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來北往的飛雁

繞著地球走一圈,原來世界可大可小。人和人如此相似,又非常地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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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被當成外國人處理倒也受用 (圖)

(2006-12-11 20:50:13) 下一個

我居住的小區裏有一處供兒童遊樂的園地,裏麵設置了滑梯,翹翹板,秋千和一個長方形的沙坑。住在同一小區或是附近的孩子們常常在媽媽的引領下來此玩樂,時不時我也帶著兒子光顧一番。時間長了和鄰裏們逐漸熟識起來。

幾乎每天必到的是住在我隔壁的小姑娘春花。春花和我的兒子同在七月出生,而日本的開學時間為四月,所以已經滿了三歲的春花還不能夠去幼稚園。夏天的時候,因為天氣太熱,大人和孩子們總要等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才陸陸續續地出現在園地裏,春花和她的母親往往是最先到達的一批。春花的母親是個十分嬌小的日本女人,長著一張白淨的瓜子臉,齊耳的短發上別著一個發卡更襯托出她的矯情和嫵媚。每次遇見未聞其聲,卻已看見她滿麵的微笑。由於語言的障礙我和她的交流隻局限於問候和道別,但是她的神態和燦爛的微笑常讓我想起徐誌摩的名句:“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園地裏的沙坑很受小朋友們的歡迎:年齡小的孩子們喜歡在裏麵爬來爬去;大一點的則挖水道,築城堡,忙得不亦樂乎。沙坑裏也因此聚集了大量的玩具。每次遊戲結束時,媽媽們便忙著清理沙坑裏的玩具。先把玩具上的砂土敲掉,然後再放入隨身攜帶的布袋裏。通常大家互相幫忙,不但清理自己的東西,也幫助收拾別人的玩具。

大約是在萬聖節前一個月的一天黃昏,我正在園地的空地上和兒子踢球,沙坑裏的媽媽們已經忙著拾掇準備打道回府了。忽然一聲“哎呀!”傳來,我順著聲音尋覓過去,隻見春花的媽媽正瞧著手裏的一隻刨沙用的綠色耙子發楞。見我望著她,便揚了揚手中的耙子,一臉的歉意。我這才想起那耙子是兒子的玩具,春花的媽媽在試圖將上麵的砂土敲落時不慎用力過猛,在砂土落下的同時耙子的手柄也折成了兩半。那耙子隻是百元店裏買來的一堆玩沙工具中的一個,本來就不結實,敲斷是很自然的事。因此我隻向她晃了晃手,並笑了笑表示沒關係。可是春花媽媽卻已是花容失色,她將那已斷裂的耙子緊緊抓在手裏。後來我才注意到她把它也帶回了家。我以為事情就此結束,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碰上周末,趕巧CJ(我的先生)出差未歸,我便在中午時分帶著兒子來到園地。周末一般來的人很少,隻有兩三個小孩子在那裏。過了一會兒功夫,一個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園地裏,是春花媽媽。她一隻手裏提著一個長形包裝袋,另一隻手上拿著什麽看不清楚,正在東張西望地尋找著。當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她的眼睛立即眯成了月牙形,嘴角和鼻翼也都上翹含滿了笑意。她朝我晃動著手裏的東西,一邊邁著碎步急急地向我走來。直到她來到我的麵前,我才終於看清原來她拿在手上的是一把藍色的小耙子,小耙子包在一個塑料袋裏,上麵印著新幹線的圖案。我頓時明白了,她是買來賠那把被她無意中敲斷的小耙子。春花媽媽在交給我藍色小耙子的同時還遞給了我那個長形包裝袋,上麵有著萬聖節的裝飾,打開一看裏麵裝著一包巧克力。不言而喻,春花媽媽借此向我表示歉意。我完全被震驚了,沒有想到她如此認真。周末春花不出來玩,因為爸爸在家。她的媽媽卻為了一個並不值什麽錢的小玩具特意來到園地。

這件事情讓我再一次體會到日本人身上那種特別的味道。他們不願意麻煩別人,如果無意中給別人製造了麻煩,便馬上想辦法加以補償。嗨!如果他們麵對中日的曆史問題時,也有如此的認知方式,兩國之間也就不會存在過多的摩擦了。

幾天後我和另外一個日本媽媽談及此事,表示了我對日本人如此客氣和禮貌的驚訝。沒想到那位媽媽卻說:“那是因為你是外國人的原因!” 見我不理解,她接著說:“日本人對外國人都很客氣!”言下之意好象是說日本人之間並不如此。那麽如此被當成外國人處理倒也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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