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話題,聊聊民主
(2007-06-14 15:57:53)
下一個
我認為民主是人類發展曆史上慢慢積累起來的一種觀念。
它的基本心理動因來自“我希望我的事情我說了算”的本能。但人類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群體社會,高級群體社會都有等級製度。這個等級製度也是在進化中形成的,它保證群體生存和繁衍的高效性。而等級製度就在一定程度上使個體的事情並不能由個體本人說了算。
從人類曆史一開始,就是這兩種相反力量的不斷談判和均衡。本質上,到底哪一方更能占上峰,是由外界環境來決定的。
作為群體動物,一條不能突破的生理本能規則為“群體的權大於個體”。這話今天說起來很不好聽,那是因為我們的群體已經很少再有受到威脅的可能。我們可以考察任何一種群居生活的動物,都可以看到一個現象,在群體受到威脅的時候,它會主動犧牲掉一些個體來保全群體的生存。另一個說明問題的例子是,為了群體的延續,很多動物在交配後就死掉了,這在人類則完全可以上升到“為了集體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道德高度。但我們不要忘記,這些,都是群居動物的本能。
有了這個前提,我們就可以討論一下為什麽我們要民主的問題了。首先,我們無法突破自己的本能,群體仍然是我們第一權的利益對象。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在惡劣或戰爭的情況下,群體生存受到威脅的時候,這些群體都會放棄掉個人的自由,實行國家統一意誌。換句話說,給國家更大的權利,甚至國家說犧牲掉個體(派戰士去打仗),個體也完全不認為這是國家的邪惡。事實上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還可以展開很多來談,比如投降是不是個好的選擇,為什麽一般我們總不會選擇投降,在以後的衝突中,會不會投降是個明智的選擇等等。這些問題都基於兩個概念,一是群體利益第一權概念,二是人類不斷重新定義群體屬性的過程。這個就談遠了。其次,在群體利益保證的前提下,另一種本能,對個體決定權(自由)的追求,開始顯露出來,今天的情況,就屬於這一種。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無論是什麽政治體製,都是為了適應當時的生存情況的。我反對說希臘或羅馬人所做的,是對民主的一種探索。我認為他們不過是為了更好地適應環境而已。雅典是個貿易城邦,其直接的參考對象是愛琴海對麵的腓尼基人,而希臘人的祖先不過是一群身上散發著惡臭的牧羊人。腓尼基人也是靠貿易起家,貿易形式決定了鬆散的政治結構,這也是為什麽腓尼基人總打不過希臘人的原因。希臘做為貿易城邦,選擇了比腓尼基更有組織性的政府但保留了腓尼基人貿易的習慣。在進化中,這也算一種揚棄。而碰巧,這成了人類第一次民主的榜樣。
羅馬人情況稍有不同,他們麵對的則是強大得多的伽太基人。和很多人的想象不同的是,羅馬人一開始在軍事上並無見長,HANNIBAL 區區五萬士兵,九千騎兵,三十七隻大象。就可以橫掃羅馬,根本沒有對手。最後這麽點人居然是敗在糧草不夠上了(這個和古代中國動不動上百萬人的戰爭來比,真是很有趣的,但這又是另一個話題了),但真正來說,HANNIBAL 實際上是敗在了羅馬的建國體製上了。羅馬一開始的體製很怪,對其他民族,並不征服,也不需要納稅,隻需要你做一個承諾“我們是好朋友”就行(這有點象電影《教父》裏的情景,這恐怕也是為什麽意大利有那麽多黑手黨的原因,2000 多年前就有根子了……嗬嗬,玩笑)。作為好朋友,有人欺負你,我一定幫忙,而誰若欺負我,也請你出點援手。這實際上就是現在北約的組成形式。這種鬆散的獨聯體形式卻給了羅馬無窮的活力。伽太基人顯然低估了“我的事情我希望我說了算”這樣的人類本能,敗在了希望獨立的各個民族的聯合體上。這種獨聯體形式,導致了後來羅馬的民主。但很快,形勢變了,帝國變得很龐大,鬆散的政治形式在通訊交通都十分落後的古代,是不適用的。所以羅馬很快變成了一個帝國,而不是一個民主國家。
以上幾個例子都是為了說明,民主這樣東西來曆。它並非什麽人類奮鬥的終極目標,自由的保障者,偉大的人類夢想。而隻不過是人類作為動物的一種本能,適應環境的產物。
那麽問題就來了,為什麽今天我們如此渴望民主呢?
從上麵的例子可以看到,民主和國家極權都是為了國家的,群體的更有效生存,選擇哪一個,完全看的是當時的外界環境。現在在絕大多數國家,群體生存已經沒有了問題,所以這時候,我們開始關注個體的自由。
這兩種權利的均衡,來自不斷地談判。不鏽鋼絳楓提到的“群已權界”,就是這種談判的拉鋸線。具體往哪裏傾斜,應該考慮到當時的外界環境,群體所處地位,群體內部矛盾這些因素,而不能單純看群體內部的要求。
在民主理論的探討上,ICLL 不是個專業選手,我說那麽多很有點班門弄斧的味道。從我的職業出發,更關注的是人一些本能動物性的因素,而我看到很多人在討論民主的時候,都把它作為我們追求的一個目標,而不是自然形成的一種適應環境對策。換句話說,很多人都不考慮外界的環境,單純為了民主而民主,為了自由而自由,忘了作為群居動物,最根本的目標和利益是群體的生存和延續。作為學過點生物進化理論的人,不得不說點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