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會議繼續進行，陸乘風一進來，曲靈風就閉上了嘴。沒錯，當年黃藥師還在當工程部部長時，手下四大金剛排名是陳梅曲陸；但時過境遷，陳梅早已絕唱，他曲靈風也隻混了個小小的研發部長，而陸乘風就不一樣，工程一部作為公司基盤事業，營業額占三成，貢獻的利潤更接近40%，那些屬於“投資事業”的部長們都指望著陸乘風能“看在黨國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年底分點小單子過來衝衝銷售額，曲靈風的研發部更是年年求著陸乘風把經費沒著落的R&D項目塞進工程裏消化掉。唉，形勢比人強，曲靈風隻得幽怨地在心裏哼一句戲文：過去的事情還提它作甚~~~~~呀麽。

 

當年的梅超風是個明媚大膽的姑娘，不論做什麽事都要和陳玄風粘在一起，一點不避嫌，而且喜歡給人起外號，周伯通是周不通，曲靈風是小靈通，陸乘風是醜八怪。曲靈風對此甚有意見，而陸乘風隻是淡淡地一句：“我很醜嗎？”

“是啊，你自己不知道嗎？”

“其實還好啦，至少牙齒還是比較白的。”

黃藥師當時對身邊的陳玄風說了一句話，小陸格局頗大。

 

內心驕傲的人，往往表現出寬容和不在乎，因為他要做大事，不會與雞毛鬥其樂無窮，與蒜皮鬥也其樂無窮。（如果雞毛和蒜皮一起來怎麽辦？嗬嗬，跑題跑題）一個人最終成就如何有許多偶然因素，但首先總要把格局做大了，把猥瑣醃臢的市井之氣褪盡了，才有一飛衝天、聲震雲霄的可能。

 

梅超風還在努力推銷著她的公司，不，應該說她和陳玄風的公司。命運太讓人感慨了，當年一對年輕人不滿王重陽奪了總經理的位，要出去開辟自己的一片天，末了還是回來向舊同僚爭取訂單，何必呢？如果陳玄風還在世，心高氣傲的他是絕不會這麽幹的，而梅超風不同，她要活下去而且要爭取活得好，35歲的女人已經沒有太多回旋餘地。陸乘風看著對麵的梅超風，化妝品神奇地掩蓋了歲月的痕跡，甚至還讓她的臉頰透出少女的嬌嫩，但脖子上的骨節已經一環一環的隱約可見了，玄風走後的這些年她想必過得很不容易，想到這裏陸乘風一陣心酸，趕緊開口說話來掩飾：“咱們桃花電器雖然在華南地區還算有些分量，但不能偏安一隅，國內六成的市場在華北，我們一定要有全國的版圖概念，要有稱霸天下的誌氣。為了做到這一點，同黑白軟件這樣有華北經驗的公司合作無疑是條捷徑。”

 

沒有人鼓掌，梅超風豔名遠揚，大家自然願意跟她合作，可王重陽那邊怎麽辦？陸乘風看著眾人的反應，心裏有些惱怒：TMD，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說我泡妞，這幫發魚瘟的。