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孩子上哈佛,你為什麽不高興
一劍飄塵
昨天寫了一篇關於教育的文章,立刻就有人表示相反意見了。沒有問題,世界是多元的,即使是中國文化熏陶出來的思想,所謂存天理,滅人欲。看起來就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目標,當然應該作為一元而存在。但是,這個天理其實很成問題:因為聖經好歹印刷成文,而天理沒有。那麽什麽是天理呢?就完全變成了社會中掌握了話語權者的人欲了。比如,君掌握了臣的生死,天理就是:君乃臣綱。當然,不僅是臣綱,還是臣妾的綱。現在的電視劇中,動不動來一句:“臣妾做不到啊!”這是明顯不懂曆史啊:臣妾一定可以做到啊。
所以,中國幾千年的曆史在我看來,就是一個存權貴的天理,而滅屁民人欲的曆史。今天所謂的媒體要姓黨而不能性交,也就是這個道理。因為黨是天理,而性交是人欲。當然,我承認中國文化有精化的部分,幾千年流傳下來的,就是一砣屎,也化石成古董了。但是,作為普通老百姓,不能靠古董生活。我們靠滿足我們的欲望,獲得生存的動力。所以,中國文化對於人性的壓抑、對於人際關係的那種重視,早已經扼殺了中國社會的創造力。真誠勸一句:為了今天的幸福,忘記那些古董吧。
得,打住了!今天講哈佛,扯什麽中國文化呢。但是,顯然,中國文化對於我們的影響是根深蒂固的。比如吧,在我文章的所有評論中,有一個觀點就很有意思。我文章中有一個例子:就是一個父親沒有把孩子被哈佛錄取的喜訊在朋友圈裏發,而這個父親平時的朋友圈是非常活躍的。
這個評論就大讚這個父親,說他有情商,懂得心理學:如果在朋友圈發了,朋友們知道以後,心裏會痛苦,因為他的孩子上哈佛了,而我的孩子沒有上。
坦白說,我是醉了。剛剛在那篇文章裏,批評了一些身在美國的華裔的“食洋不化”:把孩子自殺完全歸罪於憂鬱症。現在又是一個食洋不化:情商。顯然情商、心理學,都是西方的研究成果,對於我們在社會上為人處事是有所幫助的。但是,朋友圈是自己私有的領域。如果在自己朋友圈分享幸福(那個父親也是非常為兒子讀哈佛這件事情感到幸福的),就會惹得一些朋友不高興,我就好奇:他交的都是什麽朋友呢?連我這樣一個不認識他的、非常反對爬藤的人,都為他孩子被哈佛錄取感到高興呢。
這就好像是奧林匹克的金牌,中國把它當作是體育的終極目標,舉國體製,浪費巨大資源去爭奪。我反對!不過,對於那些獲得了金牌的運動員本身,在獲得金牌的那一刻,我還是會為他們高興:無論是否舉國體製,但是這個成績對於他個人的努力,是一項褒獎、一個回報。而如果像美國這樣的體育孕育於民間,裏麵一些有天賦的人才自己花錢訓練,最終獲得金牌。這個成就當然更值得慶賀了。
所以,我不明白為什麽在朋友圈宣布一下自己孩子考上哈佛,別人就要痛苦!相反,我如果在他的朋友圈,我倒是會非常高興。因為道理很簡單啊:首先他的孩子能上哈佛,與我孩子上不了哈佛,就根本沒有邏輯上的對應關係。如果像在中國那樣,他孩子因為頂替了我的孩子的名額上了北大清華(這個確實發生過),那我會生氣。但是在美國這個係統裏,人家孩子上了哈佛,並不是靠不正當的競爭把我孩子頂替啊。如果他是我朋友,我更為他高興啊:難道不應該為朋友的喜事高興嗎?至少通過他,我也和哈佛親近了一層吧。
中國人有一個很壞的毛病,就是看不得周圍的人比自己好。雖然說,孩子上哈佛,還不一定是比自己好的事情。如果上哈佛就意味著一個孩子一輩子的成功,那麽美國把大學全改稱哈佛好了。其實,許多華人看不到的是:上哈佛這些名校的孩子,有他們的特殊之處。他們即使在未來人生成功了,也並非是因為上了這名校,而是他們自己的素質在。比如智商,比如意誌力,比如雄心,比如奉獻的精神。等等。作為一個朋友,看不得自己朋友的孩子上了哈佛,這是什麽心態呢?你不承認人家孩子的優勢,你也不敢麵對自己孩子的劣勢,你就是嫉妒罷了,而且嫉妒的僅僅是個麵子而已。
我這樣寫出來,應該不需要按照這個讀者的要求,去看心理學的書了吧?為什麽要一個喜悅的父親去看心理學,然後因為擔心朋友圈的一些人的陰暗心理,而克製自己的喜悅呢?中國人已經生活得夠悲催的了:一個個不知道表達快樂,表達愛意。好不容易社區裏有了一個喜悅的事情,還要翻心理學的書,去克製自己。我相信這個評論我的讀者,一定是要我看看中國人的心理學,而不是人類的心理學。
作為在中國文化中成長起來的人,我了解這種見不得別人好的心態,心理學上說:就是嫉妒心。我相信,許多人都會有。我也不例外。但是中國文化的特色是:看不得身邊的人好。我現在還記得高中的時候,有個同桌的同學。每次考試不如我,都會表現得很不屑:哎呀,如果我不是在這裏算錯了,這次成績就比你高了。當然,他每次都會有錯。
其實,比我高又怎麽樣呢?我還不是全校第一呢。再說,當時學習的根本目的是考大學。一定要把我作為參照物,也應該是希望我考得更好啊!參照物越高,你會飛的越高啊。
最近矽穀有許許多多的印度人,爬到了大公司CEO這一類的職位,包括Google的,包括Microsoft的。我在生活中也接觸了許多矽穀的碼農,估計罵我的和欣賞我的摻拌。我就問他們:矽穀裏華裔和印度人基本上在人數上是對等的,為什麽印度人能夠做到這樣高的職位呢?
許多人就總結說:印度人喜歡抱團,他們高層的管理會幫助自己族裔的人。而中國人呢?作為高管,為了顯示自己的公正,可能不僅不會幫助自己族裔的人,還會更加嚴苛。作為下級的,可能是不僅不為自己族裔的人獲得高管的職務高興,反而會不屑:他那個水平,還不如我呢。
其實,中國人不是沒有認識到抱團的重要性。我到美國以後,就不斷聽到抱團的說法,但是這麽多年,好像就最近的梁警官案件,抱成了一團:抱團騷擾社會去了。他們不管這件案件的是非,而是憑著“血緣”的關係,抱團遊行去了。但是,真正在工作、生活中,你讓他欣賞自己族裔的人、讓他幫助自己族裔的人,卻難比登天。所以,中國人的抱團是一哄而上的抱團,熱熱鬧鬧以後,也就鳥獸散了。除了讓整個社會得出一個“中國人越來越像黑人一樣喜歡聚眾上街”以外,沒有任何正麵的結果。當然,有人就說了:梁警官不是輕判了。呸!在你們上街之前,我就在文章裏說了:一定會輕判。而檢察官的說辭裏也解釋了:認定有罪並非為了報複!這一點,我是在美國的法庭上感受到的。美國的法官給我的感覺是真正的既堅持法理,又通融人情的,一般情況下都是量刑從輕。
真正的抱團不是一個族裔在政治上的抱團。坦白說,政治上就不應該整個族裔抱團。對於我來說,我一定是選擇共和黨的。因為我交稅高,因為我享受不到福利。但是要一個在中餐館工作的幫廚師傅,要一個做按摩的女士,也去投共和黨的票,我就說不出口:他們那麽點收入,上有老下有小,再沒有福利,可能生活都會困難。所以,抱團是應該在具體利益上抱團。SCA5很容易就抱團了,因為整個利益都是一致的。而在矽穀這種工作場所、在孩子考上哈佛這樣的事情上,也是可以抱團的:哪怕不指望你幫上一把,至少看在大家都是同族或者同一個朋友圈的份上,為我的晉升、為我孩子上了哈佛,高興一下總行吧?
如果說大陸的中國,已經在媒體不可以性交的情況下,形成了特有的垃圾文化。那麽,我們在海外的華裔,總應該自省吧?學習了西方社會的“憂鬱症”這個學名,至少也看看西方同類研究:憂鬱症可能會自殺,但是並不一定自殺,相反,自殺的比例並不高。這樣的話,就不至於每次矽穀孩子自殺了,就歸罪到憂鬱症的頭上,而不反省父母的責任、整個社區文化的問題。學習了心理學、情商,也應該思考一下:中國文化熏陶出來的這個氛圍健康嗎?而不是一味地媚俗:啊,為了避免引發你的嫉妒,我不表達我的喜悅好了。他憑什麽嫉妒呢?考上哈佛的孩子那麽多呢,一個個告訴他,讓他嫉妒到失眠吧。
寫到這裏,我不由得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是前清舉人,李鴻章的幕僚,好像姓馮還是啥(我人老了,糊塗記不住了)。許多人看中國曆史,對於中國清末開始的墮落耿耿於懷,對於清末的洋務運動的失敗扼腕歎息。而這個人可以說是洋務運動之父。對,不是張之洞也不是李鴻章,而是這個幕僚。是他在陪著李鴻章鎮壓太平天國的時候,提出了“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主張。這樣說的話,許多人可能還會覺得沒有問題。其實,他原話裏還不是“中學”,而是用的“中國倫理”這樣的詞語,意思就是保持中國的倫理道德不變,學習西方的技術。
洋務運動至今也一百多年了,而中國的現狀我們有目共睹。可以說,“西學為用”,實際上是做到了,雖然成為了山寨之國,但是畢竟能夠山寨了。但是整個社會的墮落,卻是不容回避的事實。為什麽?因為中國的倫理、“中學”,恰恰是不符合現代文明的。這個在小農經濟基礎上起源的,經過幾千年專製社會強化的思想體係,早已經充滿了腐臭味。而許許多多人卻不僅不反思,反而抱著祖宗牌坊不放。這種對於朋友孩子考上哈佛的嫉妒,就是典型的“中國倫理”引發的變態心理。這種心理學,不學也罷。
記住:有這樣的人,一定要在朋友圈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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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罵人並不高明,還是趕快學點心理學吧。你寫的所有文章就一個詞,不通人情。
以後你寫的東西來個標題說明是你寫的,那就避免不喜歡看你說教的人不進來看你發癡了。為老不尊,何必。
再說人類正常社會,就是在心裏嫉妒了,你能怎麽樣,口誅筆伐?你能阻擋人心裏對你的咒罵和反感?
說實在的,如果有你這樣的朋友,會在朋友圈先被拉黑,原因不用多說。
就像這種事會把手機通訊錄上的人都通知一遍嗎?
親近的人,早就接受了少年的優秀一麵,一般很少再生嫉妒之心。
有點為賦新詞強說愁啊。
昨天得知一個朋友的孩子上了斯坦福,非常高興。
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在任何一個朋友圈都會有些對自己生活不滿意的朋友。這些人有可能對其他人的“曬幸福”感到不舒服,甚至反感。如果將這樣的人都拉黑。朋友圈可能會瘦身不少。我們隻能夠要求自己不要嫉妒別人。卻無法確認別人對曬幸福的真實感受。所以很是理解兒子上哈佛老爹的低調行為。因此,對於朋友有應該加上一條:不要傷害朋友,哪怕是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