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談談政治的道義
(2007-06-05 17:4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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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四日過去了,每年此時是中共的過敏期,六四是塊心病。怎樣醫治或根除這心病,目前是各人各解,但大勢所趨,總會有一個妥善理智的解法。此是後話。
政治是肮髒的,投入進去隻需要野心和手段,所以稱為玩政治。政治在中共手裏被玩的出神入化,赤裸裸已經沒有看頭,經過多次政治洗禮,多數國人對政治失去熱情,失去信任,誠信在政治圈裏首先流失,擴展至眾多領域和層麵。這是國人的悲哀,無論你是左,還是右,或是中間,麵對的都是同一個現實。中共現在隻剩、隻有權力了。
玩政治,沒有誠信,是大忌,雖然政治肮髒。玩它的時候,不是潑皮無賴都可以試試身手的。
接下來,說說六四學生領袖們,他們怎樣玩政治的。
首先他們有野心,這個野心並不帶貶義,可以解釋為有政治抱負,就是鴻鴣之誌,我們每個人從小接受的訓導裏就不缺這類內容。
然後他們有能力。在特定的形式和局麵下,脫穎而出,擔當重任。此其時也,他們當然沒有足夠的經驗,比如大型的群眾運動和談判進退之道。因此世人不必苛求他們。連老毛這樣的天縱英明,也不是一下子偉大起來的。
問題是在六四發生後漫長的歲月裏,學運領袖們的言行,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了世人對六四的看法和評介,這就是誠信,政治誠信。
這裏舉兩個人作為典型,來說明誠信問題。
六四對於參與者尤其是舉事者,都是驚心動魄終生難忘的事件,因為他們站在了曆史的尖峰上,人生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幸逢盛舉。
然而,死了人,六四遭鎮壓。中共的責任自不必說,學運領袖們有責任嗎?
曆史上有名的“吾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典故,完全可以適用於學運領袖們。他們負有道義上的責任,可以這樣說,這份責任的重量,不會亞於壓在中共肩上的分量。雖然永遠沒有人會因此發難與他們。捫心自問,深夜時光,良心會敲門。
差不多所有的六四領袖們都通過各種途徑從國內逃難出來。逃避迫害遠走他鄉也是一種反抗方式,無可厚非。
王丹沒有,他不是沒有機會。但是他放棄了出逃的機會,選擇坐牢。
也就是說,他承擔道義上的責任了。也許他當時此刻沒有想得那麽多。
柴玲走的很快,在六四之前,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會被安排離開中國。可是她是廣場上最慷慨激昂的一個,反對撤離的最堅決派,也是最浪漫的一個:在血與火中結婚。
再看去國萬裏在異鄉的表現。
王丹最終沒有把牢底坐穿。最後也來到美國。他選擇讀書,一路讀下去,還是書生本色。長期坐牢並沒有把腦子坐傻,他曾說過對六四要有所反思的話,可是馬上招來責罵,包括柴玲的責難。王丹最終沒有說清楚反思什麽(也許我孤陋寡聞,不知道那麽多),六四要反思的內容其實很多,曆史的經驗值得總結,無論正反兩個方麵。
王丹說反思,當然不是反對,也不是否定,每年、每次,都到場,都發聲。他體現了一個獨立的知識分子的思考和批判的精神。
當年逃離中國的學運領袖們,在異國展開另一段人生,無論他們做什麽,隻要言行不有損於六四領袖身份,也是一種道義上的承擔。
柴玲作了什麽?嫁了個白人,一直在商場上顛簸,最後竟然回到大陸做起生意!先不說象她這樣身份的人回大陸做生意,需要怎樣的手續,和什麽承諾;就說在大陸做生意的手段,連國外大公司都得入境隨俗,六四學運領袖難道需要錢到這樣的地步?在此之前,她因債台高築而四處借貸。
學運領袖回國做生意,就是間接向中共認錯,就是間接否定六四。
回想當年,多少辛辛學子聽從的就是你柴玲的召喚!
想象一下,柴玲傍著白人先生,談斤撚兩,酬醡應對,麵對政府官員商企老板,那裏有一點豪傑氣概、英雄氣節!
道義到哪裏去了?曆史是可以這樣輕鬆遺忘?生命是這樣可以玩忽的嗎?
王丹當然不是完人,更不是聖人。可是六四因為有他及和他一樣的人們,因他們存在而不失曆史價值。
道義責任,雖然無形,卻分量不輕,六四人必須肩負,要對得起枉死的年輕生命。
我們評看曆史,應該如外科醫生,精細嚴苛,大局之下有細節,需要保留,需要延伸;也需要剔除,需要割掉。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如此曆史才不會是盆漿糊,搗來搗去,搗了幾千年,前事未休,後事又繼,永遠搗不清。
吾沒殺學生,學生卻因吾而死。
道義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