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物語

 

 

中國作為一個大國，落伍了。這個話題被人們反複討論，目前比較公認的是：中國近代的科學技術落後於西方。除此之外，誰要說中國其它地方落後，必定招來板磚。

今天我頂風作案，偏想說：中國其實從來沒有領先過，哪怕是文化藝術，也在一定層麵上落後於世界。

不說音樂舞蹈，不說詩詞歌賦，說說小說吧。

什麽？這還用說？咱們有舉世聞名的《紅樓夢》！

《紅樓夢》到底有多麽偉大，不是不可以爭議的，曹雪芹的地位如何，也不是沒有其它的參照人物，我們不用看歐美，看印度俄羅斯，就看看蕞爾小國，我們的老對手日本吧。

日本也有一部《紅樓夢》，叫做《源氏物語》，這部書完成於1001至1008年，相當於中國宋代真宗年間。早於《三國演義》、《水滸》三百年左右，早於《紅樓夢》七百餘年。較意大利的《神曲》、《十日談》早三百多年，比莎士比亞戲劇早不止六百年，是世界上最早出現的長篇小說，1966年聯合國科教文組織將該書作者紫式部列為“世界偉人”。

如何將《源氏物語》和《紅樓夢》比較，這是一個比較文學領域裏的專業問題，本人無力討論，就事實而言，《源》的地位絕不在《紅》之下，即使中國的許多讀者都偏愛《源》超過喜歡《紅》。所以與其說《源氏物語》是日本的《紅樓夢》，不如說《紅樓夢》是中國的《源氏物語》，至少就時間先後的邏輯而言。

人們公認，《紅樓夢》是中國文學的頂峰，於是也有人照搬，《源氏物語》是日本文學的頂峰。哪兒有那麽多的“頂峰”——除了“毛澤東思想”？

自《源氏物語》之後，日本湧現出了不少偉大的作家，短短數年，就有大江健三郎、川端康成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好，這是一個“炸藥獎”，我們不去談它，我們也不用列舉一大堆日本作家的作品，因為好多人根本沒有讀過，那麽40上下的中國人應該喜歡看日本電影吧？

從追捕到人證、望鄉、遠山的呼喚，砂器、絕唱、從生死戀到失樂園到感官世界……。同期的中國電影與之相比，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張藝謀？給黑澤明倒洗腳水可能都不配。

當然，你也可以不屑一顧，覺得《大紅燈籠》比《七武士》高明百倍。爭論擱置一邊，我想知道為什麽日本在紫式部之後還有那麽多了不起的作家和作品，而《紅樓夢》頂峰之後，便是一馬平川了。

當我看到劉心武續寫《紅樓夢》的時候，忽然明白了。

也算個不一般的作家劉心武要“把曹雪芹的原筆原意複原出來”，這不是顯得無聊嘛，有時間不去琢磨如何創新，隻能“複原”人家的東西，你又如何知道曹雪芹的原意？

劉心武“複原”的《紅樓夢》有一回叫“ 蔣玉菡偏虎頭蛇尾”，我看他整篇小說就是虎頭蛇尾。

中國人潛意識裏習慣於“夫子步亦步，夫子趨亦趨”，老祖宗的東西是不能超越的，否則就是異想天開大逆不道，所以在《紅樓夢》頂峰之後，許多有些學問的大家都去“考據”“索引”了，把精力都花在《紅學》上，哪兒還會有嶄新的著作麵世呢？

需要澄清的是，作為業餘愛好來研究《紅樓夢》是一種非常高雅的愛好，但是把畢生的精力投入其中而靠考據來吃飯，論證些雞毛蒜皮的小細節， “泰鬥”們再爭來爭去相互攻擊就無聊了。

所以，作為一種“學”，《紅學》研究是沒有意義的浪費。 “一百個讀者有一百個哈姆雷特”， 一萬個讀者就有一萬個賈寶玉，就有一萬個林黛玉，一部《紅樓夢》,“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魯迅）。《紅樓夢》有千千萬萬個“麵孔”有什麽奇怪呢？我們是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要來一個“大一統”才覺得是正理？

所以研究“紅樓”裏廁所是“蹲位”還是“坐位”，男用還是女用，不如研究一下作者的身世，看看如此偉大的曹雪芹為什麽草席卷身下葬，對比社會現實，曹雪芹的下場對我們現在有什麽意義而我們自己如何反思？

扯遠了，我要說的是，一味的“遵古”讓我們難以超越前人，而“考據”學的出現，也是封建文字獄的結果，讓知識分子縮手縮腳，不敢發表自己的觀點，隻能引述前人，於是“紅學”的產生讓這些文人通過研究《紅學》得以避世消閑。

同理，自《本草綱目》後，中國也就沒有什麽有價值的中醫著作了，“醫聖”能超越嗎？

“遵古”“崇賢”的文化讓我們束縛了自己的手腳，所以中國文學（文化）的落後也是文化本身使然。此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悲夫！

期待在不遠的將來，中國文壇上也出現幾個大江健三郎和川端康成。

[無去來處]

悟空，您讀過《源氏物語》麽？

[清清泉源]

有了日本源氏物語的光，就沒了中國紅樓夢的輝，中國人本就無需享讀四大名著，因為日本人還有竹取物語、伊勢物語、落窪物語，等等。

當務之急是要趕緊為陳忠實，賈平凹等辦日本簽證，讓金庸，梁羽生等棄此武研彼舞。這樣在不遠的將來，中國文壇上也出現幾個大江健三郎和川端康成。對了，能不能出一個日本的，留一個給歐洲出呀？歐美的出誰，嗬嗬，等俺下班後上網去費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