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沒有必要冠以崇高兩個字。誠然人類最終都會發展到民主社會，但這僅僅是一種適時的組織方式。不同的民族素質適應不同的組織方式。如果硬要插上道德旗幟，會像追求共產主義崇高理想一樣，混進很多政治騙子。社會民主的程度應該是民族素質的函數。民族素質越高，民主程度才可以越高。試想唐太宗采納的是今天美國的民主製會如何？我想很快會垮掉。為什麽？因為社會的整體經濟、教育、和信仰並不適合這樣的組織方式。強加這樣的民主很快就會有人聚集起堅固的利益團體摧毀這個民主而自立新的獨裁社會。現在很多人把民主當作崇高理想，認為社會民主了才會有民族素質的土壤，這是本末倒置。誠然民族素質和民主製度有相輔相成的一麵，但是隻追求民主就像中國在1958年以為鋼產量就是經濟發達一樣，結果砸鍋拆床家家煉鐵反而造成經濟災難。在民族素質和民主製度中偏向民主優先的好比出門喜歡穿著華貴受人尊敬的人，優先前者的好比出門不太重視衣著但注重做人的準則的人。
最近有一篇《不讓讀外國詩的保安，和他曾品嚐到的權力滋味》引起強烈的爭論。多數觀點譴責保安的狐假虎威和社會獨裁的加重深入到了社會的各個層麵。
我認為這件事保安個人並沒有錯。保安要吃飯，他的敬業標準來自上麵。現在上麵對維穩有高壓，出一點差錯他會失去工作，當然會賣力守護。有人在他的管理範圍內朗誦外國話，他無法知道內容，當然要製止。那麽多追求民主的人遷怒於為這保安辯護的人，恰恰反映了這些人自己不會給別人民主，因為民主社會的必要條件是容許別人的真話，寬容別人的無奈。他們反對的是別人的獨裁，自己卻是例外。每個人都這樣怎麽民主？所以在願意民主對待別人之前，不要高喊民主的口號；願意理解別人之前，沒有權利索要別人的理解。
提一個有趣的問題：如果中國一夜之間換成民主社會，誰來掌權？我想至少有一打人會爭做第一領袖，特別是那些自稱民主是最高理想的人。他們靠得住嗎？還是魯迅看得對：國人的劣根性不變，什麽崇高都是騙人的鬼話。這才是有良知的人。
我並不支持社會的獨裁，但我相信，如果單純提倡民主，以為民主可以超越國民本身的素質治愈百廢，那是一再被證明的錯誤，也是各種民運不能成功的原因。如果民風中到處作弊作假是一種無人羞恥的常態，那麽完全民主帶來的災難不會少於個人獨裁。中國需要的是民主和民風的同時漸進。
有人說台灣實行了民主，活得好好的。我覺得這是對天下不求甚解的結果。國民黨當初強大，有多少民主？敗退台灣後失去了資本，加上需要美國的保護，不得不盡量仁政避免再度被拋棄。國民黨和共產黨反映了中國人性的兩麵。本質差不多。而且都是同根，肚子裏那點東西互相認識。製度的變化帶來的素質變化不多。
有人說羅馬尼亞槍斃了齊奧塞斯庫後取得了重大進步。說得不錯。羅馬尼亞實行了民主革命，這是一大進步。但是第一，這是齊奧塞斯庫本人的貪婪催化的，也是羅馬尼亞人的國民素質到了那個地步，配有這樣的發展。第二，一個民主的革命並不萬能。要建設一個良好的社會，羅馬尼亞人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是要回到素質改進這條路上來。另一方麵，與之相較中國遠遠落後。齊奧塞斯庫如果在中國就不會被推翻，即使被推翻也會冒出第二個齊奧塞斯庫。所以不能用羅馬尼亞的答案套中國的題目。
有人說戈爾巴喬夫之後俄羅斯改革到了民主社會。我想俄羅斯的例子恰恰說明了如果民族素養不夠美好製度沒有用。他們又慢慢加重了獨裁。不過毫無疑問俄羅斯人比中國人的民族素養高得多。不管如何，他們是半民主社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