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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劄記 《通往奴役之路》
諾貝爾獎得主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是古典自由主義中最著名、最受歡迎的著作之一。超過20種語言,二百萬本的銷售量,是二十世紀最具影響力的學術著作之一。正好趕上美國左翼的文化革命,於是換一個角度閱讀,古典自由主義會怎樣看今天的美國亂象?BTW,古典自由主義和現在的liberal或者現代自由主義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派別。現代自由主義傾向於社會主義立場,他們自稱為自由主義是怕被人視為左翼。
哈耶克在引言中寫道:“以下文字是一種經驗的產物,這種經驗相當於重新經曆了一個相同時期。…通過從一個國家遷居到另一個國家,人們有時可以再次觀察到類似的精神發展階段。那時他的感覺就會變得特別靈敏。”當時他在英國再次體驗到社會主義思潮,讓他回憶起極權德國的經驗。“在德國摧毀了自由的力量,有些也在這裏作祟,而且這種危險的特征和根源,可能比在德國更少被認識到。”今天美國的亂象與中國的文化大革命相似。左派們的表演總是似曾相識的。
哈氏的主要觀點是不論納粹的國家社會主義,還是蘇聯的共產主義,社會主義必然導致極權。書中論述了幾個規律:經濟自由的毀滅必然導致個人和政治自由的毀滅;計劃經濟不相容於以自由主義為根基的民主製度;政府因計劃經濟無法建立一般性的通則約束,一切資源又在它的手上,其治理必然視人而異,與法治原則衝突;最壞者當政;無約束的政府權力,都會不可避免的為惡。哈耶克定律已被納粹和世界上所有共產國家的實踐證實。
哈氏主要針對計劃經濟下的社會主義,但在第一章和第十三章中也提及了各種左翼政黨,包括當時歐洲的社會民主黨和英國的工黨,甚至就連知識分子推崇的民主社會主義,也有可能帶來奴役。各種集體主義之間的差別僅在於目標不一樣,但在組織整個社會資源達到這一目標,拒絕承認個人自由而與自由主義相衝突卻是一致的。
美國民主黨不是社會主義政黨,美國製度也不是計劃經濟。美國民主黨經濟上傾向左翼,主張大政府,高稅收、高福利、對商業進行更多管製, 對企業更多限製。基本選民是工會、少數族群。可以說民主黨是一個左翼的傾向集體主義的政黨。那麽,民主國家中的傾向集體主義的政黨是否也受哈耶克定律製約?現在的左翼文革是否兌現了哈耶克的預言?美國的亂象是否有社會主義根源?
哈耶克的理論與其說是建立在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對立上,不如說是個人主義和集體主義的對立上。哈耶克說“與社會主義和一切形式的集體主義相對立的個人主義,由基督教與古典哲學提供基本原則的個人主義,在文藝複興時代第一次得到充分發展,此後逐漸發展為西方文明。這種個人主義的基本特征,就是把個人當作人來尊重;在個人範圍內承認他的看法和趣味是至高無上的。強調公民個人的權利和自由。“個體對集體的反抗”實際上是構建我們文明的力量。個人活力解放的最大結果,可能就是科學的驚人發展,推動生產力的大幅度提高,造就了前人不敢想象的新世界。哈耶克認為,自由主義唯一的原則是“在安排我們的事務時,應該盡可能地多運用自發的社會力量,而盡可能少地借助於強製”。
德·托克維爾認為民主在本質上是一種個人主義的製度,與社會主義有著不可調和的衝突,民主擴展個人自由的範圍,而社會主義卻對其加以限製。民主盡可能地賦予每一個人價值,而社會主義卻使每一個人成為一個工具、 一個數字。競爭是經濟活力之源。“自由主義的論點,是讚成盡可能地運用競爭力量作為協調人類各種努力的工具,而不是主張讓事態放任自流。”
民主產生於個人意識。隻有意識到自我的存在,才有民主的需要。否則君主領袖就可代表一個國家,民族和社會了。當每個人都意識到自我的存在,爭自己的自由時,民主的需要就產生了。自由待我,平等待人,就是民主主義。集體主義和社會主義從根子上是反民主的,走到極端就是極權主義。
種族主義和集體主義也有共同處。動輒以反種族歧視為號召的政黨,看人首先看到的是種族,而不是個人的價值。動輒把對自己的不公說成是對自己族類的歧視,實際上是無能虛弱的表現。 因為不能意識到自己的價值,才需要躲進種族的殼裏。當集體比個人更重要,一個人因為他是那個集團的成員才受到尊敬,也就是說,他隻是從他作為該集團成員的資格中獲得他的全部尊嚴。單純依靠作為人的資格卻不能帶給他什麽尊嚴。
民主和社會主義都提倡平等。但是民主在個人自由之中尋求平等,而社會主義則在約束和奴役之中尋求平等。民主是一種平等權利,一人一票。而民主黨不承認這種平等,認為自己代表少數,要求受照顧,傾向於對民主程序不尊重,所以左翼每當選舉結果或者司法結果不符合自己的心意時,就走向街頭,用示威表達意見。
約翰·密爾在《論自由》中說,當社會作為集體而淩駕於個人時,社會本身成為了暴君,它的肆虐手段並不限於通過行政機構做出的措施,得勢輿論和得勢觀念的暴虐,將它自己的觀念當作行為準則來強加於政見不同的人,以束縛任何和它自己不協調的個性的發展。用行政處罰之外的辦法來實行這種社會暴虐比許多政治壓迫更可怕,因為它雖不常以極端刑罰為後盾,人們卻鮮有逃避之法,這是因為這種壓迫深入生活細節,這是由於它奴役到靈魂本身。
政治正確由於主流媒體和左翼知識精英在西方的控製影響,已經成為得勢輿論和得勢觀念,對社會進行了過多幹預和管製,造成公民自由(包括言論自由和思想自由)的喪失。對公民權利的侵蝕。對個人自由,言論自由的打壓形成了暴政。暴政並不是一定通過行政手段實施,可以由多種強迫形式。比如街頭暴力,群體壓力,集體脅迫、示威呐喊、網絡暴力、道德壓力、輿論壓力、同儕壓力和開除工作逼人就範。特別是經過輿論氣氛,將某一集體的道德規範作為全社會的統一道德淩駕於整個社會,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種全社會的暴政造成了沒有極權的極權,沒有獨裁的獨裁。
全社會暴政因為全盤控製社會的方方麵麵,讓人沒有反抗的機會,不認同強勢思想的理念,就必然被餓死。沒有經濟自由,也就沒有了自由選擇的權利。人的經濟一旦受到控製,那麽實際上將在每一件事上受到控製。不僅在經濟上,也在政治上,文化上,生活上。社會輿論的獨裁。於是人成了得勢輿論的奴隸,最終在思想上被奴役。
全社會暴政將得勢輿論集團的道德觀念強加於所有成員。這裏道德指統一的社會道德,而在自由國家,統一的道德是不存在的。在一個極權主義國家裏:一切宣傳都為同一目標服務,所有宣傳工具都被協調起來朝著一個方向影響個人,並造成了特有的全體人民的思想“一體化”。 在集體主義統治下,異議的言論逐漸消失殆盡。 集體和族群的目標高於個人道德,例如黑命貴宣傳。
集體主義強調某一族群的利益優先,必然反對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的法治觀念,強加於人民一種新的等級差別。黑命貴、平權法、高稅收、高福利從古典自由主義原則看,都是對個人自由的侵犯,也是違反法治觀念的。
古典自由主義不反對社會保障,但是要區別兩種保障,一個最低限度的收入保障和特權的保障。後者違背市場競爭原則,更重要的是人們會越來越追求從政府得到保障。隨著擁有特權的人的增加,必然形成以保障作為身份地位象征的價值體係,加強了政府/政黨對保障人群的控製,增強社會的集權化傾向。
結論:左翼勢力侵犯個人自由,偏離民主和法治。今天的美國文革就是政治正確暴政侵入生活的方方麵麵,形成全社會暴政的通往思想奴役之路。
書中的妙句:
康德:“如果一個人不需要服從任何人,隻服從法律,那麽,他就是自由的。”
本傑明·富蘭克林:“那些願意放棄基本自由來換得少許暫時保障的人, 既不配得到自由,也不配得到保障”。
阿克頓勳爵:“所有權力都易腐化,絕對的權力則絕對地會腐化。”
敵人,不管他是內部的,如“猶 太人”或者“富農”,或是外部的,似乎都是一個極權主義領導人的武器庫中不可或缺的必需品。人們讚同一個消極的綱領,即對敵人的憎恨、對富人的忌妒, 比讚同一項積極的任務要容易些,這看來幾乎是人性的一個法則。
大多數“計劃者”都是好戰的民族主義者, 這並非偶然。
凡是在我們所理解的那種自由已經被消滅了的地方,都是用許諾給人民的某種新的自由的名義來實現的。
要使大多數人失去獨立思考是不難的。但那些仍然保留著一種批判的傾向的少數人也必須保持沉默。
《舊製度和大革命》的確難啃,應該是在閱讀了一係列這類書後才能啃下來。
在34位猶太裔議員中, 32位是民主黨人(Adam Schiff, Chuck Schmuer就是典型代表)
蚊子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最好還是謙虛些。哈耶克是親曆者,在奧匈帝國生活過,經濟諾貝爾獎獲得者,怎麽也應該比你有發言權吧。要批評他,最好以事實為根據,光喊主觀結論不能服人。
納粹德國是半計劃經濟體製,經濟命脈多由國家掌握,國家掌控所有的鋼鐵礦產軍工行業。最重要的是,分配體製是配給製。中國以前也不是純國家所有製,存在大量的集體經濟。
集體主義和社會主義導致極權,已經為納粹德國和所有共產國家的實踐證明,否認不了。
因邏輯局限,探討隻能線性地講概念。但是建立文明,解決社會矛盾;就必須整合所有價值理念。否則就是哲學的短見。全球化的真正本質是文明在各方麵都呈現出矛盾的複雜交錯的非線性。使得自由經濟與計劃經濟成為兩個極端。現代文明更應當注重協調經濟,使得效率提高。在這種複雜性目前,放棄協調能力不僅是自取其短。
沒有其他資本國家對德國發展權利的抑製,德國法西斯不可能有市場。極右促生了極左。
納粹黨也不是社會主義。隻能是極權主義。社會主義在那個年代是“生產資源公有製”為標準。
回複思蘆
左派與右派誰危害大,取決於文化。人類工業化初期所產生的兩次世界大戰,就是極右的權利至上。同時它還促生了法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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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 本迷開始懷疑你懂多少曆史。 知不知道納粹的全名是德國社會主義工人黨?那是左派還是右派呀?沒有左派的政府集權能有法西斯?
左派政策的前途就是法西斯。
結論是很簡單。社會無法僅僅用平等與權利這樣的簡單意識形態來定義。
要想講平等,必須講權利。要想講民主,必須講道德。沒有一個政治理念具有絕對的價值優先。它們隻有整合在一起才有意義。否則一定會走向極端。
左派與右派誰危害大,取決於文化。人類工業化初期所產生的兩次世界大戰,就是極右的權利至上。同時它還促生了法西斯。因為極右的反麵就是極左。極右極左互為孿生兄弟。
權利不僅僅是個哲學概念,更重要的是,它還是個社會概念。那麽,當人之間,團體之間的利益衝突時,權利概念本身能解決問題嗎?所以,問題是相互關聯的,不是線性的。
回複槍迷球迷:平等概念是如此豐富,又怎麽是你那麽解釋的。平等本質是社會整體價值,相對應於個體價值。曾經從哲學上對此有過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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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不必故弄玄虛。 把你的“平等”那個具體實例講講具體細節就必然露餡。 本迷對平等研究深刻。你試試找個左派的“平等”不需要政府暴力壓製另一部分人的平等來瞧瞧呀。
但,有一點你沒說錯,因為美國基本不具備真正的左派。區分真正左派的原則是“各盡所能,各取所需”。即奉獻在前,獲得在後。奉獻與獲得的平衡對稱才是平等的真正含義。美國“左派”是用政治正確的口號,來爭取福利的權利。他們表麵是左派,但是本質上右派。
左右相互製約,才是權力不極端化,社會穩定的根本。左派強調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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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派強調的“平等”是選擇性的“平等”。 一到細節就荒唐。左派的平等必須用政府力量壓製另一部分人的平等。 稍微接近一點應該說,左派強調終點平等,右派主張起點平等。 平等不是左派的專利。
左派永遠回避一個最最基本的問題:憑什麽我必須為你的信仰買單?沒有一個左派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Ayn Rand 的偉大遠在哈耶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