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
在大學的一、二年級時,大學生的思想仍是僵化在那嚴肅、認真、是非分明的境界,而與女性的接觸也仍很保守和循規蹈矩,絕不敢越雷池半步,因為一旦被發現,輕則處分,重則開除學籍。記得剛時興跳交誼舞時,作為係團委文體委員的我花了大半天的功夫,設計和布置係裏的第一個交誼舞會,在燈光上使用一些不同顏色和厚薄的紙張濾光,令舞會裏的光線變得柔和與溫馨。誰知道,負責學生工作且來自部隊的指導員一進舞場,就把我好好地訓斥一頓,這可是資本主義靡靡之音的象征。他說:“不行!把所有的光管開亮,讓舞會裏充滿光線,也顯示社會主義的光明正大”。之後,他拿一張凳坐在高高的講台上,整晚動也不動地觀察每個參加舞會同學的言行,看是否有人違規。我還好,懂得布置舞會,卻不懂跳舞,所以也不再擔心指導員的審視眼光和批判,也正因為此,多少次掃舞盲,總掃不到我這個角落,一直還是舞場的門外漢。
到三年級時,年級舉辦以班為單位的排球賽,要求參賽者除男同學之外,必需至少有一名女同學上場,這樣男女同學才開始多些一起活動和對話,彼此的隔閡才釋然。比賽還沒有開始,大家都驚奇地發現談戀愛現象竟悄悄地蔚然成風,成雙配對的戀人如雨後春筍,我們班的男同學也真不賴,能勾到其他班的一些漂亮的女孩子,令她們班的男同學對我們很憤慨,竟以我們班屬預防醫學係,而不屬醫療係為由,拒絕我們班報名參加比賽,擔心我們班在搶走冠軍的同時,也吸引更多漂亮的女孩子。沒辦法,我們隻好鼓動係裏也舉辦排球賽,最後由我們與77年級的老大哥打得難舍難分,僅以數分之差屈居亞軍。看到比我年紀小4、5歲的同學也談了戀愛,且雙雙出入,親密無間,腦子裏也頗有觸動。
這年的秋季,二嫂被她工作的地區醫學院選派,到這省會城市的一師範大學進修英語,為出國打基礎做準備。二嫂對我也很關照,常叫我周末到她的學校,給我加加菜,改善營養。這天,二嫂又給我來電話,叫我這個周末一定要到她那裏,而且還說也有從家鄉來的客人和我們一起到大學裏的餐廳聚餐。我一向不太注重邊幅,這天也象往常一樣隨便穿著,也沒有顧及是否剔了胡子,當去到二嫂的宿舍,她那已坐著一位從家鄉來的女孩。我們一起向餐廳走去,這女孩的個子倒滿高,估計至少有一米六八左右,說話不多,但每句話似乎都很有份量。
吃飯過程中我才了解到,這位女孩可是家鄉地區黨委組織部長的千金,也是到該大學來進修一些大學課程。當知道她屬於高幹的太子和公主範疇之後,我的言語的沒有那麽隨便和自由了,因為我了解他們的一些思維和對平民的一些看法。雖然當時正時髦找名牌大學畢業的學生做女婿,這隻不過是想利用外人來點綴其庸俗家庭的儒氣,而那些被選中的乘龍快婿也可以借助丈人的綠蔭攀升,仕途如錦。但我對這些一點都不感冒,如果拿愛情和婚姻來作為一種交易或做表麵的點綴,那將是終生的悲劇(事實上也有如此之人和事)。所以,我沒有過多地與她交談,也沒有刻意去表現,相反多了一份謹慎。
後來,二嫂告知我,她是有意讓我們相親,看我們的感覺如此,而且還講述當年二哥大學畢業時,由於不懂組織部的人,經曆的許多折難,望我慎重考慮。第二個周末,二嫂又讓我到她那加菜,且說雖然我沒有和那女孩說太多話,但她對我的印象還滿好,也希望與我交朋友,可是我拒絕了二嫂這個周末的邀請,自己拿著飯盒就到飯堂去打飯吃去了。半年之後,她學習結束前,仍希望二嫂約我一起出來吃餐飯,我仍堅持己見,沒有再出現在她麵前,這次相親的結果也就不了了之了。
也許是我錯失了一個良緣和一次良機,但我始終相信人以類聚,象我這樣的平民百姓,就是穿上黃馬褂,也不象駙馬,而思想上的溝通就更難了。至於個人的前程,隻能依靠自己,利用關係而往上爬的人,往往爬得越高終將摔得越慘,我還是心安裏得地做一個普通老百姓更合適一些。後來在畢業前參加研究生入學考試的政治補習時,還經二嫂介紹認識那大學政經係當年即將畢業的地區教委主任的女孩,她倒很開朗和健談,但我隻維係彼此是普通朋友,畢業後也再沒有任何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