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bo ( 斯瓦西裏 (Swahili) 語,你好),我的乞裏馬紮羅! (1)
“ 深色”的世界
來美國,終於丟了次工作,這是生平第一次。在家無所事事的呆了一個多月,心血來潮:這不是老天爺有眼,獎勵我,叫我出門好好轉轉嗎!背包睡袋本來就打好的,無需準備,身體不像以前那麽好,可時不時的還跑上一英裏嘛!在西雅圖的朋友家提前吃了個豐盛的聖誕晚餐,再去舊金山和朋友看了個“胡桃夾子”。這曾經是個遙遠的夢,可現在卻如此容易,唾手可得。我去非洲嘍,去 ” 看 ” 乞裏馬紮羅 (Kilimanjaro) 嘍,去和獅子,長頸鹿為伍嘍!
飛機先到了巴黎,再去了倫敦。看看羅丹的雕塑,看看埃菲爾鐵塔,再吃吃上好的法國大餐;
“羅丹博物館內”
“凡爾賽宮外 ”
看看大英博物館,看看大本鍾,又去欣賞了個舞台劇 Mamma Mia 。
不知不覺的過了將近十天。我想人的本性是貪圖享受的,坐在巴黎聖母院邊的露天咖啡館喝著咖啡,攤開本小說,看著來往的行人。再到約克 (York, England) 的古城裏會會老朋友,去精美的意大利餐館搓上一頓。
“ 小城風光 1 , York, England”
“ 小城風光 2, York, England”
當上了倫敦去肯尼亞首都內羅畢的飛機,心裏開始後悔了,今後這一切將不再擁有。
飛機到了內羅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由於計劃的不確切性,我並沒有安排 在內羅畢的任何食宿,出了關,一群人湧了上來,給安排食宿的,給出租車的。這是一個“深色”的世界,我想任何人都不應該用人家的膚色來衡量。可對我來說,這卻是第一次:在一群非洲人之間。這是一個很陌生的民族。在來以前的書上讀過:內羅畢( Nairobi )的別名叫“ Nairobbery ”。我心裏沒有充分的準備。在紐約我隻是在遠處看看哈來姆的街道,黑壓壓的一片。在學校,在公司,偶爾也有幾個黑人同事朋友,最要好的之一是個在學校裏認識的坦桑尼亞來的國際學生,那時還是剛來美國一個來月,英語不會幾個,他教我這個那個,讓我感動不已,後來就再也沒有了。曼德拉曾經把南非描繪成一個彩虹世界,因為這個國家是由各種膚色的人組成。可在這個小小的機場裏,隻有我和很少幾個的皮膚是白色和黃色的。而這個“深色”的世界讓我惶惶不安。
終於耐不住一個人的胡攪蠻纏,跟著他來到了機場內的一個服務機構, Planet Safari 。告訴他們 , 我要先找個地方住下來,能不能帶我去 Lonely Planet 上推薦的一個旅館?我給了個名字。一個瘦瘦的女孩很友好的說,“那個地方很不安全的”。我說,“ Lonely Planet 之所以推薦,是因為它安全”。“不!不!那個地方曾經是,現在很糟糕”。我看著她的眼睛足足有幾秒鍾,我相信了她。出租車十二美元,房錢每晚三美元。一間房間四,五個人。一美元約是 73 肯尼亞先令 (shilling) 。這麽便宜的房錢,那地方會好嗎?可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答應下來了。她要了車,還跟我一起回旅館,在路上,她是千叮萬囑,這裏很不安全的,晚上千萬不要一個人出門。
到了旅館門口,這是一個五,六層的高樓,路上的燈光很暗很暗,隻是看到四五個標牌:有網吧,有成人教育的學校,還有兩個是 Safari 的旅行社。 Planet Safari 是其中之一。旅館門口站著兩,三個人,手裏拿著棒球棍,在手裏敲著,他們是這的門衛。馬路對麵黑暗裏,地上坐著幾個人,根本就看不清他們的臉。好像一場械鬥就要展開似的。身邊有那個女孩,我也沒有什麽害怕的。她再一次跟我很嚴肅的講,“天黑以後,千萬不要到馬路對麵去,千萬不要!在這邊可以 , 這條街是分界線”。我點了點頭。她跟門口的人說了幾句,他們拿鑰匙給我打開了門,告訴我電梯隻到四樓,自己走兩層。我終於上了六樓,這是一個辦公室,一個廚房,邊上是三個房間,每間裏有三,四張雙層床。被告知,凡是空床就可以睡,不過水壓不夠,要過一個小時水才能上來可以洗澡。廁所當然是沒得衝。進了個唯一有空床的房間,樓下的音樂震耳欲聾,見到三個大大的 Backpack 放在地上,一個人在睡覺,還有一個在床邊整理東西。輕輕的問候一下,聊了幾句,他從英國來,我終於放下了沉重的 backpack 。
走到了辦公室外的屋頂陽台上,這裏還搭了兩頂大帳篷。中間小桌旁幾個人在乘涼聊天,和他們搭了會話,兩個加拿大的,一個比利時的,還有一個瑞典的。這是一個悶熱的夜晚,從陽台上看出去,這是一個少有燈光的城市,深色的世界。。。
熬到水來的時候,衝洗了一下,回到房間,身上塗上了防蚊油,在強烈的 Hip-Hop 音樂聲中,癱倒了下來。。。
(注:由於丟失了一個筆記本,前半部旅途中許多人名字,還有許多途中的細節都忘了。出於安全考慮,也沒敢在內羅畢的大街上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