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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氣,我們還需要嗎?

(2006-10-10 21:04:54) 下一個
義氣,我們還需要嗎?

義氣,對國人而言,那是從小耳喧目染的,構成了人際交往中一個重要的審美觀念。文人大夫中有管鮑分金,伯牙碎琴酬子期,江湖中有水泊一百單八將,講究的是仗義疏財,禍福與共。

但現在什麽都是變化的,講究個人理解,因人而異的。

現在在北美,在走黴運時,隻要朋友不會走開,我就知足了,就夠了。不象以前在國內那段時間,那時的理解是要打秋風,幫忙打架什麽的。

記得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有句順口溜:橫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那時打架厲害是很拽的,也招女孩喜歡。不過一個人單槍匹馬還是不行的,一者對方多了打不過,二來沒哥們弟兄,不好玩,情報來源也少,缺乏一種有義氣,有力量的感覺,沒審美情趣。

學校門口常見打架,今天這夥打了那個,明天那人又叫人來報仇。最牛的是中學的保衛股長因為有時在辦公房間裏打學生,一天回家路上被一個麻袋扣在頭上,當時就被打翻在地。現在都覺得那幾個學生了不起,哥們夠鐵的,真敢下手,很長段時間看見保衛股長的眼眶都是青的。

在我們這幫學生眼裏,幫著打架,可能是男生義氣的極至的表現了,對於學生而言,有點遙遠而好奇,不現實的味道。一般對能打的,還是心裏很佩服的。

大學時更發現用來泡女孩也特有效,經常看見幾個有點橫的哥們弟兄,裹著很漂亮的女孩一起玩。心裏那時覺得有幾個有義氣的兄弟真好。可能這也是有點距離美的味道了,畢竟學生相對而言,動手能力都相對差些,有幾個好哥們,不會吃虧,有好事時還可以彼此打打掩護。完全是一種良性循環,生活會豐富起來,大學生活有點一道通,道道通的味道。

義氣的使用價值在那個年代是很高的,也是比較真誠的。

不過孔雀開屏,調轉個過來就是屁眼。義氣這東西好是好,不過哪天鬧起來了,也會比平常更厲害些。

還記得單位單身宿舍那幾個兄弟的故事。那次撤遷,條件不好,哥幾個商量一起不搬,跟房管科講條件。

第二天房管科長悄悄找了一位談話作突破口,給他開了一個單間的條件。那時九十年代初,這條件是很難求的。這哥們沒挺住就答應了。剩下幾個,被塞到一個大房間裏,氣得幾天沒緩個氣來。

一次一個女孩來找那哥們,他正好不在,哥幾個竄了上去,一個問,‘你怎麽會認識他啊?’女孩說,他說他是這兒的建築師啊。‘是嗎?’這哥們一臉詫異。停了一下,另一個悄聲對女孩說,他是我們這掃地的。那女孩以後再也沒見了。

當然講義氣,那也看對象的,瞧得起你,夠份量才行,水滸裏描述花和尚,史進的對弱者的打抱不平,現在也有,那是俠義心腸,不是義氣的範疇。

有江湖名聲後,很多事就不一樣了。宋江殺了外麵包養的女人後,漂在外麵,柴進和孔家莊就收留了他,躲了一年,又跑到青州的清風寨投靠小李廣花榮。現在社會也是如此,隻要你有本事,有朋友,單位裏領導要給小鞋穿,走就是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真混到那地步,便是老板,也會對你客氣三分。

上麵談的都是男人間的義氣,其實男女間的有情有義,也是義氣的一種形式。有情有義的女子,那是人人喜愛的,但不是人人能做的,沒有擔待,也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其實閻婆惜就是一個小姑娘而已,施想讓宋江跑路,想來想去,就把她安排進來挨了一刀,作個故事展開的引頭,還顯了宋的義氣,江湖中人都叫一聲好。施老師想是吃過女人的虧,應該是長的好的,比較嬌柔的那種,要不筆下也不會這麽損,一句‘女人水性’,就把閻婆惜給圈了進去,墊了刀頭。在中國人心目中,女人不講情義,也是很讓人鄙視的,是很沒地位的,不值得同情的。

覺得古人的義氣更多的是一種審美價值的選擇,很多是都選擇了自我犧牲,而現在的義氣的概念包含了更多的價值與使用價值的比較選擇在裏麵,關注的自己利益實現的成分多了起來。價值就是勞動成本,就是付出吧。使用價值就是得到。商品經濟市場價值規律決定了,使用價值是商品的基本特征,價值是通過使用價值來實現的。而價值的體現形式,就是貨幣。

到了北美,這市場經濟的發源地,義氣這詞,就更市場化了,淡多了。機會成本太高,玩不起。平時的經濟交往,也都是精確到元的單位。這也是,這兒一切都製度化了,模糊的東西和好處相對少了很多,義氣的使用價值下降,對它的付出,也就是它的價值,自然也就低了。

以前看過一篇文章說,朋友需要你的是時間,不是朋友需要你的是金錢,不過此時此地,對很多新移民而言,時間就是金錢吧。

同性如此,便是男女之間的情義,也有了幾分這樣的意思。看看我們父母一輩,多少夫妻甘苦與共,白頭到老。要說,人一輩子起碼三起三落,哪有一世都強的,但留學生裏,情侶夫妻一旦女的強勢了,生變化的,就明顯比較多了起來。相互的承擔,是比以前弱了。真見過男朋友在國內苦等了若幹年,結婚宴席都定下,喜貼都發了,這邊一個電話不願意了,就此分手的。

而且現實的情形,選擇背離的,往往過著相對比較好的日子。而選擇了堅持,而後被背離的,付出後,才知道那是多麽得昂貴。

義氣這詞,真是過時了嗎?

至少直到今天,我還不這樣看,隻是知道了這是一個容易被離棄的概念,用時需要把握好度和對象的,需要用在善良人身上的一個詞。

象善良一樣,需要人的小心和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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