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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過的北大往事 (ZT)

(2006-08-22 17:24:19) 下一個
我也有過的北大往事 by frank 一 再有兩個月就要畢業了,七年的時間一轉眼的時間就過去了,真的有那種想留都留不住的感覺,也許真的是“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吧。到了真正要超脫開去的時候才會發現那些曾經的故事都已經變成了往事了。 在剩下的日子裏寫點東西吧,講一講這些往事,畢竟自己在這個校園中的經曆還是比較豐富的。希望能有些聽眾,不至於很孤獨。 先說說我是怎麽來到燕園的吧。 我來自江蘇,我們那裏97年的時候還是考前報誌願,不知道現在是怎麽樣了,六月初的時候我們開始選學校,我一開始寫的是清華,應該是生物技術專業吧,當時分不清理科和工科,也不知道一個專業究竟是學些什麽東西,隻是看著名字報的,現在看起來比較盲目。可是最後學校把我們所有人的初報誌願收上去以後,發現有五個人填了清華,隻有一個人報了北大。對於我們這樣一個省內的二流學校而言,這麽多人報清華多了點,於是老師就開始動員我改報北大,我不太清楚他們有沒有找其他人,也許是因為我們班兩個人的初報誌願是清華的原因吧,最好減少一個。而我在高考前兩三次考試的成績比另一個人低一些。而且在江蘇北大的分數線96年以前幾年平均來看是比清華低的,當時好幾個老師來找我,一開始我比較堅決,說我還是想上清華,後來一個校長找我聊天,因為他的兒子在北大,他也是北大的,所以他對北大比較了解,他給我介紹北大,還送了一本介紹北大的書給我,我對於當時我怎麽把誌願改到了北大的具體想法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不過確實改過來了,報的是生命科學。可能是因為覺得北大的文科氣氛比較好吧,而且那個校長的介紹讓我對北大頗有了些好感。進北大以後,確實喜歡她的文科氛圍和讓人自由思考的空間,竊以為當初的選擇還是很正確的,這個學校的風格的更適合我。 我的高考比較糟糕,分數線隻比當時北大在江蘇的投擋線高了8分,我著實擔心到底能不能進去,嗬嗬,可是當年清華和北大投擋線一樣,他們在江蘇擴招,所有的人都要了。不像北大還要擔驚受怕。最後還是進來了,不過生物係不要我,把我調配到了地球物理係。後來想想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因為生物學的研究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樣。而所有的東西做到最前沿實際上很多都是相通的。學科不分貴賤,隻有人的思想或者社會脅迫人的思想做這樣的區分。我挺喜歡我們這個小係的。 二 謝謝有人看我的東西,再接再厲。 我的錄取通知書上寫的是9月5號報到,當時我爸爸想送我過來,但我不想讓他們送,覺得挺遠的,好麻煩而且我以前也出過遠門,住過學校,覺得自己來沒什麽問題的。就和爸爸商量,他說要不然我坐飛機過來吧,到了機場他找人接我。(我們那個城市在蘇北,不通火車,得去南京坐,可是有飛機直飛北京)由於不是每天都有航班,我就訂了9月4號的機票。第一次坐飛機還是比較興奮的,和別人換了個靠窗的位子,看到了土丘一樣的泰山。 到了豐台的南苑機場,沒有發現來接我的車(後來知道他路上堵住了,嗬嗬)我就坐機場的大巴到了公主墳,坐地鐵到軍博,找到了320的車,上了車才發現自己把方向弄反了(被售票員嘲笑了,哈哈)不過遇到了一個不錯的人,把我送上了西站去中關村的320。路上碰到白頤路(就是現在的中關村大街)在修,第一次體會到了北京塞車的痛苦,欣賞了兩個小時路邊的工地。到了中關村,一路問到北大南門,這時候發現穿著一雙皮鞋是一件多麽錯誤的事情,腳已經走出泡了。 由於來早了一天沒有人接,就按照門衛說的找到32樓,穿過一些破舊的房子(現在早就拆掉了),發現怎麽這個將來自己要住四年的樓這麽灰蒙蒙的。不過還好,疲勞讓自己顧不得這許多了。樓長讓我第一個晚上先住在313,可是進去之後才發現自己什麽臥具都沒有,而行李是讓公司的車帶到北京來的,他們要第二天才會送過來。隻好在樓下博識賣東西的攤子上買了一個薄褥子,就想湊活一晚上。現在想想當時九月初北京的晚上怎麽那麽冷,而現在熱的睡不著,嗬嗬。一夜被凍醒了好幾次。 就這樣,體會著腳上水泡的難受和寒冷的沒有被子蓋的夜晚。在這麽一個灰色的舊樓裏,我完成了對北大的初體驗,也迎來了新的生活。 三 看到Vikki提到打電話的事情,嗬嗬,今天來說說電話吧。 那時候的通訊手段很是匱乏,互聯網剛剛出現沒幾年,去上網還要跑到未名湖北麵的計算中心,而且自己熟悉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上網,沒有辦法通過網絡的方式聯係。當時在學校裏有email的服務點,海報欄裏貼的滿目都是。 大家聯係都是用手寫的書信或者電話,當時一個學期能寫幾十上百封信呢,嗬嗬,不過後來慢慢懶了,通信手段也發達了,就很少用筆寫信了。 我們剛入學的時候是一個樓一部電話,每個房間裏都安了一個傳呼用的喇叭,32樓的電話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62754026,嗬嗬。我們樓可是有八百人呢,那時候也沒有誰有呼機,手機就更不要說了。爸爸媽媽同學朋友打電話都是要有超人的毅力的,準備兩個小時以上不停的重撥號碼才有可能接通。有了電話樓長就會在喇叭裏麵叫,然後就有人衝下樓接電話。 我們打電話就更不方便了,買IC卡,那時候長途是晚上九點鍾以後比較便宜,於是我們都趕在那個時候打,一教西麵的那個小樓的二樓是買電話卡的地方,也有幾部電話機,正大國際中心進門右邊也有兩部,它們是在房子裏,冬天暖和,還有學校裏散部的黃帽子,全校的電話屈指可數,人很多,每次都要排好久的隊,到了冬天,因為大多都在室外,打電話可是需要強健的體魄的,我們都穿的很暖和跑出去排隊,當時大家形成了一個共識,女生在打電話的隊伍就不要排了,一般情況下沒有一個小時電話是打不完的,又不能老催,男生這一點就好多了,嗬嗬。 當時北京沒有高校宿舍裏裝了電話的,都是一個樓一部,打給其他學校的同學好麻煩,也是要撥很多次,有一次很有意思,冬天的時候我給幾個同學打電話約聚會的事情,後麵有幾個人排隊,我撥了半天都沒有通,突然想著別人排隊是不是會比較急了,回頭一看,發現已經沒有人了,哈哈。 大二下學期大家都填了一個問卷表格,征求大家對裝電話和電視的意見,最後大多數人同意裝電話,反對裝電視,於是大三剛上宿舍裏的電話就通了,以後就再也不用大冬天到外麵打電話了。 我們大二那年暑假32樓和35樓的局域網開通,有了自己的bbs大話西遊,有一次不知道誰在上麵寫說發現了201電話的一個新功能,讓大家撥幾個號碼:1550200,1550400,1550600 還真有不少人這麽幹了,哈哈,最後知道這是鬧鍾,鬱悶的不行,隻好把電話線拔了。還好,我看到這個貼子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沒有中招。 四 今天來說一說一個偉大宿舍的誕生吧,哈哈。 先來交代一下我們宿舍的大致情況吧。我的北大往事很多都是在這裏和這些兄弟發生的。 我們宿舍從本科到研究生都是住在一起的,五個人在本係讀了研,moonwalker一個人去惠普工作了。但研究生的宿舍是四個人,隻好有一個人搬到別的宿舍了。去年toetoe提前畢業去了普林,今年mask和我也要去普林了,這個和我上下鋪七年的兄弟還是同屋,想起來還是頗為高興的。人生中這樣的情況簡直是太難得了。去年申請的時候說大家都能去普林就好了,願望還真的實現了一多半。不過matt去UIUC,和我們離得比較遠,隻有放假的時候可以串串門了,還好坐飛機比較快。Altair畢業後選擇留在國內工作。我們把三月十五號定為舍慶,每年都會好好慶祝一下,我們都比較注意讓自己的生活過得開心,所以各種活動比較多,除了學習之外做了很多別的事情,全麵的感受北大的味道。大家的關係都很融洽,能住在這個宿舍我確實感到還是很榮幸的。 言歸正傳,來說說我們宿舍的誕生過程。九七年九月五號我去南門那條路上找到地球物理係的大旗,報了到,知道自己被分在了315宿舍,於是回來先把行李放到315,進了門,發現裏麵已經有一個人了,還有送他來的他的爸爸。嗬嗬,隆重推出我們宿舍的第一個主人——matt。他是湖南人,第一麵的印象覺得這個同學不是很愛說話,嗬嗬,當時我也不太愛說話,現在稍微好些了。moonwalker後來說他進來發現我們倆怎麽對麵坐著也不聊聊,哈哈。他是北京人,他的父母親都來送他,當時我還鬧了一個笑話,他媽媽在叫他爸爸,我以為是在叫他,就問他是不是叫這個名字,嗬嗬。還有一個好玩的,moonwalker是四中畢業的,但是我以前沒有聽過這個學校,所以沒想到這是個很厲害的學校,可他說他們學校97年考了一百多清華八十多北大,哇,和江蘇一個省一樣,太牛了。Altair也是他爸爸媽媽一起送來的,大連人,說起大連萬達就引以為豪,嗬嗬,後來每次大連隊輸球我們都會很興奮的告訴他。他的自行車居然是在北大才學的,大連原來是不用騎車的,坡太多了。toetoe和他爸爸一起把行李放在餘下的兩張上鋪中靠裏麵的一張就走了,說是過幾天再過來,當時覺得他還是活潑一點的,比較精神,戴個棒球帽,江西人。 mask和他爸爸是最後來的,河北人,不過他看到裏麵那張上鋪隻有個行李包,不像要打開的樣子,以為大概就沒有人住,就把自己的行李在上麵鋪開了,哈哈,現在有時候說起這件事,toetoe還要笑一下mask。 就這樣,一個6人的宿舍就誕生了。在一起一點一點積累彼此之間的友誼。他們是我這一生都非常值得珍惜的朋友。 五 32樓的位置特別好,當時樓下正對著是教材科,左邊一點是一個開水房,五四操場也很近,不遠處的南門出去就有很多公交線路。那時還沒有四環,都是一些民房,小南門出去到海圖之間是小飯館區,這些是我們活動的很重要的場所,價格便宜、量又足,我們一直用它們。在這些小飯館裏後來度過了很多的晚上,吃喝玩樂,看球聊天,快意人生!33樓還沒有修,那裏是一片廢墟,據96的師兄說那裏原來是學二食堂,後來不知道怎麽是拆掉還是燒掉了。 剛來的那天晚上,宿舍裏的朋友剛剛認識,知道對麵宿舍也是我們專業的,於是就一起到他們那裏坐坐,好像當時他們的人還不是很多,yuanfang是在的,因為他也是湖南的,當時和他開玩笑說以後就叫他主席吧。他幾天之後做了一件讓我們嘲笑了至少一年的事情,一個人過來推銷單放機,開價180,yuanfang想了想說我不要你的耳機160怎麽樣,那個人表現出非常的不願意,最後很無奈的賣了。yuanfang很開心的付了錢。後來慢慢推銷的人來得越來越多了,大家知道了砍價,就開始好好嘲笑yuanfang了,哈哈。 地球物理係是一個非常好的係,因為我們係比較小,同學之間、各年級之間的關係就比較融洽,開學那幾天有很多的師兄師姐來看我們,給我們講北大的學習和生活,一開始是94、95的,後來96的軍訓結束也來了。每天晚上都有好幾撥。當時的感覺特別好,每天晚上都有點盼著他們來了。也是從他們那裏知道了我們係叫“球係”,我們報到時發的袋子裏還有他們捐的給每人兩張的澡票。他們也借了很多舊書給我們。等我們當師兄的時候,我們也去看望師弟師妹,盡量去幫助他們很快的適應北大。非常喜歡球係的這一點,小係就是好。 樓長要我們選一個舍長,moonwalker就被推舉出來。以後他做了四年的舍長。他還安排了值日表、宿舍公約,打印出來貼上。我們的值日分為六天,理論上安排周日是大家一起勞動的,可是這經常隻停留在理論上,嗬嗬。舍長是周一,然後就以他的位置為起點,按照床鋪順序了,後麵依次是matt, mask, frank, toetoe, altair。舍長的一個重要職責是提醒大家掃地,要不然後麵的一個人就要掃兩天的垃圾或者兩個人一起幹了。moonwalker每周都要回家,周五晚上走,周日晚上才過來。嗬嗬,顧家的男人。 六 很久之前打算在畢業前寫點什麽的時候想到了這麽一句話:鳥之將亡,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今天不講具體的事情了,來說點空話吧。 北大幾年的歲月還是非常值得懷念的,尤其是本科的四年時光,本科畢業的時候總結過自己在北大的改變,研究生期間又多了些經曆,加深了這樣的感覺。 首先我學會了用自己的腦子去思考,一件事情我不會因為別人說了好而去做,也不會因為別人說了不好而去做,我有了自己的原則和判斷,學會了主導自己。 北大的學習生活讓我的再學習的能力提高許多,大二大三的時候很是迷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到了本科畢業的時候,我知道給自己一樣事情,盡管我以前也許沒有接觸過,可是自己可以很快的掌握它,並且不會比任何人做得差。在研究生的這幾年嚐試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之後這種自信越來越堅定了。 我已經能夠很坦然的麵對打擊,無論任何時候都承認現實的真實性,在此基礎上去爭取一個最為美好的現在和未來。 我從不為我做過的事情後悔,當年我在做一個對我影響很大的決定的時候對自己說:如果把我放到當時的情景,知道同樣的信息,有著同樣的思維方式,我還會做同樣的選擇,我就決不後悔,盡管在將來當時的決定不一定最好。(事實證明我的那個決定確實不是很好) 我還相信一句話:做人不開心,長命百歲有什麽用?我是為自己和自己所愛的人活著的,沒有必要去特別刻意追求所謂事業上的成功,那是別人定義出來的。生活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我有個親弟弟,比我小三個年級,今年也要從南京大學本科畢業了。爸爸媽媽有時候還是挺為我們兄弟倆驕傲的,可是我很清楚,他們身上的壓力很大的,在現在這種“教育產業化”的時代潮流中,能供兩個孩子上大學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尤其是對我們這個並不寬裕的家庭而言。爸爸媽媽為我們付出了非常多的心血,也漸漸的衰老了。有時候經常想我還要不要繼續念書,不要真的讓父母親太操心了,萬一有一天到了那種子欲養而親不在的境地,那我也太自私了。父母親是人這輩子不管多慘多落魄都決不會嫌棄自己孩子的人,不去珍惜他們簡直就不能叫做人,原來和一個好友聊天的時候還說道:對父母不孝的人絕對不會成為我的朋友。將來就想早點能讓他們過著一種比較好的生活,做些他們以前想做而沒有時間沒有錢做的事情。 北大的這些年我改變了很多,這一點上我很感謝北大。 兩年前我們315舍慶的時候我許過一個願,十年之後能夠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一個很好的家。希望能夠順利實現。 七 剛進北大的時候還沒有腐敗這麽一說,一來大家都不熟悉,二來中學時代的教育影響還在所以最初的那段日子填飽肚子的任務都交給了食堂。那時學校的食堂還都比較破,學一、學三、學四、學五、農園、藝園。 我在北大的第一餐是在30樓西南靠路口的一個叫員二的外賣窗口買的,和matt一起,忘了吃什麽了,不過覺得還是很不錯的,因為我們中學的菜很難吃,我對學校就沒有報很高的期望。 大一的時候特別勤勞,早上起來的比較早,有時候還會去圖書館看書或者去湖邊讀點什麽,然後大約七點半去食堂吃早餐,現在想想那時候的自己真是一個有誌青年呀!!!一年中絕大部分時候都去食堂吃早餐,這需要多大的毅力、決心和為社會主義事業奮鬥的橫心(沒錯,是橫下一條心的意思)呀。 相比之下,從那以後的六年裏,我總共去食堂吃早飯的次數不超過兩次。早上在三角地,食堂的人推著車子來賣的包子我至少吃了一年多。一個好青年就是這麽慢慢墮落下來了,唉……高三的時候要五點多起床(江蘇這方麵還是讓很多省份望塵莫及的,鬱悶)當時聽到說大學生都是九三學社,早上九點,下午三點起床。想想怎麽可能,這還有四個小時怎麽睡得著。在北大經過自己的實踐證明這還是完全可行的。我以我的行動證明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那時候我的早餐經常是在學一吃的,有幾個食譜,我記得其中一個是:一碗粥、一塊腐乳、一根油條、一個雞蛋。有時候會換成豆腐腦(北京的豆腐腦好奇怪,還要放木耳,後來覺得好難吃,好多年沒有吃了)學五的豆漿油條很不錯,有時候偶爾也會去那裏吃,農園比較破,現在還記得自己有一天早上在那裏等著吃早飯的情景。再感歎一下吧:勤勞的人呀! 學一是這些年來保持傳統做得最好的,傳統菜魚香肉絲的味道還是沒有變,特色就是有很多油。22%和7%的大標語還掛著,可能已經曆經滄桑數十年了吧。地板上的坑應該比原來多了些,以後等誰發達了,找個坑,旁邊立個牌子:此坑是由……參與踩出來的。然後成為北大百景之一,學一也可以憑此去申請北大學生遺產,光明的前景就在前方。 學一是當時全校最大的食堂,人特別多,中廳排隊的人一般都可以排到門口,一片興旺發達的景象,但現在已經是人老色衰,青春不再了。 學二據說在32樓前麵,但我們都沒有親見,不知道會有什麽一番趣味。 學三還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當時是全校唯一的一個不用自己帶飯盒的地方,盡管地上當時就有很多坑,但檔次在各個食堂中還是首屈一指的。高中同學來如果去食堂吃飯的話,這個食堂還是經常去的。大家經常去那裏看球什麽的,大一的時候中國的世界杯亞洲區預選賽對伊朗,一開始中國隊先進了兩個,我們都挺興奮,想著這下中國隊有戲了。沒想到,這幫家夥們一會工夫讓人家連灌了四個。那叫一個憤怒呀。後來最有意思的一次要算是大二下學期期末考試時候的中美女足世界杯決賽了。大概是七月十二號吧,早上四點開踢。隔壁的老道來叫我起床的,然後我們一起去電教看的。後來聽說那天很多男生在學三看球,弄得特別吵,31樓的女生們都被吵醒了,睡不著,於是樓長就開了門讓她們出來也去學三看球。嗬嗬,那一次她們的感覺一定很有意思。 學三裝修以後確實變得比較漂亮了,但是改了一個這麽難聽的名字——康博斯,非常痛恨這個名字,不知道誰起的,這就和提到北大的時候說這就是著名的屁股由你往死踢(Peking University)一樣。 當時經常批評學四的經理,說這麽靠近圖書館,怎麽生意如此差,現在回想起來,學四還是很不錯的,都是那種大圓桌,可以十個人圍著吃飯。盡管彼此之間不認識,但感覺還是很溫馨的,象在家裏一樣。特別清楚的記得大二的時候考完複變函數的期中考試,比較晚了,因為原來toetoe推薦過學四的手工水餃,於是就去吃,還遇到了toetoe和smash。裝修後改叫燕南美食,不知道美在哪裏。還是學四好聽。 學五還是很不錯的,當時一樓的大廳裏肯定是不能象現在這樣擺桌子的,得騰出地方來排隊用。有一次去北京化工大學一個同學那裏玩,他們宿舍得一個人還說學五好宏偉,嗬嗬。那時候幹燒肉是一個非常有名氣的學五主打菜,兩塊錢一份。好吃不貴,我們都很喜歡。大一的時候很多飯是在學五吃的,百年校慶的時候老江過來,中午的時候跑到學五看看,可惜那天我不知怎麽跑到農園去了。回宿舍聽說了那裏已經人山人海了,也不想去看了。moonwalker還跑去了,不過好像隻看到了無數的腦袋在前麵。eaglet那天還是去學五吃的,說核心還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農園食堂當時很小,又很破,它分裏外兩個廳,裏麵的一個很小,不過那裏有一個傳說中的土豆絲做得相當不錯,還有有名的麻辣燙,有一次聽matt說農園麻辣燙的師傅在那裏很驕傲的說:我們已經擊敗了其它所有食堂,價格便宜,量又足、味道可口是我們的特點。 我們當時經常從32樓東麵的那個四合院穿過去吃農園的菜,感覺很好。不過有一次在一個菜裏發現了蒼蠅,去找那個師傅,他說可能是因為蒼蠅藏在煙囪上麵被熏了一下就掉下來了。我鬱悶。 後來農園重新蓋,學校在主頁上征求名字,很多人想了很多名字,農園、德園等等。可是最後一個叫“向太陽”的名字得票很高,我們當時很是不爽,這麽難聽的一個名字,簡直有點惡心。於是開始找同學朋友都去投“農園”的票。看來很多北大學生都有同樣的想法,“農園”最後勝出。 藝園也非常破,兩層。當時很少去這個食堂吃飯,在那裏總是沒有胃口。 現在的大講堂原來是大飯廳,集餐飲、娛樂、集會於一體,嗬嗬,不過我沒有趕上,看別人寫的北大往事,他們是很懷念這個比較破舊的大飯廳的。好像這個轉變的曆史是這樣的:以前的北大學生不像現在的這麽斯文和沉默,沒有人敢隨便到北大來講課或者做講座的,如果沒有什麽真才實學或者隨意敷衍的話是要經常被噓聲趕下台的。不管這個人的地位如何。李嵐清當時就被噓過好幾回,後來來北大他都有點怕。當時五四運動85周年(好像是,記得不清楚了),他還得來,就在大飯廳辦的活動,他在台上講話,不知怎麽突然說了句:怎麽北大沒有一個很好的大禮堂呀,這個有點破了。學生們就開始給他鼓掌,這對他可是莫大的鼓勵,然後當場就答應說看能不能找點錢幫忙修一個新的。後來弄到了一些,不過還是北大出了很多。 八 這兩天在弄論文,終於搞定了,再接著寫我也有過的北大往事。 我們一開始來了有一個英語的分級考試,很巧我們宿舍都是二級,moonwalker, mask, altair 和我是一個班,由我們係和城環係組成,嗬嗬,班號是13。matt和toetoe在另一個班。一開始教我們精讀的是一個叫呂郡的英語係女研究生,嗬嗬,現在想想她好靦腆。泛讀的老師教了一年,叫史聰,後來去劍橋(好像是,反正是英國)進修。我們還送給他一張卡片,我還寫了幾句,哈哈,前幾句好像是這麽寫的: Freshmen, yes Still freshmen, no Who change it? You are one of them… 三級和四級的精讀老師叫張華,現在是副教授了,前一陣申請的時候普林要一個英語水平的證明還是找她幫忙的呢。這是一個很不錯的老師,上課也上的比較有意思,有一次特別好玩,我上課和她討論將來工作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什麽,她說是money,我說是challenge,然後她說我還小,等我慢慢長大之後就明白了。嗬嗬,後來想想她是對的,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嘛。隻有讓自己和家人都不再為生活發愁的時候才可以說挑戰很重要。一個是第一位,一個是第二位。mask有一次受傷,踢球的時候把鎖骨弄斷了,張老師還過來看他,買了好多東西。有一次和moonwalker,城環的bohe等好幾個人一起排一出英文戲,講希特勒的一個什麽故事,寫了劇本,然後去朗潤園排,很有意思。聽力的老師都記得不清楚了,也許太遠沒有直接接觸的原因吧。 上了大學之後開始學高等數學了,這和中學的數學有了質的差別,一開始怎麽都不明白什麽叫導數,而力學課上必須要用到導數的概念來解題,結果那一個學期都沒怎麽聽懂,還好後來老師沒怎麽考大學裏學的內容,嗬嗬。我們的力學老師叫周道祺,教授,據說他把大氣的一套理論用在星雲上很成功。他很有意思,我們在文史302上課,每次還不到十一點半聽見外麵有響動。就和我們說外麵有動靜了,我們下課吧,大家出去的時候小點聲,別人還在上課。嗬嗬,當時大家都覺得非常好玩。可能老師覺得我們的數學沒有跟上講那麽多也沒什麽意義的原因吧。這門課有兩個助教,一個是彪哥,當時剛博士後出站,印象最深的是他的月薪隻有800塊,覺得好慘,不過當時北大教授的工資也不過一兩千。還有一個叫郭振海,有點胖,嗬嗬。 高數課第一次上課堪稱經典,把我們安排在化學樓101上,和信管的一起。可是我們誰也不知道這個教室在哪裏,學校裏有無數的化學樓:化學南樓,化學北樓,老化學樓,還有東門外的新化學樓。我們問了無數的人,徘徊在校內與校外的道路上。幾次經過這個教室而不知,因為那上麵沒有寫門牌。這堂課平均而言大家遲到了一個小時,moonwalker來的時候第二節課都要結束了,嗬嗬。葉抗生老師每看到一個人從門口經過總要說一句:這裏是化學樓101。像不像那句:Ladies and gentlemen, welcome to the Rock. 不過我也就和係裏上了這一堂高數課,後來都去理科實驗班上了。我們那個高數老師叫張錦炎,特別可愛,嗬嗬,挺喜歡聽她的聲音,這個印象很深,雖然是老教師退休了,但是顯得很年輕,課講的很好,我這麽笨的人居然上課都能聽懂,後來學理論物理的時候上課就隻是知道老師今天講了什麽了,^_^ 第一個學期還有一門課叫中國革命史,那是個年輕的女老師,挺漂亮,課也講的不錯,不過看的出來在馬列學院有點壓抑,後來幾個馬院大四的師兄在三角地跳蚤市場賣東西,別人問他們怎麽想去馬院念書的,他們說不是他們選擇了馬院而是馬院選擇了他們,嗬嗬。還記得這個老師給我們的元旦祝辭是:在新的一年裏要什麽有什麽……那一年她好像說是33歲,一下子七年都過去了,唉…… 九 來北大的第一個學期之後,發現北大的生活還是挺辛苦的,但這是自己自找的,沒有別人來吆喝著。這種感覺特別好,不像中學裏,老師們什麽都要管,煩死了,雖然忙但弄得很不情願,不爽。 第一個八月十五的時候我們班去靜園草坪賞月聊天,也算是彼此熟悉一下,那天還在玩丟手絹,哈哈,是我到目前為止最後一次玩這個遊戲。matt的歌聲那天特別有影響力。一曲國際歌讓旁邊俄語係的人鼓掌歡呼了起來。 我們宿舍第一次去玩選的地方是動物園,moonwalker回家了,我們五個一起去的,當時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幾隻熊貓了,我第一次看見真的,覺得比電視上的差遠了,好髒,嗬嗬。不過這才是真正的嘛,鏡頭裏的真實是僅僅局限於鏡頭內部那麽一點點的範圍內的。 一開始的時候我是有胡子的,還挺長,好像是10月22號吧,我第一次把胡子刮了,嗬嗬,對著鏡子覺得很有意思,阿康看了很別扭,問我怎麽不把胡子刮了再來上學,我說要的就是這種反差的效果,^_^ 阿康也很好玩,每周要寫很多信,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叫做“寫信積極分子”。嗬嗬,有時候我也和他一起寫,不過以後越來越懶了。 當時整個球係我們年級有十來個女生,有一次316的人晚上熄燈了躺在床上聊天,突然想起來要評係花,民主投票,最後有一個女生以兩票的總得票數領先所有其他女生當選,哈哈。 我們宿舍當時的夜談中偶爾還是會談些政治和時事,可是我當時的思想還是很單純的中學課本裏出來的類型,經常和他們五個人辯論,哈哈。後來發現這樣不好,慢慢的就不談國是了,我的想法在來了北大之後看的東西多了也慢慢改變了。 女生的話題可能能在聊天中占到一半左右,嗬嗬,不過具體聊了些什麽都記得不清楚了。 toetoe來北大的時候和別人借了一輛不錯的自行車騎,那時候我們還都沒有買車呢,剛來也不知道北大偷車賊的厲害,結果他隻鎖了一把鎖,有一天跑回來和我們說車不見了,我們就都跑出去幫他找,真是把校園的車一輛輛的看遍了,可是還找不到,於是我們就去燕園派出所報案,那個警察好像根本沒把這當回事,問我們有沒有車牌,當然拿不出來了,很少人去上車牌的,於是不能報案。那個警察安慰我們說就算報了案一般也找不回來的,後來我們就慢慢習慣了,現在丟了車那就丟了吧,嗬嗬,罵一句就沒事了。 我第一次看見未名湖結冰的時候特別興奮,是在一教後麵的那個小湖,我們高數在一教101上,課間和eaglet跑出來,發現湖麵已經結了挺厚的冰了,我在上麵好好的跳了幾下,嗬嗬,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站在湖麵上,新疆雖然很冷但是沒有河流湖泊,江蘇水很多可是氣溫不夠低。北京這一點特別合適。後來每年冬天都會去未名湖溜冰,感覺很好。 還記得在那個高數課上,10月5號的時候,突然想想覺得時間過得真快,一下子自己都來北大一個月了。回頭看看,原來,時光比那種感覺流逝的還要快許多。 十 也許很多來北京玩的人都想親眼看看升旗,我們也一樣,不過moonwalker作為北京人就沒有了這個衝動。97年的九月三十號晚上,我們很多人一起去天安門,提前了6個小時到的,然後就坐在地上等,那時候廣場上已經有很多的人了。到了升旗的時候發現我的腳一點都沒動,可是旗杆怎麽一會在左邊一會又在右邊了。嗬嗬,這時候理科學生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經過嚴密的推理,發現應該是我被擠在了空中,隨著人流左右搖擺了。 看完升旗,已經是一夜沒睡了,可是我們覺得這個升旗看的很虧,隻看到了從半空中升起來的旗子,於是決定找個地方去玩,作為補償,定下來去大觀園,toetoe, mask, matt, altair和我坐車過去,玩到下午才回去。印象很深的是我們怕走散了,於是就在進大觀園門的時候約好走散了的話就去門口碰頭,嗬嗬,還真的這麽做了一次。通訊不發達的時代我們也是有辦法的,^_^ 大三的時候我們把升旗這一課補上了,那是做50周年國慶遊行的誌願者,toetoe,frank,dingdong,變態,人好像還挺多的有一次央視拍升旗,把我們一早上拉過去,嗬嗬,離得特別近,非常清楚的看到了儀仗隊、軍樂隊和升旗手。隻可惜忘了帶相機了。 剛進校的時候我們被帶去參觀學校,那時候光華剛落成,大講堂、新圖書館都在建設,理科樓準備開工,學校裏正呈現出一片大躍進的建設高潮,最好玩的是兩個地方,一個是圖書館,到了四樓一個放毛澤東年輕時的半身像的地方,那個帶我們參觀的圖書館年輕男老師用手摸了一下,叫了一句:哎喲,怎麽這麽髒。哈哈。還有一個是在物理大樓,那時候特別陰暗,又拐來拐去的,好幾個人在那裏麵迷了路。 記得toetoe當時說決不去這麽破的教學樓上自習,說等有了圖書證就隻去圖書館,其它時候在宿舍呆著,嗬嗬。那時候的教室都和三教一樣,圖書館的自習室在一個天井裏,閱覽室也顯得又舊又小,開館的時間也比較短。所以圖書館的人很少的。 第一次上自習很搞笑,因為不懂規矩,不知道一般都是隔位就坐的,跑到三教進了一個教室,就往一個人的旁邊一坐,那個人盯著我看了半天,我沒有理他,^_^ altair想問一下自習室開到幾點,就拍了拍前麵的人的肩膀,那人回過頭來發現是個女生,altair過了一會問我們拍一個女生的肩膀是不是不太好,嗬嗬。 剛上了大學都有掃盲舞會,在藝園四樓。wdp師兄是總教練,他跳的特別好,那時候大家還是比較靦腆的,都不敢去邀請異性舞伴,雖然心裏可能都想,哈哈。 第一次元旦晚會也是在藝園四樓辦的,還記得96的師兄師姐們演了一個關於幾對情侶的節目,很搞笑。我們年級也有一個節目,歌曲大連唱,matt,變態,娟姐,Gigi,moqian,老道等等,歌皇歌後紛紛亮相。sports在台上,空間天文班還一起唱了一首劉德華的“中國人”,很不錯。 第一次寒假回家很好玩,係裏幾個江蘇的但家那裏不通火車要從南京轉的打算一起走的, smash,moqian,jiangfeng,還有我。不知道那年學校怎麽了,一開始說可能訂不到票,弄得大家都很著急,最後拿到的時候大部分人的特快都沒有訂到,我的被換成了一個慢車的,和jiangfeng在一趟車上。最後在火車上都想自殺了,超載300%,又冷。有的人在徐州就提前下車了,嗬嗬。 十一 一個師兄有一天到316講了一個到現在都印象深刻的院士理論,他說想要評院士的話需要:30歲之前好好學,30-40歲好好幹,40-50好好弄關係,50以後好好保養,活著才能評為院士的,工作太辛苦死了怎麽評呀。哈哈,真的比較有道理。 大一下學期三月十五號(應該沒有記錯,對這個日子很敏感),我們係學生會改選,我還報了名去競選,當時可是什麽都不懂,都不知道該怎麽準備,演講的時候說了很多廢話,結果理所當然的落選了。不過後來有一個非常有趣的事情,那時候我們係有一個女生部,smash當選後定為這個部的部長,有一天她找我,說問我願不願意做這個部的副部長,我說好吧,有什麽事的話我願意效勞。哈哈,太有意思了。Gigi他們和我開玩笑,說我應該叫徐副部長,簡稱徐副,諧音媳婦,有創意! 三四月份的時候百年校慶的禮儀學校招學員,我又去報名,還去團委麵試了,不過又一次刹羽而歸,想想當時的自己真的很有意思,嗬嗬。 四月二十六號車協辦八達嶺拉力賽,我去幫了點忙,雖然還沒有加入車協。當時還和兩個一起的人說等下學期加入車協爭取騎車去澳門,不過因為太忙而作罷。沒想到後來和車協有了那麽長那麽深的一段緣分,這是後話了。 五月初的幾天是北大的百年校慶和球係的四十年係慶,很是熱鬧。5月3號的時候,係友們在辦公樓禮堂開會慶祝係慶,來了有一千六七百吧,中午去白頤路上的一個地方吃自助,我們在那裏幫了一天忙,哈哈,很多人都起的比較晚,都沒來得及吃早餐。下午等三點多的時候那幫係友走了,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係裏的於超美老師還感動的哭了,說我們太辛苦了,弄得我們都很不好意思。 仲老師是我們接觸最多的老師了,也是對我們最為熟悉的一位老師,有時候想想真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仲老師居然能夠認識係裏的每一個學生,知道很多係裏學生的事情,幫大家解決問題,現在地空學院直接叫仲媽媽了,這個名號也是先從球係開始叫起來的。如果說最關心自己的長輩叫做媽媽的話,對於很多人而言在北大仲老師確實可以叫做媽媽了,^_^ 百年校慶的時候學校裏真是特別熱鬧,到處是人,每一個人都很開心,有的還比較興奮,後來學校對外說98級是采校慶之餘威招進來的一批好學生。聽著特別像那句:奮六世之餘烈…… karl和super,poem幾個人在六月四號的時候想起來成立一個社團。叫軍事愛好者協會,我們幾個還在申請表上做了聯署。還記得大二上學期傍晚校園廣播裏karl介紹這個協會成立所接受的采訪。karl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校園回蕩。 大一下學期很多宿舍都有電腦了,晚上下了晚自習大家就圍在一起看黑豹,beyond的MTV,然後跟著一起吼,一直很想知道我們樓下走過的同學有什麽感想,哈哈。 六月到七月是法國世界杯的日子,也恰好是期末考試。 七月八號我們考完最後一門,宿舍裏的朋友一起,約上幾個係裏的女生一起去廣緣通宵看比賽,法國對克羅地亞。看完之後回到宿舍又接著看007的新片,然後去幫我們班女生搬東西,高中同學來了又去陪他們玩。真是戰鬥的日子呀,連續30個小時沒有睡一點覺,太強了。 十二 當時想著寫我也有過的北大往事的時候,曾經想過該用什麽樣的方式來寫比較好,最後決定還是主要來記一些生活中的瑣事吧,因為在我這樣的普通人看來,生活中最精華的就蘊藏在平凡的日子中,那些大風大浪或者風光無限的時候總是少數,如果因此而忽視了平凡的生活,人生的意義就喪失了大半。 在北大我想明白了一句話:幸福是很重要的,但最重要的是要自己意識到自己是生活在幸福之中的。否則的話,幸福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北京春天的花開,夏天的炎熱,秋天的五彩和冬天的飛雪都是那麽可愛,甚至沙塵暴都可以讓人覺得神奇。和朋友的相處中這樣的幸福就隨處可以體味了,隻要善於並且主動去發現,寬容的對待生活和他人,多多記住其中的美好忘記煩惱實際上是對自己的寬容,能讓自己很快樂,體味到真正的生活。 我也有過的北大往事對於我而言,就是由那些簡單的事情組成的,這就是我的生活,真正的我就住在裏麵。 接著來寫吧。 大一下學期四月份的時候我們班去密雲的黑龍潭玩,在那裏住了兩個晚上,到現在對這次聚會還有很多美好的感覺。 這麽多年來記憶中我們班那是唯一的一次集體去遠郊區玩,大家還住在一起,以後慢慢的大家都有比較多的自己的事情了,這樣的機會就越來越少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以後了,工作之後大家在一起玩可能就難免會聊些工作中的事情,有的人覺得生活不如意、和老同學在一起感到壓抑,可能就不願意來了。 當時阿康是班長,他為此好好做了準備,那天下午我們從五道口坐上火車傍晚到了密雲,住到一個農戶的家裏,然後我們就由那家主人帶著,推了一車柴火,抬著一箱啤酒。拿上火腿、魚等等可以烤著吃的東西來到一個沒有水的河床上,架起篝火,開始烤東西,那次很多人喝醉了,大家一起圍著火唱歌,越共、變態、大勇、小剛都很有意思,喝的有點多了,我們幾個人互相扶著,嗬嗬。那天還發現我們班的女生也不是原來那麽沉默,還是很好的。第二天一早我們去一個山穀玩,我還喝了裏麵的山泉,下午有的人有事就提前回去了,還有我們大約十個人留下再玩一天。小剛說他做的飯是專業水準,然後他就煮麵條給我們吃,還加了很多火腿腸,很不錯。小剛和娟姐開玩笑,說有句話叫女人是叉包,娟姐聽不懂,問什麽是叉包,小剛很開心的說是trouble,哈哈。我們住的那家的小女兒很可愛,我們還和她合影,阿康後來把照片寄給了他們。我們把那家人的船弄到密雲水庫裏去劃,但是他不讓我們出那個小灣,怕出事,旁邊有條船上一個強人居然跳到那麽冷的水裏去遊泳,不過一下去就上來了,一個勁的叫水冷,哈哈。 大一下學期末的時候兩個人的受傷讓很多人的關係近了許多,一個是bid,一個是mask。不過他們倆經曆了莫大的痛苦,嗬嗬,這種情況好像和我們球係的宗旨是一樣的:把我們的歡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幾個專業都涉及災害,災害越大越多,國家就對我們越重視,^_^ bid的腳被燙傷了,那天晚上還叫來了救護車,從31樓送到了校醫院,從此人生又完整了一點,我們都去她們宿舍看她,31樓的樓長還是很不錯的,沒有遇到什麽阻攔。她的腳過了好久才好,還耽誤了電磁學的期末考試。 mask踢足球的時候做守門員,撲救之後被前鋒衝撞弄斷了鎖骨,一開始做了個背帶,希望能夠弄好,最後發現不行,得動手術,於是就去積水潭醫院住院,開了一刀,放了一個鋼板在裏麵,一年之後才取出來。大家也到我們宿舍和醫院去看他,好多水果,哈哈。 很快98級的學生就要參加高考了,新一屆的學生要來北大,我們也會成為師兄師姐,當時有一天在地學樓205,jinxing和majun說起這事,majun還說看你樂的,又要有人被騙進來就這麽開心。 對現在的感覺而言,這和開學典禮的時候陳佳洱校長的講話比較類似,他說我們97的學生比較幸運,能經曆兩個世紀慶典,一個是百年校慶,另一個是千僖年,現在後一個慶典之後的新生們都已經要從北大畢業了。 十三 lyz在大一下學期休學了,她要回去的那天傍晚,我們很多男生跑到31樓下麵去給她送行,好多的人,大家一起唱歌,minshengjun的海闊天空到現在還在耳邊回蕩,(好多年不見他了,不知道現在過得如何了?)還有不少人去北京西站送她上了火車,嗬嗬,龍哥在車窗前的舞蹈還是很精彩的。 大一的暑假吸取了寒假的教訓,一本書都沒有帶回去,好好的玩了一個假期,然後快開學的時候和moqian,juan一道在南京會合去山西看lyz,那裏的擔擔麵和核桃很不錯,尤其是核桃,嗬嗬。 回到學校以後,還有兩天才去軍訓,有一天晚上和阿康兩個人還騎車去天安門玩,回來的時候和一輛汽車進行了親密接觸,後輪被撞的完全變了形,還好人一點都沒事,打了輛麵的回來的嗬嗬,人生也完整了一次。 軍訓mask和toetoe沒有和我們在一起,他們推後了一年和98的一起訓的。我們團在昌平,都是理科院係,文科的被弄到平穀去組成了另一個團。球係和物理係組成了五連,因為大氣班男生比較多,我到了地球班的人為主的六班,blato是副班長。四、五兩個連為持槍連,最有意思的是四連長,有一次聽他在給他們連的人訓話,說你們就是要麽給我拿第一,要麽就拿倒數第一,他的話真的起效果了,他們連最後幾乎什麽都是在十個連中排倒數兩名之內,哈哈。 吃飯是很有趣的事情,每天喊小值日打飯的時候都會有一群人跑過去,因為這樣可以先進去,不用在食堂門口曬著,還可以偷吃,哈哈。吃飯的時候都是狼吞虎咽,熱的不得了,T恤衫每次都會濕透。早餐經常有牛奶,一開始大家很規矩,喝多少打多少,後來把什麽杯子、暖瓶都有帶過去的,打了之後留著訓練的時候喝。 有一天上午大家考完戰術之後團裏允許大家把軍服都洗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可以穿便裝。 因為有很多天都沒有見到女生衣服的五顏六色了,那天男生連的口號和歌聲格外響亮,像是互相之間比賽似的,覺得女生都特別漂亮。嗬嗬,想想這個世界要是沒有了女孩就太單調了,黑白的了。 城環係有一個女生sxh,歌唱的特別好,曾經是北大十佳歌手第一,軍訓第一天還沒有限製大家的外出,於是很多人跑到外麵散步,她到一家飯館吃飯,想唱歌,就交錢唱了一首歌,然後那個老板說你接著唱吧,不要錢了,於是沒多久飯館的外麵都站的是人了,八連是她領唱,最後的歌唱比賽還拿了第一,三個女生連是第一、第二和第四,可能是看不過去了把第三給了男生連我們五連進入了八強,四連好像是第九,哈哈。 我們的班長是80年的,比我們大多數人都要小,看上去很可愛。三班長好像是個北京的,從他罵我們的話裏可以聽出來,嗬嗬。有一次他嫌我們還槍的速度太慢,讓我們回來,放下槍之後開始爬戰術,那時候戰術剛考完,衣服洗過都是幹淨的,這麽一弄又很髒了,還在大太陽底下曬了很久。 我們在那裏看了三場電影,最後還有一台晚會,karl、構芮、super、阿富等我們幾個球係的出了個節目,講一個人民子弟兵的班長在一次搶險中犧牲的故事。最後大家把那個班長定為三班長。因為裏麵要用到洪水的音響效果,toetoe和mask就在學校幫我們做。在那盤磁帶的最後聽到toetoe說這是32樓東側的廁所衝水的聲音,謝謝大家欣賞。 中間有一次仲老師去看望大家,球係的男女生第一次在軍訓中聚起來。學校還給每個人發了一個大桃子,不錯。 我和我們班的yl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就在軍訓的時候過生日,那天印象特別深,白天和jumbo一起去買了花生請大家吃,想著這個生日就這麽過了吧。晚上的時候我在洗腳呢,阿富過來說讓我出去一下,有人找我,我出去一看原來是我們係所有的女生過來祝我生日快樂,特別感動,真的,到現在還記得大家的樣子,非常感謝,我會永遠記住19歲開始的那一天的。 每個人都會有站崗的時候,大門崗和營房的崗,站大門崗的時候需要紀錄,有哪些人和車幾點進幾點出的,一開始大家都很規矩,記得很工整,後來不知道是誰開始搞笑,寫道:有一群羊紮著毛向我們衝來。後麵的衛兵看到了紛紛開始比從哪能事,物理係的三個哥們站崗的時候寫了這麽一段:一輛吉普車進入,車內發現兩傻X,見哨兵敬禮,淫笑不止。居然這是團長的車,後來他不知道怎麽想起來看紀錄冊,鬱悶的不行,就要他們檢討,還想把這三哥們送回學校,停訓,最後還好沒事了。 我值營房崗的時候是夜裏,比較冷,於是就打軍體拳,做俯臥撐取暖。還偶爾跑去宿舍裝作是連長來查房。 有一次緊急集合特別好玩,我們事先都知道了第二天早上五點半緊急集合去拉練,於是到了五點的時候大家就都起來了,jumbo當時起的更早,還起來看了會GRE。洗漱完畢,打好背包等待緊急集合的哨聲,我的背包裏包的是我的枕頭,哈哈,還挺有型的。說是野營拉練實際上來回隻有九公裏,去的是十三陵水庫,大家有說有笑唱唱歌很快就回來了。 打靶是去靶場的,那幾槍打的還是挺爽的,連著就打出去了,就是太少了,隻看那邊的小旗搖的都是八環以上,後來我們班長和我們說我們打靶很差,環數都是隨便搖的。還告訴我們有一個女生連一次上去的20個人中有16個人幾發子彈全部脫靶,哈哈。 我有慢性咽炎,軍訓後麵幾天特別難受,不停的咳嗽,去醫務室看的時候和那個大夫聊天她說起來97級看病的人數等於94、95、96的總和。 嗬嗬,不知道是不是全球變暖的影響。 拱豬是軍訓中最受歡迎的娛樂方式,每次一回到宿舍就幾個人一圍開始玩,hubin作為專業棋牌選手一般都不會拱的,哈哈,最後大家拱的都比較有經驗了。 回來的時候在車裏麵大家的歌聲很嘹亮,進校園的時候很囂張,一群人個個的衣服髒的不得了。當時覺得燕園太棒了,那種綠色特別柔和,主要是和軍訓地方的黃土對比實在是太強烈了。 就這樣我們結束了新生的生活,開始慢慢習慣作為師兄師姐的日子。 十四 軍訓回來以後,洗去了一身的塵埃和新生的稚嫩、好奇與激情,我們迎來了大二的生活,第一次的四季輪回是那麽令人印象深刻,而北大中後來的花開花謝似乎黯淡了許多,日子也過得愈發快了。 我們先去探望了98的師弟師妹,重複一遍那個一年一度的約定,給他們講我們所經曆的北大生活,挑起他們對這個校園的憧憬,同樣把這個約定也告訴了他們。 我那幾年也沒有去積極參加社團的活動,生活都比較簡單,那個時候好好迷惘了兩年,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有點自卑的,直到有一天我想明白了一句話:我沒有必要生活在別人的眼光底下。我就是我自己而已,我的喜怒哀樂、我的缺點都是我所獨有的,也許我在很多方麵比別人弱,但那就是我,沒有必要拿自己和別人比較什麽。都和別人一樣的話上蒼就沒有必要讓我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來北大之後大家知道出國原來並不是一件神秘的事情,念書期間也不需要自己出很多的錢,於是出國開始成為大家討論和自己思考的問題之一,到了二年級差不多就要開始想自己到底該做什麽樣的選擇了,一開始我挺想去工作的,覺得書讀了那麽多年把自己弄得太封閉了,而且當時中國麵臨入世,機會會比較多的,錯過了的話以後就不會再有了。但沒過多久覺得這個問題可能不能這麽想,還是先擱置一下吧。到了大二下學期,對要不要出國的問題還是沒有想明白,但路還是要往前走,我雖然已經在本係之外還在理科實驗班上課,想著還是再去讀個經濟學的雙學位吧,可能對將來有用。因為我們那屆讀雙學位的申請應該是大一下的六月份提交,大二下學期開始上課,我晚了半年,不過我想北大的老師還是很好的,就往經濟中心跑了好幾次,最後辦成了此事。到了二年級的六月份,我想還是出國吧,要求學的話中國的大學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於是報了大三上學期新東方的G班,暑假留在學校裏背單詞,那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不回家的假期,爸爸後來說他那段時間特別想我,說他覺得自己老了,當時我覺得自己特別不孝,太過分了,以後這麽些年每隔半年總會回一次家的。語言學習一直都不是我的強項,那段日子好鬱悶,我是過完2000年寒假回北京之後的二月二十八號考的GRE,機考,成績巨爛,Verbal 370,從海澱167出來,一個考生的媽媽問我考的怎麽樣,我回答考的不好就匆匆騎車回北大了,到了宿舍matt和mask在,把成績告訴了他們,他們盡量的來安慰我,我們宿舍的一幫朋友真的是非常好的。現在想想自己當時的神態,抗打擊能力真是有點太弱了,嗬嗬。我心情很煩悶,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因為我在係裏的成績還不錯,朋友們都勸我再考一次,我想的不是很明白,對自己為什麽要出國的事情又一次變得很迷惘,於是決定花兩個星期的時間讓自己平靜一下再做決定,後來打算保研了,那個學期看了很多的書,尤其是自己以前所喜愛的史書和傳記,當然,還有紅樓夢。保研期間發生了很多的故事,也讓我麵對打擊變得很從容了,新樓有一次怕我鬱悶,還和我一起跑到南配樓地下去看雨人。第一次變故之後,moonwalker在大話上發帖子說他猜到了前頭,卻沒有猜到結局,然後我們一起去家園吃飯,我和他說這事真是讓人猜到了前頭,卻猜不到結局,當時他很驚訝,問我有沒有看到他的帖子,我說沒有,當時還叫出聲了:真是知音呀。嗬嗬,後來才知道這個想法也是不對的,原來隻要人活著,事情都是隻有開始沒有結局的。我在讀研的過程中對碩士畢業後要出國還是要工作很久都在猶豫,不過當時有一點是明確的,就是決不在國內讀博士。在經曆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嚐試了各種各樣的人生角色之後,對自己的性格和喜好也有了比較清楚的認識,研二那年的十二月決定還是出國念書,於是寒假上G班,用兩個半月的時間來準備GRE,在北京也過了第一個春節,三月十五號考的,這一次的成績比上一次好不了多少,Verbal 490, 作文 3.5,不過我在考試之前就給自己說,隻此一回。趁著ETS在五月托福中加座位,我又補上了托福的報名,最後因為非典的原因是在八月考的,613。申請的過程用了五個星期的時間全部搞定,現在學校也定了,如果簽證順利的話,這麽些年是否要出國念書的反複也將就此了結。 我們宿舍的人給了我很大的幫助,toetoe是去年去美國的,他走之前給了我五百多美元讓我申請的時候用,這些錢後來我用在了辦中行信用卡的押金上,moonwalker幾年來一直和我說可以資助我的出國申請費用,這次申請和他借了很多錢,付了我所有的申請費和國內辦成績單和手續時的花銷。mask、coca、matt在申請的過程中幫了我很多的忙,做材料、鼓勵我。真心的非常感謝他們,不僅僅是出國的問題上,這些年來他們在很多時候都幫了我很多的忙。好兄弟是會記住一輩子的。 十五 我們係的大部分同學進來的時候都是被調配的,當時的四個專業方向(地球物理,大氣科學,空間物理,天體物理)都可以算是冷門,這讓很多同學都有些不舒服,我也一樣,但當時不爽的不是自己不喜歡這個方向,僅僅是因為社會告訴我這是個冷門專業而已。來了以後也想著轉到原來報考的院係去,這個想法在大一下學期由於那個係當時不接收轉係生而作罷。 後來想想,其實學科無貴賤貧富之分,而且北大學生畢業之後做本專業的隻是少數,最重要的是自己是否喜歡,人生就那麽短短的幾十年,不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讓自己不快樂,的確是太慘了點。如果對未來不確定的話,就沿著自己原來的路向前走,不要常換,否則每一條路都隻走了一點點,更不要猶豫太久,否則每一條路都沒有時間走了。其實很多時候,沒有哪條路是最好的,可能都差不多,都能達到同樣的目標,這時最重要的不是選擇而是果斷的決定並開始行動,猶豫不決,想要考慮的非常全麵、滴水不漏,在這裏可能是更加有害,因為我們每一個年齡和每一天都隻有一次,生命在不經意之間就會悄悄的流逝,想抓都抓不住。盡可能的考慮全麵但不要苛求,慎重而不優柔寡斷應該是做選擇時的原則。一個年齡有一個年齡獨有的感受和快樂,享受生命帶來的每一點,無論是痛苦還是歡樂,都要牢牢記住並細細品味,因為沒有了痛苦也就無所謂歡樂,沒有了失敗也就無所謂成功,沒有了年少輕狂也就無所謂成熟穩重。 幾年之後有一次我和一個老師寫信,說我對他的那個方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興趣,有些莫名的迷惘,他看到信之後馬上就打電話過來和我聊天,他的一句話經過了四年至今仍然縈繞耳旁:隻有深入了解一個事物之後才能說自己是否有興趣,也隻有深入了解之後才能發現這個事物到底有哪些有趣之處。 他是一個非常好的老師,但我和他的接觸時間很短,這也成為了那段歲月我最大的遺憾,很少有老師能夠從學術、人生兩個方麵都為了學生的發展考慮的。 一直認為人是很難了解自己的,就如同一個黑箱,想要知道內部的構造就要輸入進去一些東西,看看輸出了些什麽,人需要去嚐試很多的方向,看看自己是不是喜歡做這些事情,不走到足夠的近是無法真正了解一個事物以及自己對這個事物的看法的。 這幾年來我盡量的去認識自己的性格、發現自己喜歡的領域、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出國之後學的這個新方向就是到目前為止認為自己比較感興趣而且適合自己的,希望在更加深入進去之後會體會到它更多有趣的地方,同時能以此在將來實現自己的一些社會理想。 我所走的道路的酸甜苦辣隻有自己最清楚,展示給別人的隻是結果而已,對於自己來說,過程遠遠比結果更為重要,而且生命更多的是體現在過程而非結果之中,別人看一個點,自己卻需要看一條線。 我不知道我現在選擇的道路未來會怎樣,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很快樂,但就目光和思維所及,我選擇了這條路,我會努力走好並且幸福快樂的。 十六 我是八月底的生日,剛來北大的時候剛滿十八歲沒幾天,在法律上已經成年了,嗬嗬,後來我說這時候就不應該再稱為男孩而要稱為男人了。當時有種很強烈的感覺;自己一下子變老了,不再像原來那樣盼著長大了,也需要直接麵對人生,對自己所有的言行負責。 對於生活而言,錢無疑是其中最為基本和重要的東西,人必須要先生存下去才能有精神上的追求。 97級的學費是2000,住宿費500,相對於以後的學生算是很幸運的了,我是城市戶口,中小學學費都沒有花很多錢,農村孩子這一點就慘了些,因為受不到良好的教育,還要做很多的事情,不能把全部精力放在學習上。造成了他們在北大隻占百分之十幾,成了教育產業化口號歧視的犧牲者。而且中國沒有義務教育,學費改了個名字叫雜費或者別的什麽,弄得很多人交不起而輟學,教育作為人一生的起點就讓社會的弱者永遠被踩在腳下。No money, no education; No education, no money. 學費和生活費對於我們這樣的小城市普通工薪家庭而言並不個一筆小數目,除了爸爸媽媽負擔了大部分的費用之外,我也還有其它的一些經費來源。 每個月學校發五十多塊的補助,在全國高校中應該是最多的了。因為弟弟馬上也要上大學,家裏有點負擔不起了,我就從大三開始申請貸款和減免學費,大三的時候學費減半,還有800塊的貸款,大四那年學校好像比較窮,我沒有申請到學費減免,不過有1000塊的貸款。後來畢業的時候這兩筆貸款因為我每年都拿到獎勵的原因被學校免掉了。每年還能有一筆獎學金,對我也是一個有力的財力支持。 從大二開始,我做了很多家教,基本上可以供我每個月的飯錢了。第一個家教很不錯,一個師兄介紹的,在國家氣象局裏麵,是個高三的男孩,他和他的父母對我都很好,很尊重我,讓我教的很舒暢,我給他講題目的時候隻需要點撥就可以了,而且他能記住這一類題目的解題方法,讓我覺得自己的勞動沒有白廢,他的父母經常還弄些水果什麽的讓我講完課休息一下。這個孩子一直教到他高考,感覺很好。 最讓我不爽的一次是在中華民族園附近教一個初三的孩子,那家人的父母把我當成一個雇工,很不禮貌的態度說不願意每次給錢,想按月付。我爭了一下,改成了要扣一次的,每次給上一次的錢,說防止我突然不幹了,他們還和監工一樣,說如果他孩子的成績不能提高如何如何。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想學習,給他講的東西剛開始還記得,五分鍾一過他就忘的幹幹淨淨了,很相似的題目講了之後會做第一道不會做第二道。後來沒多久我就辭掉了。 本科的時候沒有去找過什麽兼職,因為我同時在三個北大的三個地方上課,一周七天的日程都比較滿,隻有家教這種不用花任何精力、時間也所耗不多的事情才是比較合適的不過做家教心裏很煩,對自己沒有任何提高,隻是把它當作賺錢的方式。所以讀了研究生之後再也沒有去做過,有點惡心了。 研一那年管著一個挺大的協會,加上上課和老板的任務,時間很緊,也沒有什麽時間出去賺什麽外快,而對於管理學生協會而言,有些個人開銷是會增加一些的,再加上研究生階段自己的夥食費比原來多了些,也不想再讓家裏負擔了,弟弟比我低三個年級,學費太貴了,學校一個月的290加上老板的100不太夠,於是我就去工行申請了貸款,每個月250,貸了19個月的,每年也會有一筆獎學金,爸爸媽媽總是怕我錢不夠,每次電話裏都要問這事,我每次說不要,他們還是會不時寄來一些,三年也有不少錢了。還好我們沒有學費和住宿費。 物理學院規定不能去做兼職和家教之類的事情,讓大家安心工作,但是給的錢確實是太少了,有時候大家自嘲說我們連北京市的最低生活保障線都達不到,那條線好像是291元,我們按月能拿到的隻有290,老板的錢都是到了學期末才發,嗬嗬,如果哪天全國的研究生一起去領政府救濟那教育部的臉就丟大了。這就和去年有一陣在一塌糊塗上麵討論?在國內讀博士不如去做鴨一樣。讀完書三十歲,一個月工資幾百塊,工作也不是很好找,在北京上海這樣的城市裏最簡陋的房子的房租都付不起。還怎麽養的起老婆孩子,男人做到這份上真是太慘了點。真搞不明白中央那幫人怎麽想的,拚了老命的擴招,好像不把大學都變成職高就不罷休一樣,連北大在這樣的潮流中都未能幸免。魯迅先生當年說他是一頭牛,吃進去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可是現在中國的研究生是既要擠奶還不讓把草吃飽了。前幾年在大家出國的時候還要交齊本科以來的培養費,誰也不欠誰的了。再加上國內學術界的浮躁風氣,太功利,很少讓大家覺得是為了學術的理想而活著。 既然理想和生活都沒有了,怎麽可能留得住人才,怎麽可能出大的成果。(嗬嗬,不好意思,發了兩句牢騷) 不過背地裏我也去找過幾次兼職,因為我做的是理論研究,社會並不需要,所以找的都是其它行業。可兼職一般要熟手,而且我可以用來做兼職的時間很有限,所以幾次都沒有談妥。慢慢開始準備寄托和出國的事情,老板給的任務也很多,也就沒有再去找了。 十七 以前覺得死亡這個問題離自己好遠,它和我們的生活完全沒有聯係。到了北大之後,校園中一個個的事件讓我漸漸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它就在我們的身邊徘徊。 我喜歡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也許對於一個中學生而言這本小說有些色情,但當人生開始經曆很多東西之後,從中就可以讀出很多豐富的內容——死亡、愛情、心理和生命,“死並不是生的對立麵,而是生的一部分”,在北大的日子,當我開始正麵的和人生對話的時候,真的體會到死亡就是和我們的生命在一起的,作為一個整體不可分割。 七年裏校園中一次又一次的有各個院係組織的為某個同學的募捐,三角地、學五、農園、學一等等地方都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相似的故事,他們中的很多人在我的生命中感覺就是一顆流星,突然閃亮了一下,劃過一道弧線,很快就消失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也許大家的年齡到了吧,各種各樣的疾病和意外開始和一些人不期而遇,小概率事件在我們這個擁擠而狹小的校園中是那麽讓人印象深刻,有些還是熟知的朋友,轉眼之間就隻能從記憶中看到他們的模樣了,也讓我不由的在想下一個會是誰,會是我嗎? 很多人都把最重要的事情放下,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說未來還有時間,那時候會做得更好,說現在還沒有準備好,還需要考慮的再周全些,說可能做了之後別人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有很多顧慮,可是往往這些最重要的事情都沒有做或者沒有做好或者來不及做了,到了這個時候隻有讓自己的生命充滿悔恨。北大的日子讓我得以好好思考這些問題:遺憾總歸會有的,但絕不要給自己以任何後悔的理由,因為我的生命短暫,別人的生命短暫,很多時機更是短暫,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了。 “做人不開心,長命百歲有什麽用”,讓自己和自己的所愛的人幸福快樂才是屬於自己的,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其它的虛榮都是給別人看的,並不是真正為自己所擁有,過於追求這些東西才真的是叫浪費生命。 有時候我還有一句粗俗的話“金黃的一陀”,我在極力避免讓自己的生命變成這樣,外表看起來金光燦燦,實際上裏麵有多髒多臭隻有自己最清楚。很多事情可以讓自己有一層閃亮的外衣,讓別人羨慕,但其中的痛苦隻會有自己來承受。 每一個北大的學生大概都得到過別人的稱讚,“北大的學生,好厲害”,剛上北大的時候也聽過這麽一句話:北大最狂妄的就是大一的新生了,回頭想想確實沒錯,麵對別人的稱讚如果自己沒有一個正確的心態,必然飄飄然而自大了,我當時也是如此,即便是大二有些自卑的時候,這種自卑也是僅僅限於北大內部的。其實任何時候一個人是因為屬於某個機構或者組織而得到別人稱讚的時候都要清楚,這種稱讚並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背後站著的這個機構或者組織,它強和自己強是兩碼事,千萬不要狐假虎威,老虎的成長曆程中可不會僅僅有一次高考成績。 十八 濮老師的電磁學講的很棒,還有帥哥王勁鬆做助教,因為濮老師出差,宋禮廷老師中間還幫我們戴過一陣課。當時還和他探討過公交車的電磁屏蔽問題,嗬嗬。後來我們知道了濮老師是樸樹的爹,都覺得很有意思。 二上的光學周嶽明老師簡直是一個明星,教書很是不錯,有一次我還設計了一個理想試驗來證明書上的一個定理有問題,還騙過了周老師,哈哈,後來我才發現哪裏錯了。還有一次我們問他做什麽研究的,他說就是給我們講講光學,特別謙虛。後來他到學校做人事處主任了,師弟師妹們就無緣再聽他的課了。 大二的時候開始進入了真正的理論物理課程,第一門應該就是數學物理方法了,第一個學期上複變函數,第二個學期上數學物理方程。也是從這一門課我才知道了物理學的無窮樂趣,當時覺得很神奇,原來我們的這個世界是可以數學化的。 複變函數是在一教101上的,和物理係、技術物理係核物理專業一起,周治寧老師的課講的很精彩,不過我太笨了,所以上課經常是聽不懂的,隻有課下的時候好好去看書,每次做題都很痛苦,物理係的大寶當時我特別佩服,一次周老師寫了個題目在黑板上,他當場解題,真乃神人也。我們係的習題課老師叫趙克常,很有意思,有一次為了活躍氣氛,他說他嫁給老婆之後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後來這成為了我們給他的標誌性語言。技物係的習題課老師是個女的,對她印象最深的是這些年在校園中先是看著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然後挺著大肚子,再抱著小孩,到現在小孩子已經滿處跑了。原來人生是這樣走過的。 第二學期的數學物理方程分成了兩個班,我們和技物係在一起,是吳崇試老師講的,他很嚴格,有一次幾個同學遲到了幾分鍾(嗬嗬,也包括我),連續不斷的進來,他怒了,對著最後一個同學發了一大通火,後來大家遲到的話都不敢來上課了,嗬嗬。他的課講的很好,雖然這個學期期末考試我隻有70分,是本科在係裏上的所有課的最低分,但還是覺得這是一個好老師。 林純鎮老師給我們講理論力學,他特別同情我們上課睡覺和在課堂上吃早飯,說我們真是太辛苦了,哈哈。當時做題目的時候經常是一個晚上五六個小時做一兩道題還都做不出來,所以當時一旦搞定了一道真可以叫喜上眉梢了。這門課後來感覺是流體力學和大氣動力學的基礎,林老師講的很好,對我們以後產生了很大的幫助。 熱力學與統計物理是李先卉老師開的,助教是個本科95的研一學生,很有意思(嗬嗬,球係的人都知道,就不明說了)李老師的老師是林宗涵老師,再上溯就是王竹溪先生了。我們都聽說過林老師的一個傳說:他從不給學生寫出國的推薦信,因為他的兒子不幸在美國去世了。這讓我對林老師充滿了敬意,感覺這是一個很人性化的老師。 原子物理的李守中老師是拄著雙拐來上課的,腿好像是文革的時候被學生打斷的,但他對學生還是非常好,這著實令我們景仰,他有一次和我們說道他們本科班上的事情,那時候是五十年代,國家秘密在北大籌建核物理專業,他們班三分之一的人就突然失蹤了,很多年之後才知道去搞原子彈了。 四大力學的其它兩門我沒有去上課,是自己看的,印象最深的是看完電動力學之後對麥克思韋佩服的不得了,就一個方程組就可以推出電磁方麵的整個經典物理世界。 俞允強老師的電動力學據說上的很精彩,那些最後被他抓不及格的同學都對他讚不絕口。後來我去上了他的物理宇宙學,確實是一個非常出色的老師,居然能讓我在課堂上就聽懂很多的東西。 後來有一天晚上在宿舍熄了燈,點著應急燈看報紙突然看到了那張30年代物理學家們一次會議上的合影,那麽多熟悉而欽佩不已的人物在一起,當時的感覺真的是仰視他們的,嗬嗬,神奇的物理學,傑出的科學家,不過我太笨了,所以特別佩服學理論物理的同學。 一直覺得北大的本科著實在全國是相當好的,(我不敢用最字,因為我對其它學校著實不太了解),老師們的學識、學風、對待科學的態度讓我獲益匪淺,數學和物理堅實的基礎也讓我在以後的學習中有了深厚的根基和良好的思維方式,對我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十九 我在北大的日子除了忙碌的學習和研究之外還有一塊也非常重要,那就是社團的經曆,今天來說說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吧。 大四的時候我和自己說還有一年的時間了,要好好享受北大,前三年在三個地方同時上課讓我感受到北大很多在念書方麵的味道,但這並不是北大的全部,我還要好好發掘其它的種種好處。 一天晚上回宿舍的時候看到桌子上一張車協暑期活動的宣傳單,從北京到青海,近2500公裏的騎行, 這讓我有些激動,我雖然在新疆出生,卻沒有去過同為西北的青海,而這塊美麗的土地因為那首“在那遙遠的地方”讓我神往不已,但自己確實不知道自己能否經受那麽遠的騎行,一番思索之後決定還是嚐試一下。任何事情自己不試一下永遠不會知道它究竟是怎麽樣,自己究竟是否能夠完成它。 報了名之後就開始四周的冬訓,第二個學期的春訓和夏天中午的耐熱訓練,每周一、三、五晚上的訓練,周末的拉練,還有周五下午的修車,我基本都參加了,感覺還是不錯的,發現自己還是可以很好的搞定這些事情。不過也許是因為已經大四了吧,對於做社團的這些工作已經沒有了新鮮感,所以沒有主動要求做任何組織方麵的工作,輕鬆的度過了這些日子。這時候感覺到社團裏一群有著相似興趣的人一起玩還是很有意思的,做著一些讓自己快樂的事情。 暑期活動最後的選拔當時還是很在意的,覺得一些朋友沒有選上是比較可惜,怕這樣會影響彼此的友誼。現在看來其實沒有什麽,時間能衝淡一切,一個月的暑期活動相比於漫長的這許多年而言是太短了。這就和我對於生活的想法一樣,平凡的占據了生命絕大部分的生活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2001年7月4號早上,我們在電教西門做了個出發儀式,由王川拉來的Sportsman讚助車很帥的站在我們的身旁,宿舍的朋友們來送我,在一片告別聲中我們上路了。一個月的騎行在一天一天中慢慢度過,漫長的旅行也在一天一天中漸漸縮短,其間發生過各種各樣的故事,許多快樂,許多經曆,許多感動,許多滋味,直到最後都平安的抵達西寧。因為我在隊伍裏做二隊的隊長,朋友們開始叫我“徐隊”或者“袁隊”,後來的車協人更多的是叫我“袁隊”了。 為了讓當初來參加這次暑期騎行的願望得以實現,我在西寧跑了很多家音像店,終於買到了那盤“在那遙遠的地方”的磁帶,帶到了青海湖來身臨其境的感受美妙的旋律。青海湖是我這輩子到目前為止見過的唯一一個比我想象中還要美麗的一個地方,青翠的日月山,金黃的油菜花,碧藍無邊的湖水和天空,此景隻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顧。 在西寧吃散團飯的時候,老二過來敬酒說要我來做下一屆的車協主席,我還是頗為驚訝的,因為這一年我沒有參與過什麽車協的組織工作,不知道怎麽會選上我,思考了兩天之後我答應下來了,畢竟我在這裏經過了一年,當車協需要的時候應該承擔起來。 研一這一年有很多的課要上,老板的科研工作又催的比較緊,我又沒有和他說我在車協做主席,而車協的工作很多,尤其是要花很多心思,於是隻好壓縮放在課程上的精力了,這一年的成績也比本科有了比較大的下降,不過有所得必然有所失,我對這樣的選擇認為還是很值的。 參與車協的管理給我一種很不一樣的經曆,讓我對於北大的了解又更加深入了一步,也越來越喜歡北大了。 做主席最重要的是要知人善任,調節氣氛,把握方向。這一年還是發生了非常多的事情的,困難、製度、人事、合作、思索、組織,等等。很多的感受,不同的味道,還有眾多活生生的麵孔,記憶中一下能湧起太多的內容。 第三年我沒有留在車協繼續做理事長,然後就很少出現了,後來的車協人我認識的也越來越少了。因為中國是個敬老講究資曆的國度,中國人或多或少都帶有這樣的想法,而有資曆的人如果不主動的話對現實的狀況就不是很了解,他們更多的是以過去的理念來看現在的問題的,而我的經曆告訴我,很多事情都不是它看起來的那樣,這樣有資曆的人隻看到表麵就很容易產生錯誤的判斷,所以對我這樣以後沒有太多時間去深入了解車協現狀的前任主席而言,最好的退休方式就是消聲匿跡了。我和車協管理者說我以後不會過問車協的事務,但如果協會哪天需要來找我的時候,我義不容辭,當竭盡全力。 北大的社團是全國辦的最好的,因為這裏有比較自由寬鬆的氣氛。參與北大社團的工作不會有什麽直接的好處,甚至還會付出很多,但這種全憑個人興趣的工作與北大這樣一個追求理想的校園有了一個完美的結合,形成了這裏豐富多彩的社團文化。在當今中國功利主義盛行的現實中,沒有幾個校園還那麽有理想了,也就沒有幾個校園有可能產生這樣的社團文化了。 曾經想過對於一個組織而言製度和人事到底哪個更重要一些,看來兩個都是非常重要的,對於一個連續性比較好的組織而言,最初是人事比製度重要許多,因為再好的製度都需要人去維護並樹立它的權威,言必信,行必果,尤其是身居高位的人是最有可能破壞製度的。對於社團而言,如果有相當多的人能夠在其中積極參與工作幾年的話,就可以做到傳承,製度就有可能起到比較好的作用,但對於很多社團,人事始終是居於絕對重要的地位。 廿 回憶錄很久沒有寫了,亂七八糟的事情弄的自己的心情很難平靜下來,今天繼續吧。來說說我自己。 我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曾經也以為自己不普通,經過了歲月的曆程之後,發現自己實際上和別人是一樣的,不低下也不優越,都需要為生計發愁想著賺錢,都需要找女朋友談戀愛有一個很好的家庭,都需要坐在課堂裏讀書應付考試,都曾經半夜去看球唱歌瘋瘋癲癲無憂無慮,都曾經經曆過各種各樣的讓自己煩惱不快樂的事情,其實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都差不多,都是普通人,真的,不會比他人低下,也不會比他人優越。普通人的心態讓我平靜。 我是一個很幸運的人,考試題目不會做的時候經常會在最後時候想到答案,本科畢業時所經曆的事情最後也有了不算糟糕的結果。研究生畢業時冒險的跨專業申請最終也有了讓我很滿意的結果。不能不說上蒼是偏向我的,遇到麻煩的時候,我經常還是會對自己說:我是幸運的,不用擔心。也許一件事情當時看起來比較難受,可後來看起來那經常是上蒼為了給我後來的幸運鋪墊的一條路,掃清了一個障礙而已。 我漸漸變成了我自己。這幾年的北大生活讓我能夠有了自己的判斷,對自己的了解也深入了許多,知道什麽樣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什麽樣的事情是自己想做的,並漸漸發現和增長了能力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有了能力來保障自己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最近幾年我變得比以前更加開朗了,能夠主動去欣賞和享受生活。我成了我自己,用自己的思想和眼睛去看這個世界。 我過去的生命中除了七年的北大生活之外,還有十一年半的新疆歲月和六年半的江蘇時光,我的性格中融進了新疆和江蘇兩種不同的風格,豪放和婉約,所以我會在從北京到青海2400公裏的騎行路上帶著一本紅樓夢。感謝北大,她讓我的這兩種性格有了融合和進一步的培養,至少我覺得我的性格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的,比以前更加快樂了。 廿一 還有兩天就要真正畢業了,來最後發點牢騷吧。 北大在實行改革,但我對這次改革能否達到最終的目的表示懷疑,因為如今已經遠遠不同於蔡校長的那個時代了,當年,北大以一己之力能夠影響中國,而最近五十幾年,北大早就做不到這一點了,反過來,中國在深深的影響著北大。這次的改革我感覺視野太小了,僅僅放在北大教師這麽一個小圈子裏麵,如果想要切中要害,改革必須從根本上進行。 首先,北大應該加強民主建設,給予教授們治校之權,減少國家幹預,重樹老北大獨立的校格,不如此,北大將永遠隻是一個二流學校,也永遠不會像五十年前那樣做中國的先鋒,或者說的嚴重一點,就和一個沒有獨立人格的人不能稱為完整的人一樣,北大現在就根本不是一所完整意義上的大學。在很多場合,北大都在說要把自己建成一所世界一流大學,也許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吧,國家的意誌在北大這裏得到了很好的體現,似乎北大從來沒有自己長遠的發展規劃,國家要怎麽樣北大就要怎麽樣,什麽都是定計劃,設指標,並不會從自身的需要考慮。國家說要實現高校的強強聯合,於是與北醫合並,並且每年找到很多的理由說這次合並的成功之處,國家說要建世界一流大學,於是北大就到處在為湊指標而努力,所有不好的方麵是一定要避諱的,這就和現在看參考消息一樣,找遍全世界的報紙,從一萬篇關於中國的文章中挑出說中國好話的十篇登出來,想想真是可怕,如果中央做決策的人每天都看這樣的東西當作真實,我們中國還不被搞死呀。 我在北大的七年歲月,雖然有時候自己說自己是北大的主人,但似乎校方並不是這樣想,各種學生組織:學生會、常代會、研究生會、團委等等作為校方的一部分,延伸著學校對學生的控製,做決定的時候總是自己在那裏假設這是對學生好的,當然,在我接觸的全國很多高校社團而言,北大對社團的控製是最鬆的,這也造就了北大在全國最為出色的社團文化,但這顯然隻是局限在中國的。 我建議北大在學生中成立獨立的組織,沒有校方參與,不接受校方資助,其成員由學生選出,作為代表替學生說話,而學校在做重大決定的時候必須聽取這個組織的意見並接受質詢,比如院係分割,學校各種改革,涉及學生的其它各項製度的建立等等,否則不能隨意決定學生的命運,也不能隨意打壓和處理學生,文革讓整個中國變得隻有無恥、謊言和戰戰兢兢,不能再繼續了。這個組織不是學校的附屬,不接受學校的領導,地位上是平等的,也不用像現在所謂的校領導接待學生那樣似乎有些體恤民情的味道,就是要給學校挑毛病,讓他們必須改進,我們是主人之一,不是崇拜領袖的紅衛兵,想起來接見一下就可以了的。北大出來的學生應該有獨立的人格,北大的製度安排也應該注意培養學生的這種人格,盡管這個社會很多時候很厭惡這一點,隻是需要工具和奴隸,但畢竟它在一點點進步,北大的學生應該在這種進步中發揮些作用。這樣也容易發揮北大學生的聰明才智,北大向著好的方麵發展又多了幾分可能性。 廿二 還有兩天就要離開北京了,下次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想起了一首大一大二那會唱的一首歌,放在這裏吧。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鄭鈞- (佤語伴唱:獨:哎,離別的時候不要太傷心嗬 合:是的,是的,不要太傷心 讓我們一起唱歌吧,讓我們一起跳舞吧, 不要分什麽高低貴賤,大家盡情歡樂吧!) 我曾經以為生命還很漫長 也曾經以為你還和以前一樣 其實我錯了一切全都變了 就在我轉眼的一瞬間 一瞬間 我聽見你說 (佤語伴唱:多麽甜蜜迷人嗬)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 全都會失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淚 歡笑 全都會失去 所以我們不要哭泣 所以我們不要回憶過去 所以我們不要在意 所以我們不要埋怨自己 (佤語伴唱:讓我們一起唱歌吧,讓我們一起跳舞吧 不要分什麽高低貴賤,大家盡情歡樂吧!) 總盼著和你能有個好結局 可惜我力不足我的心有餘 如果我哭了 也許是我老了 因為我變得很脆弱 很脆弱 害怕聽你說 (佤語伴唱:多麽甜蜜迷人嗬)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 全都會失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淚 歡笑 全都會失去 所以我們不要哭泣 所以我們不要回憶過去 所以我們不要在意 所以我們不要埋怨自己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 全都會失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淚 歡笑 全都會失去 所以我們不要哭泣 所以我們不要回憶過去 所以我們不要在意 所以我們不要埋怨自己 (重複) (佤語伴唱:如果你愛上哪位姑娘,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如果有人想傷害她,你要用弓箭去射他) 這些年經過了很多的事情,最終才明白真的是隻有經曆過才會明白,隻有失去的時候才會惋惜,這一次真的是該走了,到了走的時候才會深深的體會到什麽是過去的時光已經一去而不複返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多一日也好,少一日也好,多一年也好,少一年也好,都沒有本質上的差別,最重要的是永遠要珍惜現在的擁有,送別是無所謂、可有可無的,離開就是生命中的一個部分,人不可能一生隻有一個階段,而每一個階段都會有不同的經曆和人,珍惜現在遇到的人和事、珍惜過去遇到而延續到現在的人和事。 人生是平凡的,平凡的生活中孕育著最大的快樂,快樂無價! 廿三 棒壘協會是我在北大參與的比較多的另一個社團,大四那年第一次進去,後來受了點傷,再回去的時候有點怕球,就離開了兩年,研二的時候toetoe要提前畢業走了,想著宿舍裏的朋友一起去玩的,騎車這種有點瘋的活動他們不是很感興趣,那我就回去打球吧。 還是挺喜歡這項運動的。有一種很投入的感覺,一身泥,一身汗,還有揮棒擊球、防守中傳接球時和隊友配合的一瞬,哈哈,歡迎大家去嚐試一下。 我們宿舍和我們01大氣研究生班是物理學院的主力,因為我們的年齡都比較大,像dangk這樣的大三學生在我們這裏經常都是最小的,雖然在別的地方他好像已經長大了,哈哈。 去了美國之後可以看美國職棒大聯盟的比賽,想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廿四 還記得高三的時候看到一篇文章,是一個浙大的博士寫的,說他當時穿的衣服很多還是本科的時候買的,當時想,自己還是一個高中生呢,大學的生活究竟是什麽樣子?會很有意思嗎?心中充滿的期待。一轉眼,七年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大學生活的樣子已經成形,再也沒有絲毫可以想像和改變的可能了。 當初剛來北大的時候感覺自己一下子長大了不少,開始獨自麵對生活,現在有些覺得青春的激情和感傷大多都留在了北大了,這一次的離開自己的人生又會跨入一個新的階段,未來會怎樣,無人知道,我會努力選擇一條能讓自己和自己所愛的人快樂幸福的道路。 七年來,我改變了很多,當我回想起人生的時候,我會記住北大給我的每一點,每一滴。 再見了,北大!再見了,七年來的往事!再見了,七年來在我生命中的朋友們!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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