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9月到了,我背著兩個蛇皮袋的行李,經過兩個小時的機動三輪車顛簸,終於到達了我的高中,一個三麵環山,校門口橫躺著一條玉帶般的小河世外桃園,清朝時期的學堂古建築和後來蓋的新校舍很和諧的集合在一起,在那時的我看來,既有古樸的風韻,又有摩登的氣質,那的確是一片山清水秀,人傑地靈的地方,一開始我被周圍的景象迷住了,習慣了家鄉平原的儻蕩和豪放,突然進入這如窈窕淑女般婉約的山清水秀,一股很細膩的情感在我心頭浮現開,我想象著在這樣的地方,我可以畫很多東西,有很多東西值得我去描繪,一切都是新的生活,況且我還能接觸到很多人,學到新的知識,我的理想主義又開始抬起頭來,我想著我要怎樣開始我的生活,在這樣一個全新,看起來如此美好的環境裏,我一定要努力讓自己變的完美,世界在我麵前變得從未有過的美好和新奇,想像著高中生活將成為一段完美的人生旅程,第一個晚上,我徹夜未眠!
然而一切沒經現實的美好想像大多會在接觸現實之後被現實強奸得體無完膚!在一個上上下下住12個人的狹小的宿舍裏,開始了我的學習生活,很明顯的我看到室友們表露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個性,一種類型來自城市,他們衣著時尚,大方大膽,甚至有點略顯傲慢,自我感覺非常良好,一類來自農村,他們衣著樸實,膽小靦腆,時時顯示出謙遜和驚慌的神情,與來自城市的同學相比起來有一種天生的孤僻感 而我從外表看自然屬於第二種的,隻是我的穿著更寒酸,也更靦腆,當然更孤僻!在這樣一個小社會的階層裏,我開始感覺到高中生活的不美好.城市來的一部分同學不太願意和我說話,他們從不正眼看我,即使看我的時候也是用那種藐視和略微有點厭惡的眼光,而第二部分來自農村的同學,雖然他們的藐視不如城市裏來的同學那般強烈,但是也不太願意和我說話,我感覺自己仿佛是這裏麵的一個異類,一個不被認同,被到處排斥的異類,貧窮像一堵牆,阻擋了我獲得交流,獲得尊重的權利,現在想來,連同情都被鄙視和厭惡替代掉了,這道無形的隔膜之牆讓我憤懣和不平,但我又深感無奈,由於對環境的陌生,由於無法擺脫的與生俱來的貧窮, 雖然憤怒和不平在我心中像燃燒的熊熊烈火,但我知道我沒有抗爭的資本,更何況這堵隔膜之牆是無形的自然形成,並且這種隔膜更多是通過眼神而不是通過言語展示的,讓我很難找到鬥爭的導火索,我努力平靜的用冷冷的眼光應對著他們的鄙視,我很少和他們說話,雖然我能夠容忍他們的鄙視和厭惡,但我並不認同,我開始刻意時時保持與他們的距離,以此來宣示我的自尊和決不妥協.
學習不再像初中一樣輕鬆,老師一節課講很多內容,然後又很多課後練習,每堂課都會有快窒息的味道, 早上8點到中午12點,下午1點到5點,一天8節課,然後晚上7點開始晚自習,到10點或11點,除了吃飯,睡覺,就沒時間做其他事情了,在教室裏,在宿舍裏,我很少說話,努力用這種方式來維護滴血的自尊.到了周末的時候,我便一大早背著我的畫架,走到山的深處,瘋狂的寫生,以發泄一周中所積累的憤怒和委屈,然而慢慢的,畫著畫著,我被周圍清秀怡然的景色感染了,每一片樹葉,每一株小草,都散化出綠油油的活力,.而偶爾碰到的大大小小的叫不上名的野花兒,漂亮略微帶點輕佻,零散的點綴在綠葉的世界裏,總讓我感覺到她們就是綠葉的歡欣,我會對著那些花兒發起呆來,把她們當傳說來看待,想像著她們的前世今生,想像著她們有著怎樣的思維,想像著除了歡欣之外,在哪裏能發現她們隱藏著的痛苦和不平.現在想來,那時我實在太孤單,太無助了,隻得以那樣一種方式來暫時的給自己一些溫暖以及堅持的勇氣.我把周圍的綠葉,花兒,山上的岩石,以及周圍的一切一切當作和我一樣的個體存在而進行描繪和渲染,我感覺著她們真實,熱情的正視著我,而我也同樣真實,熱情的正視著她們,並且發自心底的,我喜歡她們!我總是努力著,一次比一次將她們畫得更漂亮,更傳神一些,不僅畫出她們外在的美麗,也努力著刻畫她們內在的真實和熱情,我試圖用一種新的方式去描繪她們,因為
慢慢地學校的生活對我來說越來越嚴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第一次陷入一種孤立無援的絕境之中.英語,數學,物理對我來說都是比較頭疼的學科,特別是對英語,我有很惶恐的感覺,一些練習題,我總是感覺難度太大,而單詞又都不容易記住,第一次月底考試,成績很糟糕,居然隻有59分,對於怎樣提高,我有點束手無策,而周圍人依然對我保持隔離的態度,桀驁的我也從未渴望過他們消除對我的冷漠,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我一直刻意的維持這種隔離,以維護我的自尊.我在暗暗的較著勁,發誓一定要學得比別人好,於是平日裏更加刻苦的學習,甚至在期間有一兩個周末,我開始不再跑到山裏去畫畫,而是專心的在教室裏學習,然而我的生活太孤獨,太缺少歡樂了,隻有在山裏,和那些自然的精靈,那些充滿活力和熱情的生命在一起的時候,心才能忘情的陶醉,才能徹底進入一種忘我的歡欣狀態,迎著輕風,和陽光一起閃爍,翩然起舞,在繪畫的世界裏,除了那些親切精靈的生物,其他一切的時間,空間都被排斥在思維之外,對我來說,那是最單純,最徹底的快樂.所以兩周以後,我還是忍不住的又繼續到山裏去畫畫,並且一直堅持下來.
中秋過後,很快就要國慶,學校的黑板報照例要更新,所謂更新主要是畫些紅旗武器和英雄之類的圖案,然後寫上一些空洞的口號,有點像唱樣板戲,那天我正經過禮堂的時候,一個長相清秀的高二女生正在黑板報欄前焦急的用粉筆畫著一個戰鬥英雄的圖案,擦來擦去,很著急的樣子,然而越是急,越是畫不好,我經過的時候不自覺的朝她那邊看過去,因為對畫畫的敏感,又因為是美女的關係,所以視線不經意的在她周圍作了短暫停留.天有點晚了,我看到她很是著急,於是我走過去對她說,同學,你好,我能幫你畫嗎?她掉轉頭很驚訝的看著我,滿是懷疑的問我說:”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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