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遲暮

                                 

                      
                                       山口百惠 (曾經的美麗-連接)

美人遲暮，謂流光易逝，盛年難再。語出《楚辭·離騷》：“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 晉 謝混 《遊西池》詩：“美人愆歲月，遲暮獨如何。” 元 彭元遜 《解珮環》詞：“遠道荒寒，婉娩流年，望望美人遲暮。”

昨晚一夜呼嘯的冷風，今晨天氣便降溫得厲害。本來是拿出羽絨衣來了的，看見LG竊竊的笑，也就訕訕地又掛回，改穿上一件風衣。年輕時，再冷也總是美麗第一的。這人到中年，舒適卻成了絕對的首選。

坐上地鐵，看見一個男人正占著座位打盹，嘴角不能自控地流著口水……。實在是鼓不起勇氣坐過去，寧可就站著去上班。想起這個周末鄰居Party上，T說過的一句話：‘活到55歲就夠了，臉皮皺皺的活著多沒勁’。這個愛美的女人會有如此驚人之語，曾讓在坐的所有人大笑。幸虧大她許多的先生沒有聽見，否則不知做何感想。

55歲會是什麽樣，不難想象，眼前這個男人就是。當你不得不同自己的身體、精力抗爭，卻一再敗陣時，也隻能不大顧及別人的感想苟且不雅地活著了。

T是個浪漫成性學中文的女子，年近四十，卻保養得當。如此珍惜自己容顏的女人，看著自己的臉上一條一條的爬上皺紋，那種沮喪和恐慌可以想見。不知她那個老實本份的教授丈夫每天要重複多少次來安慰她才能讓她安心。每個人都會老，美人遲暮的感覺便尤其微妙。說55歲便不想活，隻是說笑出一種心情罷了，哪裏就真的不活了。

記得十幾歲時，看見孕婦大腹便便，實在象極了笨笨的鴨子，自己發誓是不要孩子的。二十出頭結婚，婚前跟LG言明在先，並信誓旦旦。麵善的LG總會吸引一大幫孩子，我也隻裝做不見。還不是一到了年紀，自己便迫不及待起來，恨不得生養一大群？年輕時，女朋友總說這個不合適，那個不合適，連我自己都以為三十幾歲成熟的男性才適合我。結果發現自己處處被那種可怕成熟的‘世故’轄製時，才覺得‘青春活力、一起長大’的魅力遠比拈手而來的物質更吸引我……

每個階段自有每個階段的想法和活法。看別人的德行，對自己的未來引以為戒，自己盡量不去重複就好了。

人總是會老的，我也怕老。象鄰居那樣嚷嚷幾聲再老，也實在是透著幾分直白的可愛。因為怕老，便會想方設法地減慢變老的過程，讓自己可愛些。最怕那種：我老了，我怕誰？然後肆無忌憚的、旁若無人的、皺皺巴巴的、破衣爛衫的、臭氣熏天的、不思進取的、倚老賣老的老者。

優雅的老去，充實的老去，嬌憨的老去……。

給自己設想了無數老去的路途，最後也隻能讓時間去具體的演繹細節。優雅，是從裏到外的，隻會隨著時間的沉澱、自己的堅持而愈顯矜持。

LG又在談股票。咳，這玩股票，如果你不退出，便永遠都不知道輸贏的。臉上笑眯眯地應著，心裏卻很想說：Shut up。那一臉燦爛的陽光，總是讓你不忍心說嚴厲的話。總拿這永遠波浪洶湧的‘股票’折磨你，讓你不老都不行。用心險惡呀。


**照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