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爐修煉(中)
出國遇到語言障礙,困難重重,這已經在預料之中,所以隻有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地爬行。每天隻要有時間就聽著收音機,無時無刻在努力提高自己的英語聽力,甚至晚上睡著後收音機仍開著,以製造英語環境,這真是在夢中也在學。
一個月過去了,似乎聽懂的多了一點點,但沒有顯著的變化,仍是絕大部份老師講課內容聽不懂,別人在哄堂大笑,我依然默默無聞。當兩個月即將到來的時候,我確實開始懷疑自己,這樣挨下去能行嗎?以我這樣的年齡,是否還能突破這語言關?特別是在師姐辦公室熟悉他們的工作環境和參與一些課題工作中,每當辦公桌上的電話一響,我的心跳急劇加速,血壓升高,因為電話上的英語,我可是更聽不懂,還要回答,這可是雪上加霜。
到了11月初,進入學期中段考試期,主要是專業基礎課和編程課需要中考。這天的上午專業基礎課下課後,發現幾個平時經常見麵的同學朝一個空的小課室走去。我問其中一個波蘭來的醫生這是為什麽?他說我們打算一起討論學過的內容,為中段考試做準備。我覺得這很不錯,也就跟著他一起去那個小課室。進去一看,已經有好幾個人在,其中一個是老美,也是學生會幹部,她似乎是發起人和組織者。另外兩個老美隻是見過麵沒交流過,還有是一個從印度來的,另一個是說著一口流利英語的俄羅斯金發美女(據她後來介紹,教她彈鋼琴的老師是當時蘇聯住中國大使官員的夫人,曾給毛澤東表演鋼琴,獲得毛主席贈一腰帶,而她的老師又將此腰帶贈送於她,她一直珍藏著這腰帶在國內家裏)。
我坐下來後就隻聽他們討論發言,可能是他們顧忌我的英語聽力不好有意講慢一些,還是所討論的內容我特別熟悉,反正他們所講的我大部分都能聽懂。慢慢地,我發現他們的討論有些偏題,而且有許多概念沒有理解好,甚至誤解。我開始為他們著急,也難怪他們,第一次學習這樣概念性、邏輯性特強,近乎於哲學的內容。我看看再這樣討論下去,他們會走向彎路,就再也顧忌不了那麽多了。我開口說:“我能給你們作一些解釋嗎?”。他們都很驚訝,我這個一言不發之人,在他們的印象中能理解他們所討論的問題就差不多了,還能給他們解釋點什麽??他們都半信半疑地望著我,不置與否。
我慢慢走上黑板,那是我最熟悉不過的動作,而每次這個動作都或多或少地給予我自信。我到了黑板以後,仍是一言不發,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單詞,同時畫出一張表,填上一些假定的數字。所有的這一些對於我來說,再也熟悉不過了,十幾年來在國內的教學就是這樣講過來的。我轉身後麵對他們時我又開始緊張,不過我還算是能調整自己,慢慢地用那生硬的英語給他們逐一講解。當我講完後,我發現他們更吃驚了,甚至有個別同學幾乎是呆在那裏。他們幾乎不相信,我能用很有限的英語和板書,將他們討論、爭論半天的問題解釋得一清二楚,這個時候他們幾乎把我當外星人看待了。
他們說:“陳,你是在哪裏學的流行病學?為什麽我們的教授講了大半天都沒有給我們講明白的問題,你卻幾句話就把我們給打發了?”。我告訴他們:“我是在中國學的流行病學,曾在泰國進修過流行病學,而在中國我教的就是流行病學。我每年教的學生有近400多人,包括臨床醫學生、預防醫學生、碩士生、甚至博士生。你們問的問題,我每年要回答上十遍,十餘年下來,我已經回答了上百遍,所以怎麽樣最好地回答你們的問題我很清楚”。
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全部對我另眼相看了,不是歧視我,而是更親近我。這周的二次課結束後,他們又邀請我到那課室,為下周中考做最後準備。我一來後,他們就給我讓座,而且他們不討論那麽多了,主要是提問題讓我來回答,幾乎變成為他們開小灶。我慢慢發現在給他們回答的過程中,我的英語聽力和口語表達在逐漸地提高。
專業基礎課中考的內容對於我來說不是什麽難題,我倒是將全部精力放在那編程課上,因為學好那課,找助研位置要更方便、容易。中考成績下來,編程拿了個80分,專業基礎拿了個90分,而參與一起討論的同學成績都名列前茅,甚至高過我。我給他們開玩笑:“你們剛學到流行病學,比我這個教了多年流行病學的還要厲害”。他們都笑著說:“誰叫你的英語沒有我們好?”
中段考試結束後,可以說是來美後跨出第一小步,如何準備、辦理入學,能否成功地接上師姐申請的助研基金,這將決定我能否繼續在美國延長學習。仔細查閱大學有關入學要求:TOEFL要600分、GRE要1800分,而我早在1988年準備出國時曾考過TOEFL,成績隻是500多分,已經過了兩年代有效期,而GRE是什麽隻有在這次出國前才有所了解,也托人到北京的新東方購買一些參考資料,聽說那學校幾乎神乎其神。
所以,中考後我開始轉移到自學GRE和準備TOEFL考試上,能否考試通過我確實一點底都沒有,隻有憑著自己的意念,茫然地往前走。
Thank you so much for your visiting and greeting!!
問候平凡, 父親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