果當時我不曾選擇遠遊，我的日子會不會少些辛苦？對於自己不曾選擇過的路，我們總是因為未知而充滿遐想，然後告訴自己未必就好來安慰自己。中年的狡猾也就在此罷。 

 

後院那叢不知從何而來的野薔薇，不斷地倚著老樹蓬蓬勃勃地長，開著一片片白花。她選擇落靠在我的窗前，為我搖曳顧盼傾其一春，尚不知明春的命運。不想最好，隻那般快樂地活，不作假設，活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