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形的翅膀

那天我在路邊遇見你，讓我猶豫不決。

 

帶你回家怕養不活你；不帶你回家，路上危險無處不在，我心又不安。看到你無助的樣子，我還是決定帶你走，我還不習慣於視而不見、轉身離去。

 

回到家裏，妹妹還沒有下班，我把你放在沙發上，看著你四腳亂蹬，很不舒服的樣子。我想你餓了，該給你弄點吃的。可是吃什麽呢？正在想著，門開了，妹妹回來了，看到了你，睜大眼睛問：“她是哪來的？”我告訴妹妹是撿來的。妹妹的眼神霎時溫柔了很多，帶著疼愛的語氣說，好可憐的小鳥呀！我要養她。

 

我極力勸阻卻又十分矛盾。我知道我們養不活你，這樣的結論來自於我年少時貪婪而又固執的幾度嚐試（經常捕鳥並花出12分的努力喂養全都以失敗而告終）；不養你卻也不能把你丟起到路邊，那隻能加速你的死亡。我想到了一個最好的辦法，門口的樹上有一個新搭的鳥窩，裏麵正好有新生的雛鳥，母鳥正在喂養，一派歡樂祥和的氣氛。就把你送給他們做養子吧！

 

我的意見得到了妹妹的反對：母鳥不會認她的，還是會餓死的。我堅持一試，終於等到大鳥離去。可是當我舉著你就要觸到鳥窩的時候，我改變主意了。巢中探出兩隻比你大很多的雛鳥的腦袋，張著嘴巴要吃飯。我想，真把你撂這兒了，你能搶得過人家嗎？算了。。

 

還是帶回到家裏。驀然聽到屋外，有大鳥的悲慘絕望的啼叫，令人心寒有辛酸！我猛地反應過來，壞了！大鳥看到我接近他的小窩了，她的悲啼意味著他要做一個很痛苦的決定：放棄孩子們！我不理解為什麽有的鳥類會如此的固執、堅持原則，不容忍一點的玷汙。啼鳴猶在，我心裏黯然更甚。千萬別為了徒勞的努力又禍害更多的生靈。我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到了你身上。

 

很弱，呼吸很慢。唯一能掙紮著做出的動作是，鼓一口氣，稚嫩的雙腿站直，張開嘴巴要東西吃。我能想到的就是給你麵包。怕太硬太幹，就和了點水，你真的吃了。吃東西就給人以希望，我看得到你身上的驚人的求生的欲望和意誌，我心裏深感安慰！

 

我和妹妹突然明白，你身上沒有毛，肯定很冷。還是妹妹心細，發現了這個問題，把你帶到了書房，那有一個台燈，把你放在燈下，暖暖的肯定會好很多。這是我們在動物展覽看到的，妹妹為自己的活學活用很是興奮！而且，真的有用！你呼吸均勻了，也活潑了，一直到上床睡覺，妹妹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你，叨咕著“我救活了一隻小鳥！。。。。”

 

我也暗暗祈禱，你能活得過今天晚上，那存活的可能性就會大很多。

 

第二天早上，我們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你。嗬嗬，小東西聽見有人來了，張嘴要吃的，為了幾口接著倒頭就睡。你那笨拙的樣子，可真是挺搞笑。小細脖子扛不動你的大腦袋，眼睛還睜不開，哈哈。看你沒事，我心裏輕鬆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