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飄塵
一生豪情掃江湖，劍氣曾為社稷初。飄落米國不老心，塵埃散盡無漢楚
（二十）
回去普林斯頓的火車上，Tom睡著了。睡夢中，Daisy突然走向他，微笑著，一步一步。她站在他的麵前，拿出了唇膏。她塗抹自己的口唇，他卻看不出來她的嘴唇的顏色，但是，唇膏卻是黑色的。他有點不敢相信，就努力睜眼看，唇膏確實是黑色的。但是，他還是看不清她嘴唇的顏色。突然，唇膏掉了。不，是她鬆手，讓那支黑色的唇膏從縫裏滑落，滑落。他站起來，撲過去，想截住那隻滑落的唇膏，就象他們第一次相遇時刻一樣。他會把唇膏遞給她，她會嫣然一笑。但是，那是一支黑色的唇膏嗎？他突然想不起來，想不起來那支唇膏的顏色......
電話響了，驚醒了他。是Iris的。
“親愛的，今晚你想吃什麽？我正在超市賣菜呢。嗯，你不要提出高難度要求喲。”
他這才想起來，說好今晚到她的家裏過夜的，因為明天就是聖誕前夜了。而且，他還想到，他們說好了聖誕要去佛羅裏達度假的。他急忙站起來，走到門口，但是火車已經錯過了她所在的車站。下一站，就是普林斯頓了。
他就倚在車廂門邊，對著電話說：“我錯過車站了。”
“不要緊，你到了普林斯頓，先回家吧。把我上次丟在那裏的披肩帶過來。我也需要時間。也許我們可以點你愛吃的日本生魚片，到家裏吃好不好？嗯，好主意，這樣我也可以省事一點喲。”
“隻是，那樣的話，你會不會覺得我沒有盡心啊？”Iris見他沒有回應，就在電話裏撒嬌起來。
“不會，也好。”
他有點心不在焉，看著車窗外萬家燈火，都已經裝璜出了聖誕的氣氛。他突然想起到美國的第一個聖誕節，也是在這樣的火車上，看著萬家燈火。那是他們第一次搬家，從紐約搬去新澤西。他們的行李很少，少到自己可以帶上火車。
當時，妻就一直貼著車窗的玻璃，看著窗外。一直到火車進入曠野，再看不到萬家燈火，她才回頭，笑著對他說：“總有一天，我要把家門前裝飾的比所有這些人家都漂亮，我要一個大大的美美的聖誕節。”
他突然想到，今年自己竟然忘記裝飾聖誕樹了。那是他每年必備的聖誕項目，雖然在認識Iris之前，他總是一個人過聖誕。但是，聖誕樹、房子外麵的聖誕裝飾，他總是一樣不拉的。他買了房子以後的第一年，他幾乎提前一個月就裝飾好了聖誕。每天回家，他都會抱著那盆蘭花，站在窗戶的後麵，看著外麵的院子。他知道，她不會走進這個院子。他知道。於是，他對自己說，他隻是，隻是喜歡看那些聖誕彩燈在院子裏亮亮的樣子罷了。
火車到站了。
他下了車，站在普林斯頓的站台上。心裏有點迷茫，決定不了是不是要去買聖誕裝飾品。但是那樣的話，去Iris那裏就會被耽誤了。也許，今年就算了吧。他的心裏湧現出這樣一種強烈的想法。不過，打破傳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女孩的身影，從另一個車廂出來，下了樓梯。那是Daisy，黑黑的長發，紅色的風衣。他衝過去，追下樓梯，抓住了她。
那女孩回過頭，卻是一個白人女孩。
“對不起，對不起。”他一連聲地道歉著，離開了車站，走向停車場。啟動車子的時候，他決定還是要買一顆聖誕樹回家，聖誕彩燈就算了。為了趕時間，他急衝衝地去了Target，選了和往年一模一樣的一顆聖誕樹。然後，他匆匆忙忙地往家趕，心裏著急著計算，開車再去Iris家裏大約需要多少時間。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當他打開房門的時候，Iris竟然在家裏等著他。
這是Iris安排好的，要給他一個驚喜。她整個下午都在Tom的家裏，精心打造一桌豐盛的晚宴。這是她精心準備的，這是她精心計劃的：除了驚喜，她還要一份溫馨。
她首先跟Tom說要在自己家裏約會，但心裏卻早就準備在他的家裏準備晚宴。她注意到，他今年沒有布置聖誕樹。所以，她也順便在Walmart買來了聖誕樹，安裝這棵樹，可花費了她不短的時間。
然後，她收拾Tom的房間，竟然發現了一條美輪美奐的項鏈，鑽石項鏈。那一定是給自己的聖誕禮物了，她想。於是她打開包裝，仔細地看，放在燈下看，越看越喜歡。
“啊，Tom。”她心裏充滿了感動。還等什麽呢，她直接戴上了項鏈。她心裏猶豫了一下，是不是應該等Tom送給自己，但是，這條項鏈實在是太亮麗了，太吸引她了。她最終還是決定現在就戴上，反正是給自己的禮物，早一點讓他看到光鮮靚麗的自己，也不是壞事。這條項鏈，讓她更加愉快地準備了著晚餐，全是Tom最喜歡的菜。
當Tom從車庫進入房間的時候，她背對著Tom，正在拉開烤箱。她取出了現烤的蛋糕，甜點可是她的絕技。她端著蛋糕轉身，看到了Tom。
“親愛的”她端著蛋糕走過去，用貼臉的禮儀迎接Tom。
但是，Tom立刻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項鏈。
“這是怎麽回事？”他指著項鏈問。
“啊，”Iris開心地笑著說：“謝謝你，親愛的，送我這麽好的禮物。”
Tom沒有說話，一個人走去沙發。然後，他看到了聖誕樹，非常亮的彩燈環繞。那不是他所喜歡的聖誕樹，不！不是她喜歡的聖誕樹，不是他每年都買的那種瘦體型的聖誕樹。他突然就覺得必須澄清一些事情。
他坐到沙發上，重重呼吸了一口氣，對Iris說：“Iris，我戀愛了。”這句話說完，他就突然輕鬆起來，喘氣也不再急促。
“什麽？”
“我戀愛了。”他又強調了一次。
++++++++
抱歉，抱歉，聖誕假期，玩瘋了，沒有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