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路上有各種各樣的故事:有的令人歡欣、有的令人痛心、有的令人鼓舞、有的令人心酸……今天我們從令人心酸的故事開始。
可憐天下父母心
圖一:為海外大齡兒女征婚的、有可憐的天下父母心的父母們
從上海體育大廈朝對麵望過去,是現在人民公園的正門。我小時候經常一個人到人民公園去玩,我熟悉那裏的一草一木、小湖小路,本來不想進去了。但遠遠見到一群人聚集在那裏,好奇心驅使我走了過去。是外地來的旅遊團?不像,他們一直呆在那兒不走;是英語角?也不像,英語角不會都是老年人呀;是老年迪斯科?還不像,不會休息這麽長時間;找工作?找朋友?奶瓶一邊想一邊走了過去。走到近處,隻見那裏是一群清一色的比奶瓶略大一點的中、老年人。每人手裏清一色的擎著一塊紙板;紙板上清一色的寫著:“某男(女),某某年出生,學曆某某,現在某國,從事某專業,性格……,有事業心,欲尋年齡相仿之女(男)青年,學曆不限,地域不限……”奶瓶恍然大悟,原來這裏坐著的一、二百位奶瓶的同年齡人是在為他們在海外的子女征婚哩。離奶瓶不遠的一位大姐見奶瓶問起,就告訴奶瓶,:“阿拉小囡交怪(非常)聽言話啦”大姐帶著不是非常濃厚的吳儂軟語說道:“小辰光隻曉得讀書,阿拉做爺娘的高興。從小學到高中,門門功課都是優,班級考試一直是前幾名。”大姐清了清嗓子繼續:“高中辰光伊拉交怪(許多)同學軋女朋友,阿拉教育伊不要太早,讀書第一,伊聽進去了。一直到大學畢業從來嘸沒軋過女朋友。後來到美國啥個蠻有名氣的大學讀書,研究生、博士生讀好。在美國大學裏廂,一是沒辰光,二是周圍都是外國人,碰不攏。後來工作了,一個大公司,嘸沒多少東方人。一年又一年,年齡不小了,高不攀,低不就,成了老大難。”大姐歎了一口氣,頗有內疚地自言自語“罪過(讀“塞古”,這裏有自責的意思。)呀,早曉得得格樣子,還不如當初讓伊早得軋女朋友。阿拉老兩口現在生活蠻好,就是得格心思。伊經常寄鈔票來,阿拉不要伊格鈔票。阿拉要孫子(女)啦。沒辦法,每天到此地來,碰一下運道,幫伊尋一個。”聽到此,奶瓶呯然心動,觸景生情,不覺愴然,淚水悄悄地滲出眼角。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他們的孩子,當然也包括我、也包括文學城裏許多網友的孩子們。他們是一群有理想、在抱負、有知識、有專業、有兩種或兩種以上語言的莘莘學子。由於各種不同的原因,他們錯過了最佳戀愛期;在海外,又由於文化背景的差異,可供選擇的機會又少得可憐。於是他們的父母就急中生智想出了這一招。
由於工作的性質,奶瓶經常有機會接觸到美國的孩子。他(她)們在這方麵與我們中國人的傳統極不相同。從十三、四歲就被鼓勵找男(女)朋友;十五、六歲就以自己有男(女)朋友為自豪;十七歲就離家出去與男(女)朋友同居;高中畢業還一定要找一個男(女)朋友作為伴郞(娘)參加畢業典禮。奶瓶孤聞寡見,來美十多年,還真沒見過一位美國父母為自己子女征婚的,(為自己征婚的倒不少,我還當過不少紅娘);更沒看到有美國的父母在紐約市的中央公園以及加拿大的父母在溫哥華的伊麗莎白女皇公園舉著牌子為子女征婚的。
見此,奶瓶立即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奶瓶的兒子也在中國出生、美國長大、也在讀大學、高中時也沒有去找女朋友(不是奶瓶及太太刻意用中國的傳統去束縛兒子;而是兒子就有中國人的血統,根本就沒去找)。我也是擔心啊,這可是關係到是否後繼有瓶的千秋大業。所幸在我們文學城的城民中,不少是我的同齡人,不會 沒有千金吧,將來作個親家如何?
我也希望我們海外的學子們,我們的孩子們,拿出當年拚搏學習的精神,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在這個領域打造輝煌。別忘打個電話回去告訴父母別再為你們操心了,可憐一下這普天下中國父母的心,讓他們安度他們幸福的中(晚)年吧。
國際飯店(Park Hotel)──曆史的見證人
圖二:上海國際飯店
國際飯店曾經是上海的驕傲。這座具有美國摩天大樓風格的建築矗立在上海南京路上,稱雄一方達半個世紀之久。這座號稱“遠東第一樓”的國際飯店,從1934年以來一直保持這一桂冠,直到1985(?)年南京金陵飯店建成。
國際飯店又曾經是上海的象征。我小學是在杭州上的,我們班主任是一位非常嚴厲而又漂亮的上海姑娘,她在班上經常有意無意地給我們講起上海有個24層樓高的國際飯店。在我們幼小的心裏就知道了:上海有國際飯店;國際飯店就是上海。
國際飯店也曾經是上海的標誌。上海的地理坐標就是以國際飯店為0點(0,0)。從這裏輻射出上海的東、西、南、北。
那則鄉下人到上海抬頭望國際飯店的樓頂,頭上的帽子不覺落地的故事(仰觀落帽),已流傳了幾代人。國際飯店的英文名字叫Park Hotel,也可能是它的對麵是人民公園吧。
不管它叫國際飯店也好,還是叫Park Hotel 也好。這座24層樓高的建築就是一個上海曆史的見證人:它見過舊殖民主義的上海;它見過日本軍國主義的上海;它見過資本主義的上海;它見過社會主義的上海;也見過具有中國特色的沒有主義的上海。
圖三:四十年多年前的舊照,遠景為上海國際飯店。左起為:奶瓶太太、她哥哥和她妹妹(奶瓶太太友情提供)
這張四十多年前拍的照片雖然陳舊了些,但遠處國際飯店的雄姿依然可見。照片上的三個孩童如今已是年過半百了。可國際飯店依然如故:“曆經滄桑樓未老,風景這邊獨好。”
大光明電影院
“竹板一打響邊天,轉眼來到了電影院;電影院裏有電影,今晚上映(的)是夜宴;夜宴就吃晚飯,時間過了九點半;葛優子怡齊參戰,馮小剛來當導演…...”
圖四:上海大光明電影院
從國際飯店出來,向右拐,沒走多少路就是上海灘數一數二的大光明電影院。小時候喜歡看電影,從二、三十年代的到五、六十年代的都看,不管看懂看不懂。有點印象的是《馬路天使》、《烏鴉與麻雀》,沒有體會到作者深層的東西,隻覺得趙丹演得好笑,周旋唱得好聽。歲數再大一點,就是《上甘嶺》、《哥倆好》、《董存瑞》,張良演得也不錯,郭蘭英唱得也很好。再後來就是《地道戰》、《地雷戰》、《南征北戰》;文革之後,《廬山巒》、《牧馬人》。這許多電影,從現在的眼光看,很多是說教式的。說教並不錯,說教別人不要作壞人,作好人;不要行惡,要行善;不要犯罪,要守法……但要看如何去說,如何去教。比方說卓別林的電影,揭示了資本積累早期的殘酷和剝削,但沒有任何說教(本身就無聲電影),沒有字幕高呼“打倒可惡的資本主義”,但人們都看到了這種製度的弊病和資本積累早期的殘酷。人們從笑中,得到了教育和說教。
我覺得張藝謀代表了一個時代(或者說是一個階段)。他早期成名的幾部電影確實開創了中國電影的新河,受到一個時代的群眾的喜愛,一曲“紅高粱”唱紅了半遍天,連我隔壁鄰居的三歲小孩也會搖頭晃腦地哼二句“喝了我的酒,上下通氣不用愁……”我挺喜歡張藝謀的最初的幾部影片,《秋菊打官司》看了之後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就是那說不出的味道讓你感到回味無窮。還有《一個不能少》,沒有大道理,也沒有豪言壯語,也沒有什麽崇高的思想境界。老師說了一個不能少,我代課就要做到一個不少,普普通通的語言,平平凡凡的舉動卻顯示了人性偉大的一麵、善良的一麵、正直的一麵。評價一部電影要看它的內容,要看它的宣傳,也要看它的票房價值,最主要經得住曆史的考驗。“老百姓心裏有杆秤”,我記得《平原遊擊隊》是我小時候看的一部電影,那個李向陽簡直就是我們男孩子的心中英雄。文革時這部電影重新攝製了一次,那個版本比文革前的版本差遠了。那個打更的八路軍內線,原來是喊“平~安~無~事~囉~~”,文革中的那個版本改成“沒~有~事~囉~~”改得真是不倫不類,令人啼笑皆非。自然而然這種改版的電影是不會有什麽生命的。
中國電影要走上世界的紅地毯,還有一段艱難的曆程。說奧斯卡不是中國人的,也對;但它必竟是世界的呀。過去奧運會不是中國的,曾幾何時,東亞病夫的帽子,我們不也是戴了近百年了嗎?現在奧運會就要在我們家裏麵開了,也就是明年的事了。過去聯合國也不是中國的(雖然空有安理會的位子),世界上有個大事小情的,有誰問過咱中國?現在不也是要聽聽中國的意見了嗎?過去世界經濟不是中國的,你道瓊斯上下多少與中國有什麽關係?可現在不同了,本周(2007年2月21日)中國股市下跌近9%,道瓊、那斯達科、普爾不也跟著下跌,是自9.11以來下跌最多的一天。
不讓我們進聯合國,毛澤東曾經要搞第二個聯合國,沒搞成;不讓進奧運會,和印尼也搞了個新運會,開了二屆就夭折了;不讓上奧斯卡,我們也可以搞一個牛斯卡、郞斯卡什麽的……但既然世界上已經有一個奧斯卡,我們就不要去別氣了,而是去爭氣。我們已經很接近了嘛。有一天,我們中國的影片也在那個小金頭像的奧斯卡,搞它個五、六個大獎。盼,盼,盼!
上海第一家肯特基快餐
圖五:肯特基快餐店(從互聯網下載)
以前,人民公園外牆有一個公共廁所,那是外地來滬人的福音。後來這個廁所拆除了,在那個附近蓋了一排小平房。上海的第一家美國肯特基快餐店就設在這裏,好像是八十年代初的事了。一天就報上得知,世界聞名的美國快餐──肯特基將登陸上海灘,地點就在人民公園,擇日開張。開張那天是星期天(那時還是單休日),我們正好休息就帶著兒子從虹口的家直奔人民公園。我們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待我們一家三口到新開張的肯特基時,那裏已是人山人海。等候在那裏,準備嚐試第一口肯特雞的上海一家三口們已經是長龍不見首了。隊伍從店門口出來,沿著公園外牆的宣傳欄蜿蜒近千米。我們排了足足兩個多小時,才祘進了這山姆大叔的雞店。此時此刻,我們已經餓得是前腹貼後背,吃什麽都香:拌土豆泥、煎薯條、炸雞塊、園麵包、喝百事……問兒子好吃不?兒子一個勁地點頭。
十年後,我們一家來到了肯特雞的家鄉──美國。到處都是肯特基的小店,那店招牌上拄著拐棍和藹可親的老人比比皆是,仿佛在對我說:來吧,吃吧,不用排隊,隨到隨吃。嘻嘻。我把我們第一次吃肯特基的故事告訴我在美國的美國同學和老師,他們個個搖晃著腦袋,大聲喊到:“No, no。”對他們來說這真是匪夷所思,可以理解。
說實話,吃到東、吃到西、吃到南、吃到北,還是我們中國的菜好吃。我並不挑食,法國、意大利、希臘、土耳其、中東、俄國、墨西哥的菜我還都喜歡。但天天吃,就會倒胃口。一次,從加拿大的溫哥華出發到美國中部。離開西雅圖向東走90號高速公路,由於人生地不熟,沒見幾家中餐館,隻好有啥吃啥。三頓西餐吃下來,再也沒有胃口了。晚上,在旅館裏一家人,為吃煩惱───還有二天三夜的路程哩。還是當家的有辦法,買了個慢鍋;去沃爾瑪買了點大米和東方小菜。睡覺時,熬了一鍋濃粥。早上,一家人圍在一起就著小菜喝粥。從感覺上講,大概這是一生中最好吃的一頓早飯了吧。
家有“大胃”(私房小菜壇對中國人涉外婚姻的外國那一方的昵稱)的人都知道,隻要中國人與任何一國人聯姻,那胃口被改造的一定是外國人;鮮有中國人被改造了去喜歡別國菜肴的。我的表妹就是一個家有“大胃”的人,在與表妹認識之前,這個“大胃”從不去中餐館。與我表妹結婚後,一次去加州的舊金山回來,舉著兩個手指興奮地對我說:我一次可以吃兩個Duck(烤鴨)。看他那個饞相,我這個中國人都自愧不如。
(未完待續)
此貼原創於文學城“文化走廊”論壇2007年3 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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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立場要堅定,不要為高額聘金動心噢。
阿女怎麽做起媒人來了,哎,辦喜酒的時候不要忘記叫我一聲。看牛哥急煞,在等驚喜哪,阿女賣關子也差不多了,元宵已過完,不要作弄牛哥,快點快點!
回醜女:犬子屬鼠,小我三十有二。不是為官的料,一畝三分地,正在苦讀。又:恕我性急,等你那畫哪,還有驚喜。
今天是元宵,祝各位及來客節日愉快。
醜女:有嗎?介紹一個來。我給傭金。至於正插還是倒插,隨他們小輩。你說的漫畫在哪裏?還有那個驚喜呢?不要說話不祘數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