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熟悉而又陌生;平凡而又偉大;近在咫尺而又遠在天邊。
小時候,托兒所大班吧,隻要有新孩子進來,阿姨都會說:“新的小朋友來了”。在幼兒園裏,朋友的概念就清楚多了。有一首歌大概我們這裏沒有幾個不會唱:“找啊,找啊,找啊找,找到一個好朋友。敬個禮來躹個躬,笑嘻嘻來握握手。都發米來都梭,都發米來都梭。”
到了小學,知道了有好的小朋友,也有不好的小朋友:不逃課、不欺負女同學、按時交作業、進校門帶手帕、戴紅領巾就是好小朋友;反之就是不好的小朋友。
進了中學才知道這世界上不但有朋友,也有敵人:在地球的另一邊是最大的敵人—美帝;在我們的北麵是另一個最大的敵人—蘇修。在我們中國內部也有敵人—地、富、反、壞、右以及階級異已分子。
經過幾十年的風風雨雨,才明白了一個朋友經,即:這世界上沒有永久的敵人,也沒有永久的朋友。七十年代初的尼克鬆訪華,我明白了敵人可以變成朋友;七九年的中越邊境反擊戰,我明白了同誌加兄弟的朋友可以變成敵人;八九年五月的戈爾巴喬夫訪華,我明白了過去是朋友變成了敵人之後又可以再變回成朋友。
朋友按照不同的類別又可以細分:在一起學習過叫做學友;就讀一個學校的叫校友;同住一個寢室的叫室友;在一個運動隊的叫隊友;一個部隊的叫戰友;業餘愛好唱京劇的叫票友;一塊兒下棋的叫棋友;一塊兒打牌的叫牌友;過去互不相識的人在兩地,通信聯係的叫筆友……近年來,英特網出現,又多了個網友。這網友與其他朋友不一樣,大多數的朋友除了筆友都是見過麵的:或朝夕相處或隔三差五相見,或雖難得一見但總是認識;而筆友也雖不曾相見或相識,但那是一對一的。唯有這網友,不知在何地,不知性別,不知真姓實名,不知年齡……可以起不同的網名(ID)───褒的、貶的;長的、短的;好聽的、難聽的;稀鬆平常的、稀奇古怪的。貼不同的照片───好看的、難看的;自己的、別人的。每個ID還可以擁有不同的馬甲───一個兩個不少,十個八個不多。這就給網友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特別是那個著名的網絡文學小說《第一次的親密接觸》更是給這神秘色彩添上了一筆浪漫的成份。
我這個人生來好奇,什麽事都想嚐試一下。早就有見網友的想法,記得第一次見網友時,心裏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主要是受了“見光死”理論的影響。後來見過了,感覺特好。請教武生何謂“見光死”?告知:“見光死”是台灣政治界的一個專有名詞,即:一個提案在沒有公開之前時安然無恙,一旦被媒體公開,就會死於繈褓。哇,怎麽會呢?網友一見麵,大家死光光?
我才不相信哩。有了去年網友美東的曆史性會晤的經驗,我這次春節回國前,在我的博客裏發布了三次公告。這三次公告還真起了點作用,此番回國一月有餘,總共隻見了四個網友,但我這個人一向注重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少是少了點,但總是見過了,這就夠了。我這個見,也並不僅僅是會見,也包括聽見(電話聯係)。
一、 托尼福
小托是上海人,最起碼是在上海長大或曾經在上海生活過的年青人。
我喜歡他拍得許多照片,很多是我熟悉的上海風情,譬如:多倫路文化名人街;上海石庫門;新天地;蘇州河畔……一次居然拍到我家去了—上海虹口區的甜愛路。
圖一:上海虹口區甜愛路(托尼福攝2006年夏)
小托的這麽些個照片可以算得上是專業級別的,再配上簡潔的說明,讓人一目了然,也是一種藝術享受。他的英語水平也是較高的,科班出身吧。這些在他的博客中都有,不贅述了。
一次在我的《東行漫記》的跟貼中,小托說如去美西,可會麵。在我的公告出籠後,他給了我一個悄悄話,說是春節前也回國,並坦率地告訴了他在上海的電話。
於是,到上海的第二天一早,我就撥通了小托的手機。接電話的就是小托本人,一聽就知道是個精幹的年輕人。他住在格林豪特酒店,就是英語GREEN HOTEL 的中文音譯。這個酒店離我現在住的地方不遠,但那天是我老娘的八十大壽,我實在沒有時間分身。我們就在電話裏交談起來,他到上海來是公私兼顧,這曾是我的最理想工作,但看來這輩子我是沒有這個指望了。他說他初二就要回加州了,看來這次是沒有緣份了。於是,我們在電話裏相互道別。沒關係,我們還有機會的。這是我次番回國見到(聽見)的第一位網友,感覺不錯。
(又:小托在今年的父親節喜得一子,加入了父親的行列,祝賀他。)
二、 阿原(YUAN)
阿原是我們文學城文化走廊的常住戶口。她比我小一輩,在網上稱我為叔。今年春節她恰好也回國在上海,會她家人。這樣她就有幸參加了由我精心策劃的文學城網友,上海南京路牛腩麵聚會。
大年初五,中午十二時正。阿原帶著她的兒子準時出現在上海南京東路吳越人家飯店,就在上海凱悅大酒家旁邊。
圖二:位於上海南京東路的吳越人家飯店
我曾在阿原的博客中端詳過她的尊容,這次可是實地考察了。阿原──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圓圓的嘴、掛了一幅圓圓的眼鏡;說起話來也是圓圓的,聲音圓圓的。不誇張地說,用一隻小學五年級學生用的圓規就可以準確無誤地將阿原給畫出來。阿原的口音是北方人,不知是她的眼鏡鏡框太大,還是習慣性使然,說著說著就用右手去扶一下鏡框。
與阿原近距離接觸才知道她的不簡單:專業橫跨文理兩科,學位學、碩、博獨攬。真是後生可畏、可怕、可敬,我是望塵莫及了。
我還是老規距:一碗牛腩麵,¥20.00人民幣不到;阿原點的是素菜麵,也就是¥15.00左右吧;兒子點的是炒麵,也是十幾元。加起來不超過¥50.00人民幣,照章辦事,我買的單。
我們談到了學業、事業、經曆和文學城(當然還有文化走廊,這是聯結我們的紐帶)。飯後,我們上了二樓的上島咖啡廳(UBC)。阿原說這回該她買單了,我點了個冰啡,愉愉看了價格:哇,¥40.00!這一杯咖啡幾乎是我剛剛午飯的全部,嘿嘿,我暗自竊喜:這會,我賺了。
到了二樓入座後,我才注意到了阿原的兒子:這孩子非常安靜,在兩眉宇間有一個小小的結,透過這小小的結,我看到了這男孩的深沉。孩子就坐在我旁邊,我們開始了交談:從電視劇《闖關東》談到西點軍校、美國的高速公路、二次世界大戰、曆史上的著名戰將等等,等等。突然,孩子提出了一個問題:古羅馬(東部)是被哪個國家消滅的?
圖三:認真回答問題(阿原攝於08春節)
我舉起了手,結果回答不正確。他賣了一下關子,然後告訴我是俄羅斯。孩子還跟我饒有興趣地談起了槍:蘇式的AK47、美式的M16…哇,我當了八年的兵,又在軍營生活了大半輩子,隻知道56式、58式,他說的那些槍,我聽都沒聽過。真是慚愧、慚愧。
我問他在近代史上,喜歡哪一個中外著名的戰將,他說他喜歡巴頓、艾森豪威爾、丘吉爾和朱可夫。他緊接著說,他最喜蘇聯的朱可夫。“他是常勝將軍呀!從來沒打過敗仗。”
你說這十一、二歲的孩子怎不教我這五十六歲人汗顏?衷心祝願孩子在心理上、生理上健康地成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編後花絮:
阿原回新西蘭後,跟兒子在電話裏談起過與奶瓶爺爺的見麵。下麵是一小段:
俺(阿原)問:炒麵條好吃?
他說:“拜托!我又不是光知道吃的小孩兒!我覺得跟奶瓶爺爺聊天學了不少知識呢。知道奶瓶爺爺也喜歡看《闖關東》; 知道為了戰備公路網比鐵路網好;奶瓶爺爺當海軍的時候媽媽還是小小孩兒!”他自顧自地笑。
(未完待續)
俺又回去看兒子了剛剛回來,這裏明天開學。
整個假期都在督促小子寫作業:這家夥最近學習主動性極差,我督促他寫他還有意見,別家的小孩兒還出去上好多補習班兒呢-為了要考重點中學,他就份內的這些作業還懶得做。
補課看了您寫的歸國遊記之六,很佩服您的周全寬厚和重情交友!
copy-and-paste了成word發給小子去看,他肯定得意!
祝:闔家幸福一切好!
梢兒表妹,
下次你也替俺磕頭拜年,俺那份兒就歸你拿去好了! hia hia hia~~~~~~
長久不見,擁抱一個!
很喜歡奶瓶兄的文字,問好並握手。
一共四個人你還分個上下集,這不是誠心讓人著急嗎?
虧你還是個當兵的,你說這速度怎能打勝仗呀~~
快點把下集搞出來吧。下次看你的係列作品我準備等你登出最後一集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