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第一次割草

美國中西部地廣人稀，買幢獨立房，往往就意味著前後院有一大片草地。少則半畝，大則幾畝。我家這城市邊沿的，不大不小，一畝吧。當初買房子的時候，就想著有塊地，孩子可以在草地上玩耍，大人可以開塊菜地。隻是得入鄉隨俗，老美鄰居們把草地打理得整整齊齊，咱也不能讓草地雜草叢生不是。這樣那樣的修建剪工具咱不會用，但割草機是一定要有的。不然，你家草地上的草太亂長太高，鄰居是可以去“居委會”告狀的。到時候萬一村委會派人來收拾，你就準備罰交款加勞動力費吧。

這不，一住十幾年了，割草也就成了鍛煉身體的一種手段。春秋天雨水多，草長得快，每個周末推著割草機，一趟能割兩尺寬，來來往往就是一個多小時，一身大汗。割完了，喝上一瓶冰啤酒，再來個淋浴，其實也是一種享受呢。

可老媽看不慣：“你也老了，兒子也大了，這種體力活就交給兒子吧”。哎，她不知道的是把這種活交給兒子也有困難。不僅僅爹地自己enjoy，交給兒子其實也省不了多少事--院子裏樹多，又是菜園，水管等等，讓小祖宗來給你折騰，我還得圍著他轉，省不了多少精力呢。兒子也沒興趣，老媽提供了割一次20塊的物質刺激，人家不缺錢，這事也就拖在那裏。

這不，兒子跑了趟紐約波士頓，雖說是姐姐吃住全包了，可他自己也還是花了些錢買這買那，回家一算，居然欠了老爸一百多。老媽終於抓住了機會：錢就別還了，你就給你爸割六次草吧。兒子開學後，摸摸口袋，上學期每天中飯兩塊五攢的錢一個夏天也耗光了，就隻好答應。

上個周末正趕上今年夏天難得的幾個大熱天。老爸也怕兒子大太陽下割上一個小時，還真來個中暑就麻煩了，把邊邊角角，房子周圍，樹叢邊上割幹淨了，琢磨著兒子半小時就能完成，才把割草機交給兒子。老媽一看兒子真上手了，拿著相機高興地追著兒子拍照留念。老爸是老手，自然是當監工。可好，兒子一推起來，就玩開了：老爸你說隔直線？我對不準，先來幾個弧線不錯吧，還好看呢。等老爸吼上幾嗓子，讓他重來，人家每個來回之間留上一寸寬沒對齊。老爸不停地吼，老媽越看越糊塗：“你吼啥？人家不是割得好好的麽”。我說：“你知道個啥？這來回之間的一寸草沒割，都被輪子壓下去了，現在看不出來，明天你就知道了”。果然，第二天早晨起來一看，好好的草地成了瘌俐頭，每個來回的中間留下一行一寸多高的草。。。

不怕不怕，還有五次呢。第二天給兒子說了，20塊割一次還是有要求的。再割出瘌俐頭，每次就十塊！

（二0一五年九月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