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的心聲

隻是寫寫自己,和身邊的一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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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時我們不懂愛情(8)

(2006-11-06 15:23:48) 下一個

一路上,我倆沒怎麽說話,公車上很擠,武漢的交通一向都是這樣。那天當然是沒坐到座位,不過,他站在我的旁邊,細心地用他的手臂把我和擁擠的人群隔開,我感激地朝他一笑。

我們從公園的正門口進入,發現要去杜鵑園還得穿過東湖才行。海問我敢不敢坐氣墊船,我說有什麽不敢?

船開得很快,濺得浪花飛起好高,我不由得尖叫起來。海趕緊抓住了我的手,在我的記憶之中,這是我倆第一次肌膚相親,也是唯一的一次。我別過臉去,突然就想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話。心中就湧起希望他永遠也別放手的想法。

武漢的東湖公園可以算是武漢最美的一處所在了。這時太陽剛剛升起,湖麵波光鱗鱗,周圍樹木蔥櫳,一派生機。四月正是垂柳的黃金時節,長長的柳條在微風中婆娑起舞,給東湖增添無限風姿。

呼吸著湖麵的新鮮空氣,簡直是心曠神怡。公園裏百花盛開,杜鵑園更是讓我大開眼界,很多品種和顏色的杜鵑我都沒見過。它們一株株都熱鬧地開著,“東風夜放花千樹”。我興致勃勃,一會跑這一會就跑那,發出一聲聲的驚歎聲,有一顆巨大的白杜鵑更是吸引了我的視線,海突然說:

“怎麽我們家鄉沒有白色的杜鵑呢?”

然後,他又輕聲地說:

“你還記得你送給我媽媽的那些杜鵑花嗎?那些花每次都是我換的水呢。”

我怎麽會不記得呢?那些杜鵑,都是我每次回家返校的路上,在學校附近的山上采來的。每年春天,山上開滿了杜鵑,漫山遍野,全是紅色和粉色的。愛極了花的我,總是滿載而回。可是,海,你知道嗎?那些花,不僅是送給你媽媽——我敬愛的班主任的,更是送給你的呀!

“那些美麗的杜鵑花,在我看來,要比這杜鵑園的杜鵑美麗何止千倍萬倍!”海繼續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多麽喜歡它們呀,直到花兒枯萎我都舍不得扔掉。”


看了杜鵑之後,我和他比賽去看誰最快爬上山頂的小涼亭。這個小涼亭應該當時是武漢的最高處了。極目四望,武漢美景盡收眼底,涼風一陣陣地吹過,感覺舒服極了。我感歎道:

“其實武漢還是挺不錯的,四年了,還真對她有感情了。想著就快要離開,真有點舍不得呢。”

海深深地望著我,我知道他想說什麽。但他還是沒有說出來,他的性格,真的,我有時想起來,他那種性格害了他也害了我。我總是在等侍,等侍……從不主動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機會一次次地就從他身邊溜走了。他太不了解我了,我渴望的是那種轟轟烈烈的愛,希望我的愛人敢於向全世界宣布他愛我而不怕別人笑話他。

我望著他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就低下頭來看著我手中那朵紫色的無名小花,是我爬山時摘的。他也望著那朵小花,說:“你的手指真長,很好看,以前你彈琴時我就注意到了。”

“生活中就是很多無奈。以前很多人都以為我會在文藝方麵有所發展。誰能料到我卻進了理工類學院?你倒是不錯,學了自己喜歡的專業,幹自己喜歡的工作。”

“但我最喜歡的我卻得不到!”海也輕歎了一聲,仿佛自言自語。我的心就隨著那聲歎息又飄到了從前,我望向遠方,又仿佛看到了那個用亮亮的眼睛看我的男孩。

吃了午飯回到他的宿舍,我把我昨晚寫的信給他,他看完了我的信,我坐在他的工作台前翻看一本建築圖樣書。他沉默了很久,在那兒踱來踱去,然後啞著嗓子問我:“我是否還有一點希望?”我搖了搖頭:“太晚了。”他又問我喜不喜歡聽溫兆倫的歌,我點點頭,他說溫的一首歌很好聽,他便按下錄音機的鍵,溫兆倫那纏綿的歌聲便飄了出來,歌中唱道:

獨自走了一夜街上越來越冷清,沒人在乎我寂寞的心情,雖然為了愛你什麽都願意。淋了一身的雨我也越來越清醒,耳邊響起你告別的聲音,答應不再想你裝作毫不在意,讓你放心的離去。難道真的我能忘記你,你明明看到我愛你的心……我送走了你去送不走回憶……

我的淚就一滴一滴地從眼眶裏滾了出來。當時我多希望能靠在他的肩頭,但他這個傻瓜,真的是一點也不會抓住機會。如果這個時候他抱住我,我是不會拒絕的。我怨恨地看了他一眼,抓過他遞來的毛巾擦了一下眼淚,站了起來:“我得走了。”他什麽也沒說,默默地送我出來。

回來後我在日記中寫道:“我今天怎麽會這麽失態呢?我難道還愛著他嗎?我有時真是搞不懂自己了。真不該回憶初中那些時光,他在我的眼中又重新變得美好起來。可能他對我的印象從未改變過,我一直是他的夢中情人,隻是不敢向我表白而已。而今他終於有了勇氣之後,這一切又來得太晚了。我隻能無可奈何地對他說一聲:太晚了。盡管對他無疑是一個打擊,但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好在,今天……”我覺得自己也在拚命地克製這種感情,因我知道,我有點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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