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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價飆升是美國核心利益的現實選擇

(2008-07-07 17:39:57) 下一個
油價飆升是美國核心利益的現實選擇


劉煜輝 中國社會科學院金融研究所中國經濟評價中心主任

美國次貸危機是全球經濟長期失衡所累積的負麵因素的總爆發。問題的實質是,美國過度消費,不儲蓄,通過濫發美元毫無節製地膨脹其債務,美國國家及家庭都債台高築,個人儲蓄率下跌至接近零,國家及家庭的總負債相當於GDP 的350%。故此,如果按照一個經濟的自然調整邏輯應該是,美國政府要大幅消減其開支,房價下跌使得居民消費需求萎縮,逐步減少其對外債務的比重,這樣美元重新獲得支撐,資金才可能真正回流美國,擺脫其信用高度緊縮的狀態。

顯然,這個時間會拖得很長,而且美國經濟麵臨高度的不確定性,特別是房價的進一步下跌而引發負資產問題,很可能觸發比次貸更強烈的衝擊波,從而加深美國經濟衰退的程度。可見,調整的時間拖得越長,美國為此負擔的成本越大,而且很可能是經濟較長時間衰退。

當下美國政策的自然選擇必然是,冀望找到某種方式,盡可能縮短此次全球經濟調整的時間,盡可能向外轉移經濟調整的成本。如果美國要少承擔成本,那就意味著必然需要其他人更多地承擔調整成本。

現在種種跡象表明,未來世界經濟以某種危機的方式結?飴值髡?目贍苄栽嚼叢醬蟆?font color=E6E6DD>

最為重要的跡象,那就是油價的飆升。

油價飆升完全成為了一個獨立的金融問題,或者是被操縱的工具。因為無論是從供需、成本、地緣政治、稀缺性、世界經濟增長對於能源剛性需求預期等等基本因素來看,已經無法解釋短期內油價急劇上漲的背景。

從供需看,世界原油產能和需求量一直是平衡的,甚至產能總是保持約大於需求;從成本看,中東產一桶原油成本僅5個美元,全球平均產油成本也不會超過12個美元;地緣政治隻可能對油價形成短期的擾動,2003年美國打伊拉克,當年油價也就上升了7、8美元;談到資源的稀缺性和不可再生性以及能源的剛性需求,這個預期一直在,不是今天突然冒出來的,如果市場是有效率的,應該均衡地反應到原油價格的上漲中,事實上也是如此,從2002年開始,世界原油價格年均價大致以每年10美元的速率上升,但是2007年8月份以後,情況顯然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在短短不到10個月的時間內,油價飆升了近70美元。

沒有其他解釋,弱美元、高油價--美國當前核心利益的現實選擇,市場的力量至少與美國政府的意圖形成了某種“共識”。

從短期利益看,顯然華爾街的金融資本這次是獲得了天賜的喘息修整之機,這麽短時間就能擺脫次貸風暴損失萬億美元的夢魘,誰能想到。1季度,油價飆升了40%,與油品相關的衍生品價值增加數萬億美元。

坦率地講,在全球金融資本約束管理的今天,救活了美國的金融機構,就是從根本上緩解信用收縮的問題,有利於遏製經濟衰退勢頭。

你如果認為,美國意圖僅限於此,那就是短視了。從根本上講,油價上升是美國解決其龐大的國家負債的重要選擇。這才是美國的核心利益所在,是美國政府製定一切政策的定位點。

市場機構總是在憧憬,油價飆升將引發美國通脹的惡化,將導致聯儲政策重心的調整,轉向升息,的確聯儲的官員最近也頻頻出來喊話,要關注通脹的變化。

但是,請大家永遠記住,與美國的對外負債問題相比,油價導致的通脹問題,永遠是個小CASE,聯儲很久就不把自己當成一名忠實的通貨膨脹目標製的捍衛者了(可能隻有中國的央行還堅信如此),因為那不是美國政策的核心利益所在。美國的政策都是在圍繞負債問題做文章,隻要有利於負債問題的解決,意味著美元獲得支撐,通貨膨脹的問題自然就消失了。油價上漲的直接效果,是不斷地消耗這些新興市場國家多年辛苦累積的儲蓄(不管是政府的、企業的還是居民的),很顯然,這些儲蓄的硬幣另一麵就是龐大的美國的對外負債。

如果說當今這個世界上哪個國家最能扛住油價的衝擊,那就是美國。當前全球經濟結構與上世紀70年代兩次石油危機時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經過20多年全球產業重新布局,美國已經完全變成了消費型經濟體,80%三產,15%製造業,該轉移都已經外移了,能源敏感度很小,經濟對抗能源價格衝擊能力很強。美國的產業都是居於世界尖端的高科技產業,軍工、軟件、傳媒、數控機床、飛機,大部分是擁有高額壟斷價格的超利潤率產品,屬於高附加值含量的產品。全球能源、原材料價格的上漲,不過是收縮了部分利潤空間,基本上可以在企業內部得以消化。格林斯潘幾年前就說過,今天美國經濟的發展,已經不存在成本推動型通貨膨脹。

反轉過來,油價上升的巨大成本自然很大程度上由承載著全球龐大的製造業的新興市場國家經濟體來承擔。中國印度都是實行能源補貼的國家,全球的金融資本看到這一點,事實上已經形成對賭局麵,賭你財政能撐多久,賭你敢不敢取消補貼、放開油價,反複炒作需求因素,你要是不放開,就消耗你的財政(國家儲蓄),消耗你企業和居民的財富;你要是放開,可能會冒通脹失控的風險。

麵對兩難,政策當局權衡之中, 特別是可能當麵臨一個比較大短期衝擊的時候,很自覺的選擇是,延續補貼,把通脹壓力延後,期望國際形勢的轉機,同時采用更強緊縮貨幣政策打需求,加快升值和大幅提高利率,信貸緊縮。

如此,經濟硬著陸風險開始顯現:企業麵臨兩方麵壓力,成本上升,信貸緊縮,盈利下降,實質是生產率下降,本幣的實際匯率有了貶值壓力,這時政府財政狀況開始惡化,儲蓄被大量消耗,價格上漲導致進口激增,國際收支也可能開始惡化。要命的是,通常名義匯率快速升值被當作抑製通脹的手段,這時候很可能已經被忽悠到了高位,與實際匯率貶值的趨勢形成巨大的落差,各方麵條件具備了,資本就開始外流, 我們過去看到的“貨幣攻擊”的一幕其實並非虛幻。

如果新興市場國家扛不住通脹壓力,先行潰敗下來,需求驟然下降,資金自然撤出商品市場,回流美元資產,美元順勢轉強,美國通脹解決了,美國以外的世界陷入通縮,再重新開啟新一輪周期。在這個資金回流的過程中,累積在新興市場國家的龐大儲備大幅下降,與此對應的美國對外負債大幅下降。

我越來越感覺這一切,正在向我們走來。

請大家不要簡單把這一切看成是一種預謀,那樣容易使問題低級化。其實,金融發展到一個高級階段,更多的是一種默契,當各方麵條件成熟的時候,市場力量和政府某種意圖形成默契,很容易達成“一致行動人”的效果。站在2007年歲末憧憬黃金十年的經濟學家們,誰又能想到僅僅半年時間,世界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呢?



國際資源定價權緣何旁落



來源:中國經營報 作者:張岩銘 林柏鬆


鐵礦石價格一路飆升,國際原油價格也瘋狂上漲。“世界工廠”的中國需求論給了賣方更多理由漲價。反觀中國大量出口的稀土、焦炭等資源,在價格上也長期受製於人。無論是作為產出大國還是消費大國,我們似乎在很多國際資源性產品上都失落了定價權,到底是什麽因素主導和決定了國際資源的價格?
中國難道隻能默默承受國際資源價格上漲帶來的成本上升壓力?資源需求的國際化趨勢所帶來的經濟風險,已經成為一個不容忽視的課題。為此我們采訪了中國社科院相關的專家。
國際資源誰定價?
《中國經營報》:國際資源性的初級產品,在國際市場上一般通過哪些方式進行定價?
曹建海:對於一些資源性的初級產品,一般有兩種定價方式:對一些有著獲得廣泛認可的成熟的期貨品種的初級產品來說,其價格基本上是由最著名的期貨交易所的標準期貨合同價格決定,如紐約商品交易所原油期貨價格,倫敦金屬交易所銅的期貨價格等。
另外一種是沒有建立期貨市場的產品,其價格一般由市場上的買賣雙方談判達成。如剛剛漲價的鐵礦石就是這樣確定的。
《中國經營報》:中國還有哪些資源性產品的價格控製在國外買家或者賣家的手中?是什麽原因導致了定價權的缺失?
劉煜輝:我國對原油、鐵礦石、銅、大豆等初級產品進口需求總量很大,國內企業都比較缺乏議價能力。
最為典型的就是石油。從供需角度、地緣政治的角度已經不能簡單說明原油價格高企的原因。在替代性能源沒有大規模發現之前,能源價格上升肯定是一個趨勢,但上升如此迅速,顯然不正常。
從目前來看,油價高企正好同美國的短期政策形成了默契。金融業產值在美國GDP中占40%以上。但華爾街很多金融機構在次級債危機中損失慘重。我觀察到,由於油價上升帶動的相關金融衍生品的價值增長約為1萬億美元,這部分彌補了華爾街金融機構的損失。
另外,從長期來看,因為美國的產業結構已經優化,對石油漲價的容忍度很高,敏感度很低。在美國的產業結構中,製造業隻占15%,第三產業占80%,大部分製造業都轉移到中國、印度之類的國家,所以高油價對他們的經濟生活影響不如對中國、印度等新興經濟體的影響大。
從石油和鐵礦石價格高漲的情況我們可以看到,一些經濟體大幅提高資源的價格,必然導致中國大量國內財富的外流。如果這種需求不能得到抑製,價格還會不斷上漲,直到中國經濟被高價格拖垮。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問題。
《中國經營報》:上麵你主要講的是美國因素,如果從中國自身來說,是不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劉煜輝:中國作為一個能源大國,在資源等初級產品方麵的對外依存度非常高。
從更深層麵來說,中國現在經濟結構存在一定的問題。由於中國的要素價格是政府控製,人為壓低的,導致全球產業向低要素價格地區加速轉移,並導致資本向中國集中,短期內經濟高速膨脹,從而導致初級產品需求量大,對外依存度高。
中國目前這種兩頭在外大進大出的結構特點,使得我們在國際市場上非常被動。國際原材料價格大部分是以美元計價,這就造成美國可以通過美元的貨幣體係,控製我們的進口。而在產品輸出方麵,中國缺乏世界商品貿易的網絡,以及自主知識產權和品牌的附加值,很多都是代工產品,定價權也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中。
何時輪到中國定價?
《中國經營報》:有人認為由於我國在戰略資源的儲備、期貨交易等方麵上的落後,導致了我們在國際資源價格變動時處於完全被動的處境,你怎麽看?
曹建海:與美國等國家相比,我國的金融市場發展遠遠不夠。但沒有話語權,期貨市場並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我們有大量的需求。我國的實體經濟擴張得太快了。如中國的鋼鐵需求量增長迅速,鋼鐵用途主要是建築用鋼鐵和工業用鋼鐵。其中建築用鋼鐵占60%,工業用鋼鐵占40%。大規模的基礎設施建設上馬,造成了對鋼鐵的需求急速增長。
即使有期貨交易,依然改變不了中國對石油、鐵礦石等產品的需求。去年中國進口原油1.6億噸,今年可能要進口1.8億噸。供需之間的博弈是市場上永恒的主題。金融工具隻能用來規避風險,但改變不了供需的關係。
《中國經營報》:中國的企業現在是否應該增加對國外資源性產品的投資,來降低資源性產品的高價格?
劉煜輝:日本在上世紀90年代的時候,和中國目前的情況類似,當時日本對鐵礦石的需求就占到全球供應量的50%以上。日本當時的方法是通過參股全球性第二或者第三的鐵礦石公司,來扶持他們賣家的競爭對手,形成若幹個與競爭對手形成競爭的公司,使得單個賣方企業或者國家很難有壟斷的話語權,盡可能使自己需要的商品保持一個合理的價格。我們可以借鑒他們的這一方法。
曹建海:投資到國外的資源性產品上,是一個辦法。但是,現在再去對外投資已經有點晚了,因為資源的價格已經被抬高,投資的成本已經很高,進入的風險也就很大。
《中國經營報》:在需求短時期內難以減少的情況下,中國如何提高國際資源性產品的議價能力?
曹建海:當務之急,是我們國內必須盡快提高國內資源性產品的價格,減少政府的補貼,讓國內的商品價格和國際市場接軌。像前幾天我們提高國內成品油的價格,美國紐交所期貨價格就下降了一點。這說明隻有國內理順資源性產品的價格,讓資源的稀缺性和環境成本都反映到資源的價格上,這樣才能平抑國內不斷增長的需求。同時也要堅決關掉高能耗的企業,堅決打擊那些為了壟斷集團利益而不斷增加的基礎設施建設投入。這樣,國內對資源的需求才會減少,對外依賴度才會變小,在國際貿易中尤其是這種資源性產品的貿易中,也就相應地增加了自己的話語權。
當然,搞好金融市場,尤其是期貨市場,也是必要的。但這需要一個時間和過程。

劉煜輝 中國社會科學院金融研究所中國經濟評價中心主任
曹建海 中國社會科學院工業經濟研究所投資與市場研究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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