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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壯飛、黎莉莉、潘婕

(2007-06-05 23:21:43) 下一個

行雲流水--崔永元悼念黎莉莉老人(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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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壯飛、黎莉莉、潘婕

這個關係就複雜了!錢壯飛與李克農、胡北風一起被周恩來譽為“黨內三傑”的烈士,他是我國上世紀三十年代著名電影演員,明月歌舞團的台柱之一,也是明月歌舞團發起人黎錦暉的養女--黎莉莉,原名錢蓁蓁的親生父親,而潘婕則是黎莉莉的外孫女。
錢壯飛



黎莉莉,中國著名電影明星,1915年生於北平,原名錢蓁蓁。

  她從小當過丫頭,做過養女,學過京戲,進過孤兒院,童年生活極為不幸。1926年在北京光華影片公司拍攝的《燕山隱俠》中扮演角色。1927年,她移居上海,父親送她進黎錦暉主辦的中華歌舞團學習歌舞,此團後改名為明月歌舞團。她隨團曾到過南洋一帶演出,由於她表演出色,與王人美、胡蝶被稱為歌舞三傑。黎錦暉也十分喜愛她,認她為幹女兒,改姓黎。1931年,黎莉莉隨團轉入聯華影業公司,後歌舞團又更名為聯華歌舞班,1932年解散。她進入聯華影業公司成為基本演員。

  解放後,她到北京電影製片廠當演員,參加了《智取華山》的拍攝,1955年她進入北京電影學院專修班學習,後留校任教,成為表演係教授。



潘婕,最近因性騷擾案暴光率很高,本身名氣不大,不過她係出名門。

  她的外婆是我國上世紀三十年代著名電影演員黎莉莉。

  她的外公是我國早期電影專家,曾任中國電影製片廠廠長的羅靜予(羅靜予在文革中自殺,文革後黎莉莉與著名美術家艾中信再次步入婚姻)。

  她的舅公是拍攝中國第一部彩色故事片《祝福》的著名攝影師錢江(曾參加過中國第一部彩色故事片《祝福》的攝影.文革時代,錢江被江青逼著八個樣板戲拍了七個)。

  她的父親潘錦元生前曾是八一電影製片廠優秀攝影師。

  她的母親是獲過“飛天獎”的兒童電影廠優秀導演羅小鈴。

  她的舅舅羅丹和舅媽淩子曾攜手拍攝名片《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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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代影星黎莉莉和她的革命家庭


  三十年代是我國電影發展的第一個輝煌時期,真可謂人材輩出,群星燦爛。黎莉莉就是於這股影業迅猛發展的大潮中,在著名編導孫瑜的提攜下脫穎而出的一顆新星。從1931年到1937年的七年多時間裏,她在聯華影業公司接連主演了十四部影片,其中孫瑜編導的就有《火山情血》、《天明》、《小玩意》、《體育皇後》、《大路》、《到自然去》等六部,塑造出一些性格各異、令人喜愛的人物形象,在銀幕上紮下了根。特別是在沈浮和費穆編劇、費穆導演的《狼山喋血記》中扮演的農村姑娘李小玉這一角色更為出色,成為眾所矚目的明星。值得一提的是江青(當時叫藍蘋)在這部影片中扮演劉三的妻子,黎莉莉就因為這次與她一起搭擋演出而受到她的忌恨,江青唯恐黎莉莉熟悉其底細而在“文革”中對黎橫加迫害。抗戰爆發後,黎莉莉又參加拍攝了宣傳抗日的《熱血忠魂》、《孤島天堂》和《塞上風雲》,以及《氣壯山河》、《血濺櫻花》等影片。解放後,她僅在《智取華山》一片中擔任角色,後來就轉移到教學崗位上,擔任北京電影學院的教師。

  黎莉莉的父親是中國共產黨早期傑出黨員錢壯飛,他和李克忠、胡北風是我黨戰鬥在敵人心髒裏的三位傑出地下工作者。1934年他犧牲在長征道上。黎莉莉的大弟叫錢江,是北京電影製片廠的著名攝影師兼導演,《白毛女》、《祝福》、《林家鋪子》、《革命家庭》等許多優秀影片就是他當的攝影師,他還導演了《報童》、《他們在相愛》和《金陵之夜》等影片。為什麽父、兄姓“錢”而她獨姓“黎”呢?這一字的變化,蘊含著她的一段坎坷的經曆。

  原來黎莉莉叫錢蓁蓁,生於1915年,有姐弟四人,她排行第二。當年,由於父母忙於革命工作,沒能照顧他們,她從小就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她七歲時就同姐姐一起被送進教會辦的一所女校寄宿,因為學費昂貴不勝負擔,不久轉入孤兒工讀院寄養,接著,她又被送到母親的一位同學家裏當養女,之後還當過使女、學過京劇。1927年,蔣介石在上海發動“四·一二”大屠殺。翌年,因工作需要,錢壯飛舉家來到上海,適逢黎錦暉創辦的中華歌舞學校招生,錢壯飛就把女兒錢蓁蓁送進該校學習歌舞。兩個月後,該校改名為中華歌舞團(之後又改組為明月歌舞團),她隨團到廣州、香港、泰國、南洋群島等地,參加演出兒童歌舞。巡迴到新加坡時,為了演出的方便和安全起見,她認黎錦暉為義父,取藝名黎莉莉,隱與原名錢蓁蓁。“莉莉”是英語睡蓮花的中文譯音“瓦特莉莉”的後麵兩個音節。1931年,黎莉莉隨明月歌舞團轉入聯華影業公司,開始了電影演員的生活。

  其實,黎莉莉早在1926年她十一歲時就上了銀幕。當時她父親錢壯飛為了便於開始革命工作,在北平加入光華影片公司,並自編、自導、自演了一部宣傳個性解放,帶有反封建色彩的影片《燕山俠隱》。錢蓁蓁和她的母親張振華、弟弟錢江,也都在這部影片中扮演角色。這是我國最早參加電影創作的一個共產黨員家庭。

  更為令人注目的是,半個世紀之後,錢江把他父親當年的一段非凡的經曆,也是我們黨曆史上的一個驚心動魄的事件搬上銀幕,——1931年4月,打入南京國民黨最高情報機關的錢壯飛,截獲破譯敵特一份絕密電報,得知我黨中央政治局委員顧順章在武漢被捕叛變,危及在上海的黨中央領導和共產國際機關,錢壯飛不顧自己和家屬兒女的安危,及時把情報送到上海。以這一史實為素材的故事片就是錢江和曹碩龍編劇、錢江導演的《金陵之夜》。這在我國電影發展史上,又是一件頗為動人的錢家傳奇。

黎莉莉在美國學習時留影(黃宗沾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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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意睡蓮花的藝名——黎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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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莉莉解放後參與拍攝的唯一一部影片《智取華山》,她在片中扮演匪旅長方子喬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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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雲流水--崔永元悼念黎莉莉老人
2005年08月08日17:12 

  八月七日中午,我從昏睡中醒來,打開手機,看到了潘婕的短信:“我姥姥突然去世了,我好難過”。

  我隨即致電過去,潘婕正在外景地強忍悲痛,準備化妝拍戲。

  她說:三天前還和姥姥通電話,聊得海闊天空。

  她說:姥姥去世前十分鍾,還對醫生說,你們服務態度真好。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近幾個月來,我的心已經被一次次刺痛,電影百年,老人們好象相約而去,蘇裏、蘇雲、王炎、聶士昌……現在是黎莉莉了。

  每次參加悼念儀式,從老人們身邊走過,總覺得他們走得很安祥,慈眉善目,好象是在淺睡、午休,隱隱能聽到他們心髒怦怦跳動的聲音。

  我對潘婕說:我們好好工作,好好活著吧,像他們一樣。

  在今天這個群星閃耀的年代,黎莉莉的名字並不被多少人知道,連同她的父親錢壯飛,弟弟錢江,都很少被人提起。

  但是,當我們書寫影史、曆史的時候,這些名字是不可以遺落的。

  稍有曆史常識的人,便會知道錢壯飛的傳奇經曆。

  1927年11月,周恩來抵達上海,創建了中共隱蔽鬥爭的情報保衛機構——中央特委,並決定派得力可靠的幹部打入敵人內部,直接獲取情報。李克農、錢壯飛、胡底等同誌便巧妙地進入了敵人的要害部門。

  錢壯飛因“奉公守法,勤勤懇懇”,懂美術又寫得了一手好字,受到了國民黨CC係頭目徐恩曾的器重,被任命為機要秘書,於是,四麵八方,上上下下發給徐恩曾的電文,都要錢壯飛“經手”。

  有人說,蔣介石給徐恩曾的秘密指令都是共產黨先過目的,這話不是戲言。

  1931年4月24日,中央特科的負責人顧順章在武漢被捕、叛變,到了25日,錢壯飛處一共收到六封電報,指定徐恩曾親譯,已秘密掌握了密碼本的錢壯飛拆譯了電文,知情況十萬火急,即刻通知李克農、胡底等同誌,在周恩來指揮下,黨中央機關在敵人襲擊之前迅速撤離隱蔽,錢壯飛處理完一切事務,安然脫身,回到了中央蘇區。

  其實,錢壯飛的才華還不止於此,1926年,他和自己的夫人張振華,自己的女兒黎莉莉一起出演了電影《燕山隱俠》。

  黎莉莉回憶說:“在影片中,我媽媽扮演我爸爸的母親,我扮演爸爸的妹妹。有一場戲,爸爸的父親要趕他出家門,爸爸的母親舍不得兒子,隻是哭,我拖住哥哥(爸爸)不放,不讓他走,也要哭,但是我哭不出,反而笑。因為我覺得我拖的是我爸爸,嘴裏卻叫哥哥,很可笑。這場戲拍了多次不行,我媽媽生氣打我了,我真的哭了,最後拍成了。”

  1929年6月,錢壯飛回到紅都瑞金,又設計了中央大會堂,八角形,酷似紅軍八角帽,土木結構,是山溝溝裏的“現代化”建築。

  很少有人知道,設計師錢壯飛是醫科學校畢業的,主學外科。

  錢壯飛長征時犧牲於二渡烏江。

  父母奔波於革命,無暇顧及子女,黎莉莉13歲時便考入黎錦暉先生所辦的中華歌舞團,唱歌跳舞練基本功。當時,她叫錢蓁蓁,後認黎先生為義父,遂改名叫黎莉莉。

  直到晚年,她還清楚記得她登台演出的第一個節目是《可憐的秋香》。

  2003年4月,88歲的黎莉莉老人在接受我們采訪時還回憶說,她在《可憐的秋香》中扮演羊,而且是一個人扮演小羊、中羊、老羊三個角色,主要任務是跟在秋香身後,合著音樂的節奏不斷地爬。

  她還能背出他們在香港演出歌舞劇《春天的快樂》時由她朗誦的引子:“可愛的春天,她把我們的世界妝點、妝點,妝點得十分美麗、新鮮。你看那青山綠水,襯著紅日藍天,那嫩草繁花點綴著鶯鶯燕燕,好啊!好一個可愛的春天。”

  那時的她,童音嘹亮,國語純正,身穿前綠後黃的長旗袍,回身之時,台下滿堂掌聲。

  三年以後,黎莉莉進入電影界,先後出演過《小玩意》、《大路》、《體育皇後》、《狼山喋血記》、《塞上風雲》、《天明》等二十多部影片。

  值得高興的是,與她合作的導演孫瑜、費穆、應雲衛都是人品藝品俱佳的藝術大師,這使她受益非淺。

  黎莉莉與孫瑜合作過六部影片:“孫先生是我的啟蒙老師。我的表演不怎麽樣,雖說有我自己的氣質,比較活潑、粗獷,有時卻演得砸鍋,還常常因演不好戲鬧小孩脾氣,有人說我拖了孫瑜的後腿,可是他卻不灰心,總是勉勵我說:“不要緊,失敗了再來。”

  上個世紀30年代,中國銀幕上中西混雜,鶯歌燕舞,光怪陸離。拍攝於1934年的《大路》卻直麵現實,將鏡頭聚焦在一群築路工人身上。苦難重重,意誌更堅,他們唱著《開路先鋒》。表現著部分中國人為民族生存不怕犧牲的精神。

  另一部黎莉莉主演的影片《體育皇後》,則在銀幕上體現了健康向上之美。黎莉莉曾對我們說:“孫瑜先生的意思是要借這個新興的力量把才子佳人都趕下舞台去。”

  那時的黎莉莉,遊泳、跳水、開車、騎馬樣樣都行,拿過短跑冠軍的她演起《體育皇後》得心應手。

  新興的力量的確刮起了清風,混濁的影壇透出縷縷霞光,哪裏知道,混濁之風豈止是上個世紀的事情,積極與健康對今天的電影都還是奢望。

  1990年7月,孫瑜先生仙逝,此前半個月他剛剛給黎莉莉寫過信,信上說:“我向馬克思報到的日子也不會長久了。”“老年人(包括你)應該‘知足常樂’也,一笑!”得知孫先生離去,黎莉莉還是把沒有寫完的回信寫完了,隻是沒有郵寄。信上說:“得知你身體健好,生活平靜,我感到放心……”

  1936年,黎莉莉參演了費穆先生導演的抗日影片《狼山喋血記》。說是抗日, 隻是隱寓而已,那時的上海是不可以公開抗日的。打狼就是抗日。

  這是惡劣環境下之聰明選擇,這是文弱知識分子的血性和剛烈。文革時,這部偉大影片被冠以“國防電影”的壞樣板,幸虧“旗手”江青曾經在片中飾演了一個配角,黎莉莉情急之下,道出真情,嚇得“工宣隊”慌忙扯下滿牆的大字報。

  因為要抗日,片中的《打狼歌》高亢嘹亮:“東山有黃狼,西山有白狼,四方人呐喊,遍地舉刀槍。”“情願打狼死,不能沒家鄉!”

  “費穆先生很有學問”,2003年4月,黎莉莉對我們說。

  “費穆先生說,一個演員的外貌是次要的,藝術的美是主要靠演員塑造出角色的靈魂。”

  在浮華喧囂的時代,銀幕上濃妝豔抹,竭盡誇張之能事,費穆先生默默地追隨著藝術,他的《小城之春》成了中國百年電影一道亮麗的風景,拍攝完50年後開始被人推崇。

  他曾經說過:“有人批評我,說我的電影不容易接受,叫好不叫座,怎樣才能算真正的成功?用物質上的成功作為評判的標準未必正確,我不在乎,我絕不會為了人家的喝彩而拍電影……這一切都算不了什麽,隻是,有時候我會覺得很寂寞,問題是我的感受,究竟有多少人能了解?”

  1951年,費穆先生英年早逝。

  解放後,黎莉莉曾經在《智取華山》中一絲不苟地演過一個小角色,隨後,運動紛至遝來,命運可想而知。

  2003年4月,在我們結束采訪之前,黎老說:“我有時候看現在電影,一個是露肚臍兒,一個是打架,沒有什麽思想給你。我想寫封信給電視台,現在也要有現在的思想,完全為了商業,這是一個問題。”

  我當時心裏暗笑,電影的事為什麽給電視台寫信呢,回家打開電視,細看兩天,的確覺得這信該是一式兩份。

  一個美國人問我,“你們三四十年代有那麽好的電影,現在為什麽沒了?”

  我說:“因為那些人沒了。”

  我想,已在天堂的黎莉莉老人並不在意我們的眼淚,所以我們最好用回憶和思考來懷念她。

  黎莉莉,生於1915年,卒於2005年,享年9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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