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測升學與破案
在醫院裏,所有的醫生護士見到延生,都想讓他算命。但延生大多婉言拒絕。他一再聲稱,他隻用易經治病,不算命。一天夜裏,我倆就此問題進行了長談。
他說,他之所以利用“易經”為人治病,不願算命,主要原因是治病乃救人之道,他受他父親影響很深。易經是中華文化的總源頭,也是中醫的源頭。翻開所有能流傳千古的醫書,從《黃帝內經》、《傷寒論》到《千金要方》等等,無不閃爍著易理的光輝。“不知易不可以言醫”,“不知易不可以為太醫”。早已成為千古名訓。在當代中醫大家中,能夠把《易經》的理論學說應用於治病實踐的人並不多。另外,國內的製度及思想體製決定了在周易及氣功的研究上缺乏寬鬆的環境,一些當權者把氣功、特異功能和“易經”與封建迷信混為一談。如果懂易經的人把主要精力放在算命上,或者氣功大師到處辦班,聲勢搞得太大,過度張揚,最終都沒好下場。
他說,曆史上新朝代的創建者打天下時,都要靠道教裏的精通周易者,一旦坐上皇位,他們立即推崇儒教,安治天下,回國頭來首先要收拾的就是精通周易的人。你設身處地想想,你如果是皇帝,依靠他們打下天下,而他們也可能被其他人利用來推翻你,你對他們能放心嗎?何況你執政多少年,他們都算得出來,你心裏能踏實嗎?不殺他們殺誰。因此很多高人都是深藏不露。諸葛亮要不是劉備三顧茅廬,被感動,是不會出山的。張良是個極聰明的人,他曾苦讀易經10年,輔佐劉邦打下天下後,托辭多病,屏居修練道家養生之術,“功成身退”。韓信則是另一結局。
道教能延續至今,易經能保存下來,很不易。
我很理解延生的處境和想法,凡是托我找延生算命的,我大多婉拒。但我的一個表姐卻讓我無法應付。她的唯一女兒那年考大學,她知道張延生的父親也在住院,和我關係不錯,一天三四個電話打到醫院裏,讓我求延生為她即將高考的女兒算一卦,我都以延生不算命為由拒絕。
那時,即使是高幹病房,也沒有電話,唯一的電話在護士值班室。來電話了,都是護士傳呼。我表姐不死心,幾乎天天打電話,使接電話的護士煩不勝煩。我也有想再測測延生本事的念頭,就硬著頭皮請延生幫忙。延生看我為難的樣子,說:“沒關係,你說,她讓我算什麽?”“她的女兒今年能不能考上大學?”“她女兒叫什麽名字”“xx。”我用筆寫下名字給延生看。他對我講了兩點:“這個女孩看上去挺用功,實際心並不在學習上。她考不上大學,但分數夠上自費大學。”
我有些懷疑,問他:“你又沒見到她,隻是知道她的名字,世界上重名重姓的那麽多,你如何能得出此結論?”“重名重姓的人是很多,但叫此名並是你外甥女的隻有一個。因她與你的關係,她的信息能在你身上反映出來。看著你,把她的名字用‘易經’一測就出來了。”初聽這套理論可真覺得有些玄。我說:“你這結論可是有些風險,現在是5月,高考還沒進行你的結論就有了,萬一兩個月後結果不是這樣,砸了你的牌子。”他笑了笑說:“不會有錯。”
我給表姐回電話:“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當然是想聽真話,要不費這麽大氣力讓你求張延生幹啥!”我剛說了一句:“延生說,xx看上去挺用功,實際心並不在學習上。”表姐立即打斷了我:“說得太對了,她就是這樣,花時間不少,但不知她都想什麽,效率不高。”我接著說;“延生說了,她考不上大學,但分數夠上自費大學。”表姐沉默了,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預測結果。那時上大學和上自費大學,家裏的負擔差多了。算命就是這樣,算得合心意,皆大歡喜,不和心意,背上了思想包袱。我說:“你別當真,就當沒這回事。千萬別告訴你女兒,免得挫傷其學習的積極性。”
8月,高考結果公布,她女兒差4分沒考上大學,上了自費大學。就這4分之差,延生又一次表現出驚人的預測功夫。不服不行!
再一次求延生,已是五年之後。我妹夫是珠海某公司的老總,一天晚上從某飯店出來,被事先等候在停車場的一位刺客從後麵刺傷。當時因為天黑,刺客行刺後駕車逃逸,我妹夫沒能看清刺客。盡管花了不少錢打點,這個案子始終未破,珠海警方聲稱是澳門黑社會幹的,無能為力。
我妹妹不甘心,認為我妹夫既不認識澳門黑社會的人,更不可能得罪他們,他們沒有理由冒著風險來珠海行刺。而且幾刀都刺在臀部,顯然是一種帶有恐嚇性質的行刺。她認為警方這是一種破不了案的推托。她讓我一定設法找到延生,幫她破案。
我撥通了五年前延生留給我的電話,沒想到竟然撥通了。延生還記得我。我說:“好久不見麵了,想你,請你吃頓飯,地點由你定,我去車接你。”延生答應了。我母親也十分想見延生。我先把母親、妹妹送到西直門外的一家飯店,然後到展覽路延生家接他及夫人。
延生一看我母親和妹妹在場,就知道我有事求他。問我:“有什麽事你就說。”“實在是對不起,本不想讓你為難,但我妹妹為這事十分痛苦,一定要搞個水落石出。珠海警方是指望不上了,她希望你能幫她分析一下。”延生說:“沒關係,我曾幫助北京市公安局破過幾個大案。死者的屍體找不到,他們找我,我給找到了。”
延生問了我妹夫的名字後,用易經測算了一下,開始向我妹妹描述當時的情景:“你愛人是駕車從東向西開,後麵跟著一輛車。”我妹妹雖然不在場,但她知道這個飯店的地點。她說:“對對,方向是對的。”延生接著說:“飯店在澳門對麵的拱北,你愛人進去後,跟著他的人把車就停在附近,等著他。你愛人出來後,他從後麵行刺後駕車朝西北方向跑了。”“能測出是誰幹的嗎?”“是一個子不高的黑胖子,身體很壯。你愛人的仇人中有黑胖子嗎?”我妹妹想了想,說:“對了,他們公司有個保安,是個黑胖子,個子不高,前一段被解雇了,和我愛人大吵一頓。難道是他幹的?”延生說:“他後麵有指使者。是你愛人的副手,他想當一把手。”
我們在場的人全傻了,這個結論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妹妹問:“那你說說這個副手長得什麽樣子?”“個子約有一米八,白白的,三四十歲。”所有的人都不吭氣了,因為我們知道,我妹夫隻有一個副手,長得就是這樣。這絲毫不差的分析你想不相信都不行。但他可是我妹夫一手提拔起來的,公司組建時,他隻是我妹夫的司機,怎麽會幹這事?
一直沒說話的母親想打破這尷尬的沉默局麵,問延生:“延生,我早知道你,也早想看看你。剛才聽你這一講,太神了,你怎麽連長得啥樣都能看出來?”延生說:“凡是發生過的事情,都能留下信息,能測出來。”我母親說:“我問一個很可笑的問題,我這麽大年紀了,很想知道我將來會怎樣離開這個世界?”我妹妹立即打斷她,說:“媽,你能不能問個吉利問題?”我媽一揮手,說:“你別管!”延生笑著說:“阿姨,你將來是因為心髒問題而離開這個世界。”“這我就放心了,這樣會沒有痛苦。我就怕得癌症。”2001年,我母親得了癌症,動了手術。我當時還認為延生沒測準。2006年,我母親因心髒衰竭而去世,而她的癌症沒再複發。
送走延生後,我問妹妹:“延生測的情況你打不打算告訴xx(我妹夫)?”“我可不敢說,說了他也不會相信。還會說我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雖然以後誰也沒提過延生的預測,但我始終相信延生是對的。
半年後,在他副手的活動下,我妹夫一度被上級調離該公司,副手接任他,當了一把手。公司改製後,我妹夫再度執掌該公司,他副手騙走700萬多元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