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pt. 29, Friday
昨夜睡得很輕, 中間醒了好幾次. 早上不得不起床上班去, 頭重得象鉛球一樣沉.
沒想到有上百人看了我的日記, 帶著疑問, 理解, 幫助, 和祝福. 謝謝大家了!
過去的十多年好象一直在看病, 可少年體校遊泳運動員出身的我, 其實身體一直很健康, 但就是一直在往國內醫院的婦產科, 加拿大不孕症的專科醫生那兒跑. 說實在的, 我真是不願, 不想再回首那些年的看病史了, 每一次對醫生的希望和信任, 都會隨著治療而破滅. 當一次一次的信任被打碎後, 一次次的希望也就離我越來越遠了. 所以就到了現在, 隻剩下了一點點的希望, 卻還是不甘心放去.
表姐說, 你一定要試試, 否則今後你會後悔的.
所以我現在做的, 隻是為了不讓我今後後悔嗎? 不是. 也許我的希望並不是一點點, 而是多麽多麽的希望成功. 希望用試管嬰兒的技術, 讓我擁有自己的盼盼.
下星期三, 我要見胡醫生, 他是我在加拿大看的第六個不孕症專科醫生. 我想我還是把我在加拿大這六年的看病經曆寫出來吧. 如果, 今後盼盼真的能來到人世, 如果, 盼盼今後想當醫生, 也許我的經曆能對她有用.
第一個醫生
早知道加拿大是免費醫療體製, 剛到這兒, 卻發現周圍的家庭醫生都不接受新病人了. 而沒有家庭醫生的介紹, 專科醫生不接受任何來者.
偶爾在報紙上看到一個家庭醫生接受病人的廣告. 馬上過去, 醫生是個伊朗人, 也許因為新開張, 他很熱情, 立刻將我介紹給了第一個專科醫生.
好象沒等多久, 就看上了專科醫生, 也是個伊朗人. 當時我的英語很差, 交流特別困難.我告訴他, 我在中國的診斷是卵巢巧克曆囊腫, 輸卵管是通的, 也不肯定他聽明白了沒有.
我在他那連抽了兩次血, 第三次準時到他的診所, 卻足足等了兩個半小時, 他才從麵回來. 他親自給我做B超, 好象就兩分鍾, 告訴我, 這是卵巢, 這是子宮, Everything looks good.
我在國內做過了多少次B超, 黑白的, 彩色的都有, 每次她們都反複推過去, 壓過來地掃來掃去. 比較起來, 他怎麽這麽糊弄? 我想要我的驗血報告, 他說太多了, 沒法兒給.
第二個醫生
一年後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台灣家庭醫生, 她給我介紹給據說是本地最好的不孕症醫生. 但要等一年才能看上.
這其間, 我的家庭醫生又給我介紹了另一個專科醫生. 四個月後, 我見到了他. 了解了我的病史後, 他說他主要看一般的婦科病, 根據我的年齡, 固定的月經和排卵, 我最好盡快看子宮受精IUI (intrauterine insemination). 但看最好的醫生需要等很長的時間, 他建議我看另一個醫生, 他寫下了這個醫生的名字, 我一看, 竟是第一個醫生.
第三個醫生
我和朋友講了看病過程, 她說她的一個朋友也曾去過伊朗人那兒, 也說不好. 就是的, 我寧肯等最好的醫生.
一年後, 終於見到了最好的醫生, 他的診所在大學醫學院的大樓裏, 他的名片也是大學的醫生. 又是新一輪的驗血, B超檢查, 而後, 他決定給我做腹腔鏡檢查.
又等了小半年, 我記得是星期三的手術, 上午十點進的手術室, 是全麻. 大概下午三點左右, 就有護士不停地叫醒我, 護士一走, 我又睡過去了, 護士就又過來推我, 叫我的名字, 還昏昏沉沉的, 就被推上了老公的汽車.
休息了四天, 下個星期一就上班了. 也許因為淋浴感染了, 傷口一直不能愈合.
一個月後看結果, 竟得知因為工具型號選擇錯誤, 手術出現了意外, 不過補救及時, 沒有造成對我身體的更多損害, 手術也就立刻終止了.
不久, 在報紙上看到一條新聞, 四十多名婦女集體起訴我的這個專科醫生和他所在的醫學院. 大概意思是, 因為他使用了本該淘汰的技術, 開刀做手術, 造成了這些婦女的體內斑痕和不孕.
第四個醫生
我的一個巨胖的洋人同事懷孕了. 她的月經極不規律, 也沒有排卵, 卻用子宮受精 IUI 技術懷孕了. 她說她的醫生特別好, 並給了我那醫生的名字和地址.
我帶著從網上打印的這個醫生的資料和前一個醫生的報告直接來了, 並說是同事介紹的, 他們竟直接接受了我.
又是新一輪的驗血, B超, 因為上個醫生報告中沒有子宮和輸卵管的描述, 新醫生決定給我做輸卵管通液. 結果是不通. 於是他建議我做試管嬰兒, 大概10%的成功率, 一次的費用大概為八千加幣. 我說讓我考慮考慮.
八千加幣呢, 10% 的成功率啊.
這中間, 我回國了一次, 回來時帶了差不多半年的中藥, 後來的半年裏, 又象回到了國內的時候, 天天煲中藥. 中藥快吃完了, 還沒有動靜, 又去看醫生了. 看我還沒有決定做試管嬰兒, 他準備給我做IUI了. 他給我開了促排卵藥, 讓我去藥店買, 下次帶來, 他們幫我注射.
因為知道基本的IUI 原理, 我問他, 如果我的輸卵管不通, 能做IUI 嗎? “那不能的.” 他說, 他也許忘了去年他才給我做過輸卵管通液, 結果是不通.
第五個醫生
我又去找家庭醫生, 她也知道第三個醫生已經停業了, 於是又給我介紹了另一醫生.
這回是個女專科醫生, 她竟穿了件中國旗袍, 說話又直又亮, 一身喜氣. 後來才知道, 她側重的是產科, 總在接生新嬰兒.
又是新一輪的驗血, B超, 她決定給我做輸卵管通液, X-光的結果, 右邊是通的, “左邊的不肯定, 但至少一側是通的.” 她說. 我記得當時回家的路上特別興奮, 我又有希望啦.
醫生給我開了三個月的可羅米芬, 那後來的三個月裏, 每次來月經, 心都象掉到了冰窟裏. 停了三個月, 又吃了三個月的藥, 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今天寫的太多, 太羅唆了, 對不起了.
留第六個醫生的故事, 等下星期三看完病再寫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